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贾家长子的婚宴?”
“是呀!贾茂勋的长子贾成文,跟庞原的女儿房小敏。”
贾家婚宴,就是叶鸢洁所说的,自己不方便参加,要让西西代为出席的场合了。当然,为了让第一次参加婚宴的顾西西不至於给孟家丢脸,叶鸢洁还很好心地找了一个小夥伴陪她。
小夥伴名叫冠微微,是冠兴珏的堂妹。
相比起类似隐形人的顾西西,冠微微可是个万人追捧的小公主。
因为是独生女,冠家对她的培养,跟家里的堂兄弟们没有什么两样。她手里的资源,比孟骁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叶鸢洁喜欢她的原因。
大院儿里和西西年纪相近,能带她出去玩儿的女孩子有不少,叶鸢洁千挑万选找来了冠微微,其实也是因为抱着其他的心思,想创造机会让冠微微和孟骁阳亲近。
因为在她眼里,嫁进门的媳妇儿,所拥有的一切,就都是丈夫的。要是儿子娶了冠微微,那就等於娶了整个冠家二房,简直是天底下第一等划算的买卖。
孟骁阳从小就长得好,人又聪明,同龄人中,算是最出色的一个。
除了冠家之外,还有不少人早早就看中了孟骁阳,想要招他做女婿。
只是因为现在大家年纪都还小,所以没有人刻意提起罢了。但这并不妨碍女孩子们春心萌动。
冠微微的表现就很明显,只是孟骁阳这个人太不解风情。别看他在外面一派阳光开朗温和的样子,其实骨子里非常凉薄骄傲,他的所有好脾气,都透着一股无法接近的疏离。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见得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样一来,就使得有心接近的女孩子们为难了。他们连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暗暗在心里着急。
因此,对冠微微来说,通过叶鸢洁和顾西西来接近孟骁阳,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在听叶鸢洁想要让她帮忙照顾顾西西的时候,她立刻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为此还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就是为了讨好顾西西。
她哪里知道叶鸢洁和顾西西这对母女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已经在开始打擂台了。
“房小敏,是海蓝湾房伯伯的女儿吗?我记得她不是早就结婚了?好像孟骁阳还参加过她的婚礼。”
“是结婚了呀!不过去年就已经跟面前的那个老公离了婚,这次是第二次结婚。”
“啊!原来如此。”
见西西的确是消息不灵通,冠微微便解释道:“房小敏的第一个老公是她的大学同学。当时房伯伯家里并不同意,她为了前夫,差点和家里闹翻,后来好不容易才取得家里的认同结了婚,没想到两个人才在一起过了四年就离婚了。”
“四年就离婚了?为什么呀?”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说,是因为跟前夫感情不和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要真的是感情不和,当初就不那么坚持要结婚了。
西西想了想,又问:“那现在这个呢?两人是早就认识,还是……”
“早就认识?当然不是。”冠微微憋了瘪嘴:“贾成文半年前才回国呢!怎么可能早就认识,看那样子是一见钟情,闪婚。”
贾茂勋的儿子贾成文,因为自己父亲的首富身份,被媒体起了个外号,叫什么京城四少。
贾大少有钱有势,从中学就被送去了国外,除了放假过年,很少在国内待。但只从他回来的这半年的行迹来看,也不愧为响当当的花花大少之名。要说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儿,会忽然对一个离了婚同时长相平平的女人一见钟情,实在让人不太敢相信。外面那些喜欢偷拍八卦的媒体,得知贾大少结婚,都在猜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能让这位豪门公子收心。但因为拍不到照片,更查不到信息,所以越猜越是离奇,差点以为贾成文娶的是九天玄女。
但这些内情,对冠微微这样的大院儿子弟来说,却不过是平常事而已。
房小敏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教育部部长,但她的表叔,却管着税务局。
以贾成文的身份,追求房小敏算是高攀了,幸亏贾家有钱,算是弥补了这个缺陷。
西西听了大惊:“他们家敢弄这种联姻?”
赚钱的娶收税的,不管背后有没有什么的交易,但听起来,总是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而对於走仕途的人来说,谢绝一切有可能的瓜田李下,是最基本的原则。
房伯伯这是昏了头了不成?
“当然不是房家昏了头,而是房小敏的表哥已经进了部队,不发算走政途了。再加上,姚局长到底只是房小敏的表叔,而不是他的爸爸或者亲叔叔,说法肯定不一样。别人管天管地,总不能因为一个亲戚,就的管着人家跟什么人结婚吧!这种事太常见了,远的不说,就说……”
冠微微下意识地看了西西一眼,到底还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但西西也不傻,只看见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一想,她说的有道理,房小敏这种情况,跟自己现在,仿佛很像。
叶鸢洁和孟志国有心参加贾家婚宴,但是碍於身份,真的要去参加了的话,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内部人员知道了倒是无所谓,反而是被热爱八卦的普通民众注意,那就不好了。
舆论最厌恶官商勾结,要是看见高官参加首富儿子的婚礼,就算两方清清白白,别人也能猜个热火朝天。
更不用说,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情面,本来就谈不上什么清白了。
可让小辈去就不一样了,只要说是参加同学亲戚的婚礼,别人也说不得什么。比如孟骁阳,因为无论他的父亲是谁,现在他的身份,都还只是一个学生。而顾西西就更方便了,她姓顾,就算大院儿里人人都知道她是孟志国和叶鸢洁的亲生女儿,可在外面的人看来,她也就是个身份不明的普通少女。
长期来看,留着顾西西,对孟家的作用太大了。她的这个身份,可以帮孟家干很多不方便他们本人出面的事情。甚至到最后,一旦遇到什么需要断尾求生的时候,顾西西被推出去,就是个很好的替罪羊。
也难怪孟家舍不得丢掉她这颗棋子了,因为在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的圈子里,她这种身份简直太好用了。
西西呵呵笑了一声,笑得冠微微莫名其妙。
但她听说过孟家这个女儿性格乖僻,也不敢多问,干脆把挑好的裙子拿出来在她身上来回比划。
“我觉得你穿红色的好看,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新娘子会穿这个颜色。这样一来,你再穿红裙子就不太合适了。”
其实衣服跟新娘子撞颜色并没什么要紧,关键是,今天的新娘子相貌普通,而顾西西的脸,却也有点太好看了。即便不穿跟新娘一样颜色的衣服,去了都会抢走风头,就更别说穿一样得了。新娘子要是心眼小,肯定得记恨她。尽管以顾西西的身份,并不需要怕被她记恨。
西西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红裙子,转过头,看了看另外几件,然后拿出一件黄色小礼服,说:“就穿这个吧,黄色是我的幸运色。”
“那好,你赶紧换上,我看看配不配你的眼妆。”
穿上小礼服,西西站在镜子前面照了一圈,感觉很满意。
冠微微背后看了一会,忍不住感叹:“真美啊!”不愧是龙霸天的女人!
虽然只是个炮灰,比不上以美貌闻名的解真儿,但顾西西的姿色,已经非常逆天了。
那胸那腰那屁/股,简直跟谁用手捏出来的似的的,一分不多一毫不少。还有那莹润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阳光一照,仿佛就要发光了。
这样的美人,难怪会引得男主黯然伤神,怀念许久。
她死的的确太可惜了。
要是能救她一命的话……
冠微微想了想,自己还是很愿意帮这个忙的。
“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候西西已经拉好拉链,对着镜子又转了一圈。
小礼服一字肩,露出了她精巧的锁骨,还有锁骨上白嫩的皮肤。圆润的胸部被裹了起来,在胸前露出一个浅浅的沟壑,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
冠微微倒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收不回自己的眼睛。
直到又被西西追问了一遍,她才翻了个白眼,懊恼地说:“好看,美呆了!我都有点不想和你一起出去了!”语气里全是生无可恋。
“老天不公!为什么不给我这样的胸?嗷嗷嗷嗷嗷!我后悔了,不跟你好了,我要跟你绝交!”
“美得你,我才不跟你好,我自己有男朋友的。”西西也被逗得笑了起来。“而且,你也很漂亮了呀!干嘛要眼馋别人的胸?胸大了也是累赘。”
“我渴望这种累赘。”
“好吧,那送给你,拿去拿去。”
“嗷嗷嗷!”冠微微在西西胸前摸了一把,然后倒下去一边嗷嗷叫,一边锤床:“要死了要死我了,我要弯了……”
玩到十点多点多,两人才出来,告别了叶鸢洁,被司机送出门了。
婚礼的举办地点,在安妮斯顿大酒店。
酒店是b市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创建者是个港籍留英海龟富n代,有钱有闲有靠山,在各个领域,还很有人脉。
富n代无心事业,只爱玩乐,为了堵住长辈们唠叨他不学无术的嘴,才胡乱找了个借口说要开酒店。然而牛皮既然已经吹了出去,不付诸行动又怎么行?
於是只能找找地皮,弄弄规划,慢慢把酒店盖了起来。
好在大几十亿砸进去,居然颇见成效,搞出来的酒店足够奢靡豪华,很快就成了b市纨絝子弟,以及富商土豪们最钟爱的场所之一。
贾成文作为此富n代的狐朋狗友,自然对好友的地盘的安全度非常信任,於是就选择了这里来举办婚礼。
到酒店的时候,外面阳光灿烂。
酒店外面的广场,被铺上了厚厚的红色地毯,大理石柱子两边,用百合和玫瑰造了两面大大的花墙。清风一撩,阵阵花香。
西西和冠微微下车,递上请柬,跟前来赴宴的人们相继步入礼堂。
一进门就见到了站在厅门前迎客的新郎和新娘,两人特地走过来,招待冠微微和顾西西两个小姑娘。很快又有人来,他们不得不去打招呼,便把自家亲戚的小孩叫了过来,专门陪她俩。
其他人自然一下就看出了两人的身份不一般。
别看贾家和房家的婚宴,孟家只派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顾西西参加,但真的看一看宾客名单,就会发现,赴宴的客人们,身份都不简单。
光在大堂里走了一遍,西西就看到了不少明星大腕,以及商界名流。政府高官倒是一个都没有,但他们的儿子女儿的身影,却并不少见。
其中有好些和冠微微都认识,看见了她们,便过来打招呼。
打完了招呼,贾代琴便说:“今天他们要摆场子打球,你们要去吗?”
“打球,开了房间吗?”
“是,在楼上游戏室里,秦小公子他们都上去了。”
冠微微便拉着西西的手,说:“走,我们去楼上玩儿!”
贾代琴带着她们上了十七楼,按响了游戏室的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人看了看冠微微,确定了她的身份,才把她们放进来。
进了游戏室之后,西西看见里面有十几个人,他们围坐在一个桌球四周,看见冠微微进来,便道:“微微,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临时又改变了决定。”冠微微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向他们介绍顾西西:“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姐妹顾西西,嗯,孟骁阳的姐姐。”
“哇!”
本来只是因为西西长得漂亮而悄悄打量的男人们,听了他的话之后,都震惊了。
其中一个小胖子更是夸张,居然一路小跑飙到西西面前,对着她就鞠了大礼,说:“姐,您可终於让我见着本人了。”
西西吓了一跳,茫然地问:“你是……”
“我是李伟康啊,姐你大概没听过我,谁让我学习不好,没有考上你的学校呢!”李伟康殷勤无比,把旁边坐着的男孩拉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狗腿地说:“姐,您快坐,我让人去给您倒茶。”
西西回头看了看冠微微,冠微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有人小声问:“孟骁阳的姐姐?孟骁阳不是独生子吗?他那儿来的姐姐?”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确有个姐姐,要不然,他那姐控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我以为是你们调侃着玩儿的!”
震惊不已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脸卧槽。
西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
“姐,初次见面,哎!没有想到姐姐你长这样,难怪孟骁阳那厮总是藏着掖着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要是我,我也……”
“呸呸呸!混蛋玩意儿你会不会说话!小心我去阳哥哪儿告状。”
两个小年轻叽叽喳喳地开始斗嘴。
另外一部分人也在审视顾西西。
冠微微怕西西不习惯被这么看,便站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问他们说:“对了,不是说你们在打球吗?现在该谁了?”
“还没开始呢,他们要赌球,所以才把台子搭起来了。”
“赌球?”冠微微皱眉:“人家的婚礼上,你们开赌桌不太好吧!”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催促:“刚才到哪儿了?你们还玩儿不玩儿?”
“玩儿!怎么不玩儿!”李伟康扔出一把车钥匙,说:“我就撂个车吧,新弄到手的,限量版,我不赌,谁赢了谁拿去当彩头。”
眼镜男又看看其他人,这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站起来,把腕上的手表取下来放到球台上。拘谨地说:“我认识一个小妹妹,学习不太好。不过人很上进,想要一个京都大学的特招。”
“特招机会,还是特招名额?”
男人顿了顿,说:“当然是名额。”
“那你能拿出来什么?”
男人想了想,道:“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家里有几件旧物,已经鉴定过了,是宋朝末年的玩意儿,大概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会很喜欢。”
眼镜满一地收下他的手表放到一边。
旁边另一个男人又拿出一颗戒指扔到球桌中间,说:“我呢,前段时间出去转了转,发现九门沟那块儿风景不错,想要承包下来弄个景区玩玩。但是呢,竞争的人太多了,想请哪位兄弟给帮忙忙先把许可证不弄下来。至於筹码嘛,就蓝田巷那一座院子吧,三进院儿带阁楼……”
西西眉头紧皱,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玩法。
冠微微小声解释道:“这种是日常赌局,任何人都可以参与,但是开始之前,需要提前拿出诚意。如果赢了,想赢什么,输了,能付出什么。桌上的那些就是信物。当然,也可以像李伟康一样什么都不赌,只赌信物。信物要是被赢到手了,赌局就转到了他的手里,想要继续赌,就得等下一局。”
“怎么赌呢?打球吗?球桌上面看输赢?”
“是呀!可以自己上,也可以让高手替代。”
西西侧目:“那谁带个球王来,不就赢大发了?”
“哈哈,这你就想多了,游戏是随机的,今天玩桌球,不见得明天还玩桌球。谁也不可能带着个球王,天天等着一场不一定会出现的桌球比赛吧?”
“也是。”
正在说话间,一个女孩子忽然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说:“我之前听说黄安里要修铁路,我希望规划的时候,铁路不要经过上水河。至於要求,谁赢了我可以随便提,我能做到最好,我要是做不到,也会想办法让别人帮我做到,结果绝对包君满意。”
女孩话说完,就见冠微微牛头看了过去。
然后西西发现,其他人也在看自己。
李伟康啧啧一声,跟西西说:“姐,这丫头是冲你来的啊!”
“抱歉,我不会玩桌球。”
西西当晚会玩桌球,还玩儿得很好。主要是因为她玩儿这些东西,全都是跟牧野学的。牧野这个人脑子不知道怎么长得,不仅学习好,连玩儿游戏,也玩儿的很漂亮。对於任何可能涉及赌/博等非法操作的游戏,他尤其擅长。西西跟着他学,自然比普通人更能掌握诀窍。
但是,她学的这些东西,全都是跟牧野约会的时候玩儿的。换成其他人,她当然没有那个玩心情和喜好。
不料女孩却很执着,竟然说:“那顾小姐会玩儿什么?我们可以换个玩法。而且条件你可以随便提,什么都可以,就算我办不到,也会想办法。”
西西立刻冷了脸,说:“抱歉,我什么都不缺,没什么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赢了还是输了,都对自己没有好处。赢了,彩头是叶鸢洁的,输了,她还得求孟志国更或者孟骁阳帮这女孩办事,到时候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被拿捏一辈子。
女孩不依不饶,追着她道:“既然顾小姐已经进了这个房间,总不能真的只是看看吧?至於您不缺什么,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先欠着,等哪天您想起来了,再找我兑现就好。再说了,就算是赌,也不见得就是我赢啊!顾小姐初来乍到,我们也不知道您擅长什么,所以我刚才说了,想玩儿什么您自己挑。说不定就是我输了呢,你什么都不用付出,还能让我帮你办事,岂不是很好?”
在座的都是有身份有靠山的纨絝子弟。或者至少也是能拿钱砸死人的富豪继承人。
玩的游戏,到多数时候是为了开心,但这开心最重要的,还是面子。
就像李伟康那种不赌的人,也得扔车当彩头,自己现在被找上门来了,再躲下去的话,就要丢脸了。
西西第一次参加纨絝们的游戏,要是这么三两下就被吓了回去,以后就别想有所作为,只能在家继续当个随时被拿出去联姻的小花瓶了。
这显然不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西西笑了笑,终於道:“既然你坚持要和我玩玩儿,那也可以。不过嘛!话要提前说好,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得找人作保。毕竟我和你根本不熟,要不然,到时候你输了赖账或者直接跑了,我也不能杀了你出气,是不是?”
女孩咬了咬牙,答应。
西西便看着她对前面两个人说:“刚才你们想要办的事情,我可以帮忙办了。希望你们忙我给顾小姐作保,要是我输了,就承担一切后果。同样,要是我赢了,还请两位帮忙,到时候提醒一下顾小姐兑现承诺。”
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可以。”
於是西西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开始她的第一场纨絝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