君陌笙听着这一切不禁笑了,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毫不犹豫地算计牺牲了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皇兄罚我三年俸禄,让我去戍边,这些你可满意?”
云思语沉默不语,这件事情终究是她理亏在先,怨不得别人。现在看来,想要保全云家,是变得越来越难。
“韩某用三年俸禄救了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为韩某补上?”
“自然,”云思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算计别人毫不客气,算计他却多了漫天的愧疚。憋了好久,她才尴尬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韩某就这么招姑娘烦吗?”
“嗯”云思语听到这句问话却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到,“我们不是一路人,最好还是不要再牵扯在一起为好。”
“是吗?那我就听姑娘的劝好了。”说罢,男子将手中的木簪狠狠地掰断说道,“既然这一切都是我君陌笙自作多情了,那么以后就不再打扰了。”
温婉莹听着云家无罪释放的消息,心中又何止是气。砸了几个花瓶,又打杀了些丫头婆子才把这怒火平息了下来。
身边又换了一批丫头的温婉莹看这些人是哪里都不顺眼。她也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抓着一众下人问到,“王爷呢?是不是又去那几个小贱蹄子屋子里了。”
一众丫头不敢说话,她也猜出来了。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她在身边待了快六年了,自然不如那些小狐媚子新鲜了。
“贱人,贱人!和那云思语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知道勾,引男人,一天天的管不住自己那骚媚劲儿。”温婉莹气得到处砸东西,而房梁上的花舞看得却是津津有味。
“管家,要不要来点啊!”
南烟儿看着人手中根本没打算分享的蜜饯没有动手,直接一口吞了下去,“谢谢花舞,很好吃的呐!”
看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花舞气得像个河豚扭头不看南烟儿。对方却开心的笑了,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南烟儿喜欢众生诸事不顺,花舞喜欢天下大乱。
佛说,众生皆苦。既然皆苦,既然平等,为何只有她们要直面世界最黑的角落?大家一起,不好吗?
毒医看着下面闹腾的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保不住了。”
花舞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惊异地看着温婉莹问到,“不是吧,有了孩子气性还这么大?她是真的有孩子吗?”
“我不想救。”毒医薄凉至极,生命的流逝在她眼中和刮风下雨无异。花开花落,人来人走,都是劫数,都是注定的。
温婉莹气性这么大,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而且巫医相面……这女人注定一生六亲不在、众叛亲离,命中更是没有儿女缘。即使这次救了,之后还是会死,而且是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果然没过几天,锦王府就传出侧妃流产的消息。君熙臣表面上心疼着温婉莹,却往新来的妾房里走得更频繁了。
云思语和君陌笙不再联系。没有谁会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始终如一的爱你,更何况是君陌笙这般骄傲的人。越骄傲的人越放不下尊严,放下了也就有了执念。
可命运的编织网即使断了一处,在下一个点他们依旧会相遇。有的人只会相遇一次,有的人却要纠缠一生。
君陌笙还来不及离开京都去戍边,南方就发生了百年一遇的洪涝,到处哀鸿遍野,人食草根、食雁粪、树皮,易子而食再也不是传言。
大量流民到处逃窜,各方动乱急需震灾。
皇帝终归是放不下忌惮多疑,直接把君陌笙、云思语打包送去了江南震灾。这次可好了,避无可避。
云思语跪在大殿外喊到,“求陛下收回成命。云思语一介女流,自知没有震灾的才干。如今跟随君千岁前去,恐怕会拖累殿下。而请陛下收回成命,换一个大才前去,万不可耽误前方灾情啊!”
“哦?”皇帝龙眉上挑,听到这话已是不悦,问到,“云爱卿莫不是不想去,在此托辞不成?”
“不是,陛下知我二人不和,如今陛下派我二人前去震灾,恐怕会内斗激烈耽误了灾情。还请陛下多为大局考虑,以江山百姓为重。”
“既然你二人不和,那这次出去就熟悉熟悉、磨合磨合,毕竟是侯同朝为官少不了的。交情。”皇帝这句话说完,也不给云思语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到,“既然爱卿没什么事了,那就退下吧。”
云思语也知道如今皇帝对云家和君陌笙都起了猜疑之心。这次外出赈灾,不可过度亲密,不可过度疏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可看着皇帝叫副模样,恐怕是去定了。
佳凰四年七月,云思语和君陌笙走上了前往江南的路。此时,云家的生意已经全部交给了她掌控。
在灾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迅速关闭了所有的粮仓,把所有的粮食全部收了起来。要知道灾年最是无情,人能易子而食。更何况是杀人抢粮,那更是不在话下。如果不把所有的粮食藏起来,那么饿的丧失了理智的人,只会把所有的粮食,包括守粮食的人。全部分食之。
同坐在一个马车里,两个人有些尴尬。云思语率先打破了平静,问到:“此次赈灾,君千岁,可是有什么办法。”
“没有,”君陌笙继续闭目养神,在那件事情过后的小半个月里,君陌笙瘦了很多,身形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你就不能一个人安静会儿吗?”
云思语不再说话。
温婉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没有换了君熙臣的半分同情。她的心灵越发扭曲,看着云思语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一切都怪她,是她到处勾,引人。是云家害了父亲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永远无缘正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