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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衡昭王传(异世重生) > ☆丶情势危急

☆丶情势危急

原罄一连说了几个“好”字,面上青白一片,却是额角青筋暴起,浑身剧颤,显是愤怒已极。他原本就在心中疑惑为何玥姬会於铁烈等人发难前突然闯入王旗大帐示警,如此一来,就全部说得通了。

当初与桓王那提斯定下此计,除了有魏盼儿做内应之外,为以防万一,原罄还想方设法收买了玥姬身边另外一个侍女,时刻注意其主周围风吹草动,以随时向自己通风报信,算是暗中有了自己的眼线,目的也无外乎是多一重成功的保障而已。这也令他对如此计谋成竹在胸,相信只要兰澧中计,定逃不过自己掌心。

谁料事情似乎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进展顺利。一直到哈慕尔大会开幕伊始,不论是何处渠道都没有收到兰澧现身大都的消息。原罄原本就怀疑那人早已出现,只是因了不知名的原因一直没有查到其踪迹,时至今日,竟是果然如此!

魏盼儿已成了那提斯的人一事知者甚少,便连玥姬本人都不曾知晓。而今骤然被掉包,除了被人发现之外不做其他解释!以兰澧的聪明,若是魏盼儿果然落入他的手中,自那个女人口中获得一星半点蛛丝马迹,进而推测出整个计划的内-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再联想到之前的龙马一事,萨里乔果然中计,博吉很快便如他所想一般主动前来向桓王表示忠心,之后却是朗巴旗突然联合博哈图旗造反,博吉本人被人杀死,达答被杀,身为衡国人的玥姬却突然闯入王旗大帐示警,令得那提斯逃过一劫,再想起萨里乔的那处私宅与今晨不同寻常的动静……

深吸一口气,原罄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萨里乔恐怕也是隐姓埋名潜入博吉身边的衡国人,目的便是挑起北桓国内乱,令其内部互相争斗,消耗实力,衡国得以趁机攻打北桓国。恐怕玥姬救那桓王一命,也只是受命而为,为的只是保全那提斯的性命,从而无法使铁烈轻易取而代之,进而加剧北桓国的内乱。

原罄可不会如那提斯那般天真,真以为玥姬如此行事果然是恰好无意间发现有人想对桓王不利,故而甘冒性命之危闯入大帐示警。他甚至在想,今晨匆忙出城的那两人会不会就是改换容貌潜入大都的兰澧与兰泙,趁着草原一片混乱之时出城,以伺机赶回衡国……

原罄何等样聪颖人物,昔年亦是与兰澧并肩声名闻达於天下的人物,不过片刻已将脑中思绪理顺清楚。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精心谋划,甚至不惜放下高傲的自尊隐姓埋名,改换容貌投入那提斯帐下为官,甘愿为其驱使,为的无非便是将兰澧引入此地将其一举擒杀,以报自己家破国亡之恨,身残容毁之仇!怎奈如今事情发展却远超出自己所思所想之外,竟朝着一个不可预期的方向失控而去,着实令他始料未及。

不错,兰澧果然不愧其赫赫声名,是个人物,只是……原罄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一切便都结束了么?那就未免太小看我了,哼……

稽延见他眼神阴沈,面色变换不定,嘴唇犹自颤抖不已,心中担忧,口中唤一句“主上”,刚想要搀他坐下却反被一把推开:“放开!”

“主上!您……”

话尚未到半截却见原罄突然转身,疾走几步打开帐门竟是一头扎进了雨幕。

稽延登时大急,知道这位主子身体极差,这样无遮无拦地淋雨恐怕极易生病,又不知道他这般是要到何处去,只好急急忙忙拾了挂在一边的蓑衣追了出去。

“二弟?”疑惑自语一声,见那单薄人影在雨中淋得狼狈,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来,刚刚掀帘出帐的卫羿忍不住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避讳他人,抢上前去便将他一把裹在了怀里,遮住外面的倾盆暴雨:“你怎么连雨具都不披就往外跑?发生什么事了……”

原罄并未如往常那般对他的亲密行为避之唯恐不及,反一把抓住卫羿的前襟,打断他的话急急道:“快!带我去追……”雨水顺着原罄的脸不断往下淌,显得他一张脸更是青白得可怖:“那人出现了!他出了大都城……我们一定要追上他!一定要!快!快带我去!”

卫羿一惊,立刻便明白过来,只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他?“

“是!”原罄嘴唇发紫,一直在哆嗦,声音却十分肯定:“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确定就是他!”

“好!”卫羿不再迟疑,一把将他抱起来便往大帐走去,见原罄待要惊怒喝骂,又急忙低声安慰:“那人身边的兰泙等人不可小觑……给我一刻钟时间点齐人马,也正好给你换了衣衫再去,否则恐怕你撑不了太久。”

见原罄默然,卫羿给早已跟上前来的稽延使了个眼色,便急忙大步跨进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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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雨向来持续时间并不久,尤其是这般瓢泼暴雨,可今次却不同以往,北国的天似乎被人戳了一个大窟窿,源源不断的雨水如同倾覆的冶江,滔滔而下,竟是自昨夜下半夜起始,几乎下了一天一夜。

因离开大都之时曾有人尾随窥视,兰澧等人不敢托大,这一天几乎马不停蹄,冒雨赶路。数十人如同疾风过野,不过一天时间便已奔出七百里开外,九耳与大缨尚且无碍,其他马儿虽神骏却已渐渐显露出疲态,这般时刻显然是休息一下为好,毕竟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遥远。

兰泙翻身下马,便急忙去搀兰澧,皱眉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刚才一段路程兰泙一直在关注着这边,他发现兰澧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在马上有几次像是连缰绳都抓握不稳一般,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要众人停下休息片刻的主要原因。

兰澧安慰地冲他一笑,下马的时候却是一个踉跄,差一点站不稳身形,被兰泙眼疾手快地搀进了怀里。

触手灼热的温度令兰泙神色一变,兰澧却低声道:“无碍的,只是有点发烧而已。”

有点发烧而已?

兰泙的嘴角抿成了一个向下的弧度,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烧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开口?!”是不是若是自己不开口要众人停下,他还要这么继续硬撑下去?

兰澧却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缕宠溺的笑意,完全没有身为病人隐藏病情被当场抓包的自觉。

这个时候,龚二已经指挥着众护卫支起帐篷,排布哨岗,安顿马匹,就如他们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兰泙也不再多言,见有帐篷扎好,便抱着兰澧低头钻了进去。

雨水被帐布隔绝在外,湿冷之气却如跗骨之蛆般缠绕不去。兰泙解了蓑衣,便将从马匹上卸下的用油布裹好的毛毡和绒毯铺在地上,然后将兰澧身上的雨具和湿衣褪去,擦干身体和头发放在上面,把他用毯子裹好,这才又披上蓑衣钻了出去。

片刻,兰泙手里握着一个酒葫芦进得帐来。他把自己湿淋淋的头发稍稍打理了一下,就翻出离开都城之前从大医官蒲磐处讨来的各种药丸,仔细琢磨。兰澧与兰泙等人不同,他毕竟身处高位久矣,体质本就相对略差一些,再加上几年前身患咳血之症伤及肺腑,虽然这些年好生调养之下不曾覆发,但如今这般恶劣处境,兰泙实在是有些担心会引发旧疾,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兰澧一直都在微笑着看他忙碌,见兰泙只顾着照顾自己却未及打理自身,便轻声道:“我不打紧的,泙儿不必忧心……倒是你先把湿衣换了才好,若是受了凉可怎生是好。”

兰泙不吱声儿,只皱眉看了他一眼,随后把那一堆瓶瓶罐罐收起来,手里只剩下几粒药丸,起身来到他身边,将兰澧扶起来,把丸药送到他嘴边。

兰澧微微一笑,便将药丸悉数含进了口中。见他吞咽有些困难,兰泙不待他开口又转身钻出帐篷。

大约两刻钟后,兰泙手里拿着一个水壶走进来,那壶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算得上便捷,乃是工匠们按照兰泙的要求打造而出,虽然跟他所想有些差距,用起来却也算差强人意。兰澧见他总是不声不响的,知道兰泙还在生气,也就不违逆他的意思,顺从地张口将水喝了下去。

“泙儿,这水……居然是热的?”兰澧显然十分惊讶,这种天气如何能烧水?

兰泙抿着嘴唇,仍旧坚持沈默是金的原则,一句话也不说。

兰澧无奈苦笑。

把身上的湿衣换了,又把头发胡乱擦擦干,兰泙只穿着一件里衣坐在爱人身边,拿过放在一边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随后便将烈酒倒在手上,给兰澧按摩手心脚心和后背。兰澧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却始终一声未出。

一时毕了,兰泙想了想,干脆解开衣衫赤-裸着身体抱住爱人,再用毯子把俩人齐齐裹了,紧紧拥在一处。

兰澧的呼吸间带着扑面的热意,眼中又有些模糊的睡意,却始终微笑地看着兰泙,带着点温暖和喜爱,似乎还有些满足和……惬意?

兰泙不知为何有些着恼,忍不住猛地低下头吻住那两片薄薄的唇,在犹然带着药香的口腔里激烈地扫荡,勾住爱人的舌纠缠不休,只把怀中人的唇啃咬得红肿起来方才干休。

兰澧见他退开,又忍不住主动亲了他一下,这才模糊着低声道:“泙儿,时间紧迫,我们还是……”

“你的身体要紧。雨太大,好好休息一夜,我们明天一早再动身!”兰泙生硬地打断他的话音,带着不可辩驳的语气。

兰澧凝目看了他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撑不过汹涌而来的倦意沈沈睡去。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柔和的霞光渐渐蔓延在大草原上,也照在了小小的帐篷顶,显得十分温暖。兰泙松了口气,吻了吻爱人的额头,记挂着他还未曾进食,正准备悄然起身为他张罗点果腹之物,却闻帐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随后是龚二低声却急促的话音:“禀报兰统领,事情不妙,怕是有人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福大兰和小兰顺利脱险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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