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红竹将碗放在桌子上,嘴巴上戏弄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宫玉桑拿起床上的枕头朝着红竹砸过去,红竹闪身躲开。宫玉桑的眼睛馀光瞟见门口一个身影,他揉揉眼睛,越过青竹肩膀,往后看,空空荡荡。
心中微微奇怪,只有青竹一个人回来!
没找到季语白么?
青竹杵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进门。
红竹转身看到的招呼道:“青竹,怎么只你一个人回来。”
“我···我···我没找到摄政王。”青竹鼻音浓厚,声音带着哑,像是哭过了。
宫玉桑眼底涌起淡淡的失望,道:“没找到就没找到,你哭什么呀?”
青竹只在门外不进来:“我哭您对她这么好,她居然夜不归宿,让您担心,太可恶了。”
宫玉桑轻笑:“她都好几个月没休息了,今日放松一点,也属正常。你不要去找了,让她松口气吧。”
青竹道:“那我伺候您安寝。”
宫玉桑摸摸肚子,低声道:“她不在,我睡不着。你去将我书房那幅画拿过来。”当时他在御林军营房画的,一直未曾点睛,今日因思念来了灵感,想给那幅画添上最后一笔。
脚步蹬蹬跑远,青竹红肿着眼睛捧着画跑过来,展开在宫玉桑眼前,红竹想劝宫玉桑休息,大概也知道劝不动只好去拿来笔墨。
宫玉桑侧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那日的场景,季语白打赢了所有士兵,耀眼得像太阳站在在擂台上,所有人都崇拜的看着他。
气质风华绝代,眼神流光溢彩,他心尖都在战栗。
眼皮撩开,他沾了一点墨,将画上的人眼睛一点点勾勒出来,季语白的每一个眼神丶爱慕的丶高兴的丶难过的十来个丶或者上百个眼神,都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红竹去挂在墙上。”
“殿下画的真好看,就像真人走进了画里。”红竹将笔墨放好,把画挂在宫玉桑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赞叹之情溢於言表。
“刚刚落笔时候,一瞬间脑海里全是她,自然就像了。”
红竹还想逗笑几句。
忽然,青竹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又掉落泪珠,连续不断,落在宫玉桑的手背,青竹猛烈的抽泣起来。
到了这份上,宫玉桑望着青竹眼中的刺红,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死死捉住被脚,呼吸急促的问:“鱼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竹摇摇头,咬唇摇头:“没事,奴才就是看殿下对摄政王一往情深,很感动。”
对方眼神闪避,一看就是有事,宫玉桑心被什么拽紧,急了:“你不说,我自己带兵去找!!!”他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红竹拦着宫玉桑,一边道:“你有什么就快说呀!”
青竹咬牙切齿:“您去找她干嘛--”
“红竹快去准备马车。”宫玉桑拂开红竹的手,眼中的焦急凝成了实质。董相除掉了,食人巨鱼除掉了,谋害皇太女的凶手却还一直未找到,也就是幕后还有黑手伺机而动,这让宫玉桑担心万分,仿佛将心含在口中,牙一碰就咬碎了。
“殿下!您千万先保重自己呀!”青竹跪在宫玉桑床旁,求宫玉桑不要离开,眼泪滴落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躲在男人的温柔乡里,不知道多惬意呢!”
说完,他眼泪哗哗流,立刻捂上嘴巴,但话已经出口,来不及收回了。
房间里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宫玉桑眼中蓄积风暴,眼底映着青竹哭到红肿的眼睛,涕泗横流的脸,声音冷得仿若在千年寒冰中浸泡:“青竹,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摄政王?”
红竹嘴巴微微张开,忘记了呼吸,听到宫玉桑的话才回过神。眼角馀光落在宫玉桑的肚腹上:“青竹,你素来不满摄政王,但也不能这样诬赖。”
若是红竹遇到这种情况,顺着宫玉桑的意思就掩饰过了。而青竹则不同,见两人都不肯相信自己,竭力证明道:“我亲耳听到季语白说喜欢宫玉卿,两人还不要脸的亲在一块了。我阻止她们发生羞耻的事情,季语白冷脸训我离开。”
一万只箭从四面八方射到心上,痛得难以自抑昨日还言笑晏晏给他喂饭丶满心满眼都是他,更甚至,吸一口气床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他手往被子上眷念的抚摸着,心底还有些微末的希望,他冲着青竹道:“不可能。”
青竹无视红竹给他让闭嘴的眼色,他不怕捅漏了天:“白灵当时也在场,您问问她便一清二楚。季语白生性浪荡,是见到烂肉就要叮两口的苍蝇,也就您相信她会浪|女回头。”
青竹是心腹,从小到大跟在他身边,对宫玉桑一颗忠心可表天地。如果他的话不可信,那就没有人的话值得相信了。
宫玉桑肚腹传来一阵阵抽痛,霎时间冷汗淋淋,嘴唇发白。他自我麻痹道:“住嘴。你与摄政王不合,才编这些谎言来骗我,我知道的。”
红竹拉青竹的手,想将他拉出房内。青竹以为是宫玉桑还是不信他得话,挣扎着不出去:“明日,我就帮您把白灵叫过来,到时候,您一问就知道--”
“别说了!”红竹急的如热锅上蚂蚁,慌忙用手去捂青竹的嘴巴。青竹奋力的挣扎这,要把话说完。
“您唔,别拦我,唔···”
“季语白真的对宫玉卿说了喜欢。”
“两人真的亲在一起。”
一个字一句话如一把钢刀插|入宫玉桑的胸口,疼痛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搅动。宫玉桑心痛到眼圈发黑,身体如破布往后面仰倒,望着头顶的白色纱帐,身体里的骨血一下子被人挖走了似的。
他侧着头,看向画里的红衣人,张扬热烈,高贵美丽,喃喃道:“鱼鱼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太晚睡觉了,出现了幻觉。”
“这事···这事···在我。”
宫玉桑痛苦而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呜呜呜,殿下都怪我!鱼头箭的事,摄政王她知道了。”青竹心知今晚躲不过,心一横,跪在地上小声说了实话:“我当时偷偷进去兑换的时候,被仓管发现了。我怕您责罚,就一直没说!”
红竹忍无可忍擡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将青竹的脸扇歪了,她愤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青竹:“您打死我吧。”
声音虽小却震动耳膜,这都提醒宫玉桑不是梦。他的呼吸像被什么给夺走了,身体冰凉仿若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鱼头箭的事鱼鱼知道了!
后背僵直起来。
鱼鱼真的生气了,因为欺骗她要离开我了吗?她要去找其他男子了吗?
肚子猛然抽痛,这种痛像将他每一颗内脏,拿出来放在地上鞭笞。
“你别闹了,赶紧的!殿下不对劲,阿香快去请刘太医!快!”红竹拉起青竹急的快疯了,指着一旁的另一名宫奴道。
阿香含泪领命离开。
青竹看向床上的宫玉桑,他额头接连不断冒出豆大冷汗,大殿下失神的望着季语白的画像,有什么东西抽走他眼中的神采,一双眼睛空洞而黑暗。
惠和苑灯火通明一晚,刘太医到的时候,宫玉桑腹痛剧烈,出现了小产症状。
宫玉桑身体像被钝刀子一刀刀割着,每一寸皮肉都痛的抽搐。每根骨头更像是被人哪尖刺戳着,锋利的牙齿咬破下唇,鲜血往口中流,咸腥的味道在口中漫开。
一块什么东西塞到嘴巴里,紧接着红竹的着急的声音传来:“殿下,咬着布。”
他用舌头将布推出去,握紧红竹的手,力气大得快要将红竹手腕折断:“去··去··去叫鱼鱼回来。”
红竹噙着泪,摇摇头:“您这个时候还找她做什么?”
宫玉桑自嘲想,能做什么,装可怜,博同情呀。鱼鱼那么善良,不会不管他的。
青竹哑着声音道:“我熟悉路,我去。”
红竹道:“多带两个人。”
“我一定将她带回来!”青竹毅然离开。
抽出时间来码的字···
大家觉得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