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边缘竟然横放着一颗兽头,鲜血淋漓一直滴在我们的脚边。
我下意识地一脚将它踢飞出去,观那模样应该是昨晚被我们坑死的猞猁,不过我有注意到平滑无疑的伤口,看样子是被利器直接割下的。
难道这里有其他人?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们一起乘飞机来的那几个损友,要是他们也沦落到了这岛上,而且好巧不巧找到了我们,这种故意吓人的手段,倒也像是他们的作风。
“大头、胖子,是不是你们?”我稍定心神,站在平台边冲着四周大喊,说实话,我当时真想他们突然跳出来,跟我一通贫嘴,然而,我叫骂了老半天,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个鬼影子都没。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赶紧招呼陆雪蓉跟我一起离开了平台,等我们顺着小路走到昨天那个池塘前面的时候,昨晚摔下来的猞猁尸体已经不见了。
周围没有任何拖痕,那玩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唐昊,你怎么啦?”陆雪蓉见我陷入了某种沉思,关切地问了一句,我没有将自己惦念着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平添慌乱。
“没事,我们快点离开这儿吧。”
说完,我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手,紧赶慢赶的顺着小河沿重新回到了沙滩上,这一次,她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相当地配合。
直到我拉着她远离了丛林,我才长吁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道:“丛林里实在太危险了,你知道吗?那只猞猁的尸体我昨晚看的时候,它明明就在那里,可是现在它不见了,并且弄走它的那个存在,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陆雪蓉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目光突然闪烁了下,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良久,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唐昊,其实我昨天睡觉的时候,感觉平台上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个人……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就没当回事,可是今天早上起来看到那颗兽头,我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陆雪蓉突然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我的安抚根本无济于事。
“唐昊?”陆雪蓉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听老人说山里面有种山鬼,会在不知不觉中迷惑过路的人,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了山鬼啊?”
“竟胡说。”我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哪有什么山鬼啊?昨晚我守了你一夜,要是有什么在我们身边走动,我不会不知道的,你想多了。”
“真的吗?”陆雪蓉狐疑地望了望我,继续道,“那你说那颗兽头怎么来的?”
“八成是哪家的小孩不小心扔的吧。”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故意打趣说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我们胡乱猜测只会自乱阵脚,以后的路还很长,没有了精神支柱我们怎么能生存下去?”
“总之,忘记这件事吧。”
“嗯嗯。”陆雪蓉乖巧地点了点头。
尽管那么安慰着她,可是我心里的触动却是更深,因为自从那颗兽头出现之后,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这些我根本不敢跟陆雪蓉讲,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
早晨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我提议我们应该趁着天气还能受得了的光景,抓紧时间探探岛,等天一热,再找地方休息。
陆雪蓉赞同我的安排,我们俩各自找来了一根木棒,既能当拐棍又能当武器,大约行进了一个小时,金黄色的沙滩上突然出现了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那排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望不到头,我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脚印,认出那是某种名牌登山靴的印记,深浅不一,大概是肩上扛着某种重物。
我的脑子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搬走猞猁尸体并将兽头放在平台上的存在是这两排脚印的主人?
不过事情还有点匪夷所思的是这排脚印出现的异常突兀,它们是从半路突然出现的,就好像是突然有人从天而降留下的。
果然,顺着脚印一直前行,它们在某段沙滩上又突然消失了,而在消失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
我先拿着木棒拨弄了几下,确认里面没有活物之后,交待陆雪蓉站远点,自己怀着紧张的心情拉上了旅行包的拉链。
在这种地方,粗心换来的代价可能就是生命,诡异的脚印末端放着一个诡异的大包,换做是谁,恐怕此刻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我怕的就是拉开拉链的时候,里面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咬住我脖子。
好在幸运地是当我慢慢地拉开了拉链,发现里面只是一堆衣服和食物,有女人的化妆品和短裙、丝袜、内衣以及牛仔裤,还有男人的剃须刀和衬衫,最关键的是有一大一小两双登山靴,看样子这是某对夫妇的东西。
食物倒是不多,只有几盒午餐肉罐头、几瓶矿泉水,不过这也算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最高兴的莫过于陆雪蓉了,她挑了几件衣服出来,兴高采烈地立即跑到草丛里换上,“太好了,再也不用忍受真空的尴尬了。”
我又将那双女士登山靴扔给了她,还别说,穿在她脚上正好合适,搭配牛仔裤和长袖连襟百褶衫,往那一站,颇有种英姿飒爽的意味。
我不由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一边又在旅行包的各个夹层里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套冲锋衣,里面居然还放着一把瑞士军刀。
“我靠!不是吧?”我将包装袋拆了下来,手指滑过那面料,纳闷地道,“高级货啊,这人有毛病吧?去旅行干嘛带冲锋衣和刀啊?打仗啊?”
陆雪蓉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还不是白白让我们捡了便宜?”
我嘿嘿笑了两声,陆雪蓉说得对啊,这就是来便宜我的,昨天在丛林里摸索,身上被山刺蚊虫折磨那叫个痛苦不堪,有了这玩意,至少不用怕蚊虫叮咬了,还能防晒,还有这把刀,在这荒岛上来说,那可是战略性武器。
也许是兴奋过头了,当即就把自己的大裤衩扒拉了下来准备换衣服,待我快穿好的时候,身边的陆雪蓉才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唐昊,你这个臭流氓!!!”
我的动作猛地一顿,内心之中多了种异样的感觉,她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难道说她本来就想看?
想到这里,我坏坏地笑了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起来,咧咧道:“陆大美女,你好像搞错对象了吧?刚才受害者可是我啊?!”
“唐昊,你……”陆雪蓉气得腮帮子鼓起,俏脸通红,指着我膈应了老半天,就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觉得献殷勤的机会来了,赶忙拆了一盒罐头,拧开了瓶水,笑呵呵地递给了她,“女王陛下,请用膳。”
陆雪蓉“噗嗤”一笑,夺过我手中的罐头,忽而又冷声道:“你们那玩意儿原来那么丑啊?简直辣眼睛,你下次要还是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我铁定让你后悔。”
说着,她瞥了瞥我身上的某处,将嘴里的肉筋咬得咯吱作响,我顿时觉得某处一凉,再也不敢造次,恭敬地将手中水喂给了她。
“唐昊,你这照顾人的本事跟谁学的啊?”不一会儿,一盒罐头就被陆雪蓉吃了个精光。
“当备胎锻炼出来的呗。”我自嘲道。
“你还当过备胎啊?”陆雪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滴溜溜地望向我,“说说呗,你喜欢那女生什么样?”
“她啊?!不提也罢。”
想起那个女人,我心中不免有些苦涩,谁能想到当时第一次那么纯洁的爱一个人,却把自己搞成了全校的笑话……玩弄感情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的!
我恶狠狠地将午餐肉塞进自己嘴里,边想着前尘往事边胡乱地咀嚼着,由于用力过猛思想抛锚,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哎呦……”正当此时,陆雪蓉突然惨叫了声。
“喂,我咬到了舌头,你叫唤什么啊?”我捂着嘴巴费解地回眸看去,只见陆雪蓉抱着肚子脸色有些煞白。
“你怎么啦?”我急忙问道。
“肚子疼,可能是这罐头过期了。”她艰难地说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方便下。”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不过看着她一直没打算停下来的样子,我更加纳闷了。
“你跑那么远干嘛?”我冲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喊道,彼时,她已经距离我大概超过了五十米。
“怕你偷看!”她头也不回地应了句,矮身钻入了旁边的草丛里。
“切,那么臭,谁愿意偷看你?”我嘴里嘀咕了一句,仰头将手里剩下的半瓶水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吼……”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炸响了一声狂吼,老远地我能看见陆雪蓉那边草木晃动,紧接着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我抓起瑞士军刀撒丫子就追了过去,到地一看,却只看见眼前的山花野草倒了一地,哪里还有陆雪蓉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