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妹子的!叶飞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刀,反身一个正踢蹬在袭击者的脸上,对着无线耳麦放声狂叫:“立刻向机车集中!””
“列车马上要靠站了!”突然一句缅甸语在枪声间歇的时候,如同惊雷一般狠狠炸响,车厢里所有人齐齐脸色一变,甚至一些满脸惊恐的武装分子扔掉手中的武器,争先恐后地从车窗和车门跳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密集到极点的冲锋枪扫射声,终于以微小代价集结到车头的暴秦雇佣兵团士兵们迅速扫除了机车头里的敌人,等待着叶飞下一步的指令。
“前方十三公里有个车站,根据情报,这个车站应该是由与民族解放阵线敌对的军阀控制的,十二公里处有个道岔,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断开机车和车厢的连接,这样,机车就可以从另一条路离开,至于剩下的人,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萧战天冷冷地道,奔袭了数十公里,折损了十几个兄弟的现实,让这个平日里被人称为”诡计智将”的年轻人多了几分沉稳和疯狂。看着他眼睛里的杀伐与狠辣,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噩梦,叶飞微微点了点头。
袁武立刻主动请缨,但一个士兵已经义无反顾地向车门匍匐而去,他身后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兄弟立刻一齐射击,为他提供火力掩护。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破空声和机枪扫射的声音。齐烈狂叫了一声“不好”就要冲上去把自己的兄弟拉回来,然而武装直升机上的机枪喷吐出来的那道流光,已经把至少几十发子弹打进了后者的身体里。
“急救包!急救包呢!”用手堵住这个部下从后背贯穿了前胸的伤口,看着他的生命力随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起飞快地流逝,齐烈这个受训的时候,被一根成年人拇指般的钢筋刺穿了肩膀,都没有流出一滴眼泪的硬汉,此刻正带着无助而惊惶的哭腔。
“大哥,阿呆、太笨,总让大哥挨、明尉大人的批评,当时、在拳场的时候,要不是、大哥和我分享那一只客人剩下的烧鸡、阿呆早就饿死了。”看着眼前的齐烈,阿呆努力抬起他粗糙而伤痕累累的右手,齐烈急忙握住。
“大哥,我也知道,对我最为严格,无论什么训练都要掐着秒表,用枪指着我,也要让我合格的,是你;每天晚上给我盖好被子,帮我揉搓崴伤的脚踝的,也是你;在我想家的时候,擦干净我脸上泪水,和我一起喝得烂醉的,还是你。”阿呆咳了一声,说到这里,他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带上了几分红晕。
他轻轻推开齐烈要倒在他伤口上的止血喷雾,继续道:“这辈子,阿呆不能陪着大哥笑傲江湖了,但是,说好了,下辈子,还一起!”
整个车厢陷入了沉默。齐烈的眸子里猛然掠上一层凄艳的血红,在悲极痛极的放声狂吼中,他给手中沉重的单兵格林特六联装火神炮换上了一个弹链,在所有人的惊声阻拦中爬上了车顶。
武装直升机上的那个金发碧眼的机枪手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在齐烈的放声嘶吼中,在格林特火神炮同样疯狂的嘶吼声中,这列无疑不可能产生对空威胁的列车上,竟然擎起了一柄足有碗口粗,裹挟着惊人杀气和破坏力,灿烂到足以刻进宇宙永恒的——狂者之剑!
用一个惊险的闪避躲开这道弹流,听着那个站在列车顶上,宛若一尊铁塔般高大的身影,用挑衅到极点的“eonandkillme”,再一次抬高了枪口,驾驶员立刻火冒三丈地用英语对同伴道:“把那个混蛋给我打成筛子!”
迎着湿润而火热的烈风,迎着劈头盖脸打过来的子弹,感受着这些真真实实打在防弹盾和特种作战重甲上,传递到身体上的痛苦,齐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放开了他那隔着数十米距离,都能震得直升机上的人耳膜发疼的大嗓门:“来啊,杀了我的兄弟,就过来杀我啊!你他妈有枪,老子我手里的,就是烧火棍了?”
看着把身体死死挺立在车厢上的对手,看着从他的身体里不停散发出来的狂烈杀气,机枪手竟然在绝不应该的时候,产生了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已经被彻底激怒,彻底燃烧起生命中全部能量的最纯粹战争机器!
终于找到合适位置的袁武,对着连接处狠狠扣动了扳机,能够生生打穿装甲车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子弹就彻底摧毁了目标。看着后面的列车被远远甩开,看了一眼拎起了毒刺地对空导弹发射器的叶飞,袁武擦掉脸上的泪水,放声叫道:“我去你妹子的,你他妈的看我啊!我他妈的只要一枪就能射爆你的油箱!”
叶飞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顿,一枚带着灿烂尾焰的防空导弹,就带着一击必中的自信,和一击必杀的狠辣冲了过去。几乎是同时,被一发12.7mm特种穿甲弹,数百发火神炮子弹,一枚毒刺防空导弹同时命中的武装直升机就在空中炸成了一团火焰。
“现在,整个缅北应该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不管是我们的后备力量,还是轻语特别行动核心,都被分割开来,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城市,是由缅甸政府控制的密支那。”萧战天摊开军用地图,用原子笔在地图上代表密支那的符号上打了个叉。
“总部那边,对整个缅北进行了信息作战,现在敌人和我们一样,都处于对战场局势一无所知的状态。”袁武补充道。
“我们现在距离最开始的任务地点,有大约一百公里,做一个短暂的休整以后。打个回马枪。敌人精心布置了一张修罗之网,玩也玩的够了。现在,就让我们这些漏网之鱼,教一教渔夫做人的道理吧。”
“暴君,我们已经占领了5号地区,击毙了包括我们的雇主在内的共计139名敌人,请你们在原地休整,等待撤离,完毕。”白起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收到。白起,你和轻语特别行动核心的姐妹们辛苦了。回去我们开庆功宴,完毕。”
话音刚落,叶飞面色一变,整个身体向着噩梦的方向猛扑过去。“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前者的肩膀上就绽放出一蓬鲜艳的血花。
“还真是没什么人敢站在和我们origin.red的立场上,说出回去开庆功宴的话呢。”一个妖异的西装男对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吹了一口气。
“你他妈的竟然敢伤我大哥,我杀了你!”袁武怒吼一声,抬起手中的霰弹枪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西装男子的胸口,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不屑地笑了笑。有些玩味地道:“啧啧,没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乖乖滚一边去。”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身体似乎超越了人类认知的极限,带着可怕的速度与力道狠狠击中了杨振天的胸口。
“origin,全球最大的利益垄断集团,其利益链涉及军事,科研,金融,生物等诸多领域,旗下有红色部队。”萧战天低声道,“装备了纳米合金装甲?”
“国际雇佣兵联盟的b级佣兵团,情报工作倒还做得挺好。可惜,以后没机会了。”西装男突然看到席地而坐浑身微微发颤的噩梦,俊美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怜悯的笑:“哟,手下败将,别发抖啊,我不就是力量比你强了一点,速度比你快了一点吗。”
“我也有兄弟了。我的兄弟,因为我受了伤,要被敌人杀死,而我,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一样,屈辱地躲在后面......”
看着萧战天和白起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掩饰的浓浓失望,噩梦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了。
“儿子,你要记住,当一个人,通过了漫长而孤独的自我修行。在一次次超越生命极限的战斗中,慢慢体悟到武道的奥义,单兵使用热武器这种本质上只是人力量延伸的东西。就不可能造成威胁。”
回想着父亲温和而淡然的话语,回想着日复一日枯燥而艰苦的修行,回想着那个从4岁起,就沾满了自己淋漓鲜血的石球,回想着那一摞摞冰凉而坚硬,无数次让他指骨断裂的青砖,回想着那一颗颗让他彻夜难眠的树木的树干,回想着从高处飞流直下,带着最原始冲击力轰在身体上,带来全身所有骨骼与肌肉痛苦哀鸣的瀑布,回想着那片被自己生生咽进胃里的苔藓;
过往的那些孤独与痛苦,单调与绝望,在他抬起头,仰望那轮散发着最壮美光芒的夕阳
时,都变了。
变成了被慢慢打磨成无懈可击的石球,被一拳彻底打碎的十几块青砖,被自己用双腿一次次踢击摧毁了生命力的小树林,那片教会了他久战而不懈奥义的瀑布、、、
当噩梦再一次站起身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动容与惊讶。伴随着他站在原地,慢慢活动自己的身体,大量带着营养与斗志的鲜血,通过再也没有任何气劲阻碍的血管冲进他的双腿,一股重剑无锋般的沉稳,一股清流涌动般的灵动,在他的周身缓缓交融,最终,当他整个人停下了所有动作,负手而立直视前方的时候,动与静这两种绝对矛盾的特质,竟然在他的身上,糅合成了如水银泻地般无懈可击的防御力!
萧战天终于露出了笑容。束缚在这柄绝世神兵身上的剑鞘,终于被关怀,尊重,激励,自强这些东西,彻底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