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了孔绍,徐迎曼再打电话给甘静,甘静比孔绍更容易解决。
她向甘静承诺,只要她守住这个秘密,即使慕子洲将她从慕氏开除,她也会保她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最后一个电话,她打给了慕子洲。
她必须确认,慕子洲是否对她有所疑惑。
这个计划安排得这样天衣无缝,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实在想不通。也许,从慕子洲那里能够找到答案。
徐迎曼连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慕子洲终于接了电话。
“有事吗?”慕子洲略带厌烦的声音响起,徐迎曼听出来他情绪不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子洲,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事,你怎么了?”
“就是关心你到家没有,今天发布会这么成功,我想你肯定很高兴,担心你又出去喝酒,对身体不好嘛。”徐迎曼娇滴滴的说道。
“没有,你早点睡。”慕子洲敷衍地说道。
慕子洲正准备挂电话,听到徐迎曼撒娇地说道:“子洲,我知道今天发布会很成功,你很感激安忆然,我其实有点吃醋啦,好担心她这么优秀,把你抢走了怎么办?”
徐迎曼故意提起安忆然,只是想表现自己的坦然。
她相信以慕子洲的聪敏,她越是装作不提,越是容易被他怀疑。相反,她故意表现得吃醋的样子,会令他放松警惕。
“别瞎想,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慕子洲宽慰着说道。
他瞟了一眼床上的安忆然,虽然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但关于她的任何事,他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今晚,当他在酒店接到王志启的汇报电话,说安忆然被孔绍带到了鹭山酒店时,他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孔绍何以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上一次孔绍跟到兰心别墅欲对安忆然行不轨之事,他恐吓他说要砍断他的手指,最后还是看在慕子青的份上放过了他。
而今天,他居然连同别人一起,将安忆然带去了鹭山酒店,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已经让慕子洲忍无可忍。
既然孔绍自己作死,那就让他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吧。
他让王志启安排媒体记者进去酒店,并带去一个女子,伪装成孔绍的嫖娼对象。如此一来,孔绍百口莫辩,这事只要在媒体上曝光,他的仕途也将永远终止。
虽然这样会有损慕家颜面,让慕子青伤心。但这样一个男人,他宁愿让慕子青痛苦一时,将他逐出慕府,也不愿意将这样的祸害永远留在慕府。
夜已经深了,王志启命手下人将甘静带来时,甘静已经吓得小脸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到慕子洲,甘静跌坐在地上。徐迎曼给她打电话时,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徐迎曼要求她死咬这个秘密,她几乎没有第二路可以选。
“甘静,说吧,今天的事是谁让你去做的?”慕子洲凌厉的眸子直视着眼前的女人。
当初她为了当上市场经理不惜出卖自己的好友时,慕子洲就知道,这个女人是靠不住的。
只是安忆然还天真地以为,是他慕子洲对甘静使用了特别手段。
这个天真而不知好歹的女人!
“是我自己做的。”甘静咬唇看着慕子洲:“我恨安忆然,我恨她!”
“她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慕子洲冷眸瞟过她,将视线移开。
“那又怎么样,她给过我什么?”甘静眼神透露着不甘与愤怒:“她夺走了我想要的一切,包括你。”
慕子洲不说话,他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但他没有打断她。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多单纯啊,我说我喜欢你,给你写信,带她一起去看你的辩论赛,她明明喜欢上了你,却不敢跟我说,因为她知道那有多不光彩。
她不敢明着和我抢你,却想尽一切办法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在舞会上赢得你的青睐,让你请她跳舞。如果不是你有了白菲,她应该会想办法当你的女朋友吧。”
“然而,最可恨的是,她没有当上你的女朋友,却有办法让她的爸爸促成你们俩的婚事,说到底,这不还是一个靠父辈的时代吗!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想要混入你们的圈子有多难,你们从来就不会知道!”
“但是,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对不对。你救了我,把我安置在慕氏上班,我相信你对我还是有一丝感觉的吧。”
说到这里,甘静眼底泛着希望的光:“我在慕氏上班两年,我也知道你身边有徐迎曼,可能早就不记得我这个人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在慕氏集团上班,可以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安忆然居然又回来了,轻易地进了慕氏,我在慕氏奋斗了两年,还是只能当她的助理,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她说回来就回来了,轻易地夺得你的关注,又当上了总经理,她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样轻松,这样顺风顺水。我终于知道,老天爷是不公平的。”
“我要毁掉她,她夺走了我想要的一切!”甘静恶狠狠的眸子看着慕子洲,只想要得到他一个眼神的关注,但是慕子洲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当一个人把自己所有的过错、失意都归置到别人身上时,便已显露出她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甘静,如果我说,当初我愿意救你,让你到慕氏上班,也是因为安忆然,你会更恨她,还是稍有感恩之心呢。”慕子洲凌厉的双眸扫过她布满泪水的脸。
“不可能,那个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不可能因为她而帮我。”甘静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安忆然的好朋友,我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我根本不会认出你。”慕子洲冷冷地道出令甘静颤抖的事实。
慕子洲从来没有关注过她,这一点,是她不敢承认的。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她不愿意接受,他从来就未曾因为她本人而关注过她。
一切,都只因她与安忆然有关而已。
这个事实,摧毁了甘静所有的自信,让她无言以对。
“告诉我,是谁让你陷害安忆然的。”慕子洲冷声质问。
虽然他相信甘静说的话,但她不相信她有如此狠毒的心。
“是孔绍。”甘静如同一具没了主心骨的行尸走肉:“他想得到安忆然,我便帮他,这样,让安忆然名声扫地,我心里觉得痛快。”
“你和孔绍是怎么认识的?”慕子洲疑惑地问道。
“认识孔局长的人很多。是孔绍找上我的,他知道我是安忆然的好朋友,在慕氏上班。”甘静死死将所有责任都咬在自己和孔绍身上,没有将徐迎曼供出来。
慕子洲这一番问话,只让甘静越发恨安忆然,也更恨慕子洲。她希望徐迎曼可以打击安忆然,不让安忆然与慕子洲在一起。
慕子洲相信了甘静的话,以为这只不过是孔绍色心大起的一场单纯的阴谋。
因为王志启带的人去得早,并没有撞上徐迎曼安排的媒体记者。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慕子洲冷冷地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他对甘静最后的宽容,慕氏容不下如此手段阴狠的人,看在安忆然的面子上,他还是放了甘静一条生路。
甘静颤抖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子洲,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慕子洲却低垂着眼眸,薄唇紧抿,好似眼底从来就没有过她这一个人。
甘静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了。同时她也知道,安忆然在慕子洲心里的分量是何其重。
她的脚步极慢,走到门口,突然凄惶一笑,对慕子洲说道:“当初,安忆然对白菲使用那样的手段,让白菲心灰意冷,不惜抛弃国内的一切逃到国外。我今天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有什么错。倒是你,慕总裁,这才几年,你就已经忘记安忆然曾经做过的事吗?你居然会救她,你自认为对得起受伤的白菲吗?”
提到白菲这个名字,慕子洲心头一怔,阴冷的眸子转头看向甘静。
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了白菲的名声着想,他只能选择息事宁人,然而知道此事的人还是不少。
甘静现今如此质问于他,竟叫慕子洲无言以对。
他为什么要救安忆然,他怎么会忘了,她曾经用那样阴狠的手段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当年安忆然使的手段不是比甘静和孔绍更为阴毒吗!
甘静的话揭开了慕子洲心口的伤疤,那个关于白菲的伤疤曾经让慕子洲对安忆然厌恶之极。也是因为这件事,慕子洲才会坚决反对慕建成主张的这门婚事。
事隔这么多年,白菲已经远在国外,她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因此他忘了,忘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
见甘静出去,王志启回到客厅,向慕子洲请示道:“慕总,媒体那边已经将孔绍的新闻素材准备好,明天要见报吗?此事恐怕对慕氏的影响也不小。”
慕子洲沉吟了一下,冷眸对上王志启,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报!我已经给过他几次机会,他不知悔改,总该给他一点教训。”
对于使用如此阴狠手段的孔绍他必须教训,那么,安忆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