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小翠一脸的惊慌失措，“别去了，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这要是普通人还行，但是小姐这个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女扮男装逛南风馆，这名声就彻底毁了，不能找夫婿还是其次，老夫人绝对会很生气的。

李婉玉直接在包厢中将衣服换了，“别废话，你要不要跟我去？”

小翠急哭了，“算我求您了，小姐，不要去。”

李婉玉：“行，看来你是不想跟我去，刚好，你要是去了，我就直接露馅了。可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你还女人的。”

小翠：“……”现在去找老夫人还来得及吗？

李婉玉瞪着她：“小翠，你跟了我十年，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将你卖给牙婆。”

“你既然是我的丫鬟，当然应该忠诚於我，以我为主，”李婉玉将头发挽成书生的样式。“你就在这里等着，这些菜你想吃就吃，我一个时辰就回来。”时间若是太长，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了装扮的像一些，她特地在肚子上缠了几件衣服，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洗掉，眉毛画粗，脸上也抹了些深色的脂粉，顿时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男人。

三楼来的都是贵客，这个时候只有李婉玉一个人，她见走廊上没人，直接走下楼梯，混在大厅的人群中出了如意楼的门。

直奔南风馆。

南风馆外表和普通的酒楼并没有什么区别，门外也没有接客的人，而进去之后，会发现大厅中十分热闹，坐满了人，都在听戏曲。台上那人是一个花旦，身姿柔软修长，看着比女人还要妩媚。不少人言语间有些污秽。

“哟，这位客人倒是稀客。”一个长相柔美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相貌比南风馆的头牌都要好看，可惜人家是老板，从来不接客。

李婉玉：“我从北方来，到这边采买布匹，听闻你们这里有点乐子，我便过来看看。”

那老板眼睛锐利，上下看了看，笑着道：“不知您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孩儿？”

李婉玉：“实不相瞒，也是最近才有了这个兴趣，不如你将人叫出来我看看？我看你们这生意也不怎么样啊。”

老板笑了笑，“咱们这都是迎合达官贵人的需求，您既然是从北方过来的，那肯定也听说过……”老板指了指天上，“那位，也好这口呢，不少人都是我们这里献上去的。您打算在这里待几天？”

李婉玉：“明日便要回去了，生意上催得紧。”

老板笑的暧昧：“既然是初次来的，肯定要给您挑一个温柔的，看您这年龄，家中应该娶亲了？”

李婉玉点头，并不多说，多说多错，让他自己联想。

“那巧了，咱们馆里出去的男孩，那可谓是温香软玉，保证让您乐不思蜀。”老板道。“有不少路过的商人，到了咱们这里，走的时候都要带上一位呢，平时是小厮，能伺候您的起居，不平常的时候吗，嘿，您也懂得，我就不多说了。”

李婉玉装作一度不耐烦的模样，“别废话了，我等着见人呢。”这不耐烦的神情不是装的，因为台下做着的人中，她认识十之八九，有的是已经成了亲的，有的是没有成亲，但是和她见过面，想入赘到她们家的。

李婉玉原本还有些心虚，但一看他们都这样，逛青楼楚馆，那她为什么不能买一个男人？顿时有了不少底气，腰板都挺直了。

“跟我来。”

老板领着她到了二楼，“这男人啊，其实和女人没什么不同，刚买来的男孩儿，总要要经过训练，才能够接客。只要拿好手头的两个工具，不怕他们不听话。”

“什么工具？”李婉玉有些好奇，她向来看不起那些陪酒卖笑的女人，难道不能嫁给一个男人好好生活吗？非要去糟践自己。这时候有人给自己讲解青楼背后的故事，她还真愿意听一听。

“鞭子和匕首。”老板冲她眨眨眼睛，“前三次不听话，用鞭子让他听话，要还是不听话，就用匕首……”老板做了一个动作，他看着李婉玉露出惊恐的表情，哈哈大笑，“哎哟，每一个新来的客人，听到这个故事，表情都不同，可太有趣了。我们再怎么过分，也不会杀人啊，顶多是将人重新卖给牙婆。”

李婉玉没说话，她觉得这老板说的是真的。春风楼中的卖笑女，难道也是这样？若是不愿意，那就强迫愿意？她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悲凉，但真要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她什么也说不出。

老板将她带到一个房间中，有一排男孩儿跪着，小的也就十岁，大的有十二三岁了。面前站着一个气势汹汹，魁梧的女人，四方脸上满是威严，她的眼睛看向哪个男孩儿，哪个男孩儿就害怕的发抖。

她手里拿着一根柳鞭，柳鞭十分的柔软，并不会打伤皮肤，只会带着疼痛和淤青。毕竟还要靠着这身皮肉去取悦客人，要是留下伤疤，那可就赔本买卖了。

男孩儿的后面还有一个男人，他的年龄最大，有十七八岁，手被绑着，脑袋低垂，像是昏过去了。上身□□，上面有淤青，和墨色的纹身，看不出来是什么，倒像是一种不常见的图腾。

老板注意到她的视线，“这人年龄大了，又不听话，今天若是还不行，就将他处理掉了。”其实这人不是买的，只是还个人情。那人不知和他有什么仇怨，竟然将他送到南风馆中去伺候男人，况且这人虽然手脚俱废，力气和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是性格却极其坚韧。半个月，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不松口，只要送上床就咬人，疯狗一样。

看来他是要辜负友人所托了。

李婉玉绕着那男人走了一圈，擡起男人的下巴，长得极其英俊，高鼻深目，脸庞坚毅。身材劲痩，每一处肌肉长得恰到好处，可以想见之前是如何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不知何故被困在这里。

剩下的人固然可怜，但是有人买就有人卖。作为一个商人，李婉玉明白这些规则，她也救不了所有人。

“你想要他？”老板问，一般来此的男人男女通吃，大多数人都是过来尝尝鲜，出了门继续和女人过日子，挑的都是长相清秀的小倌。他以来就挑了这个健壮的男人，难不成真的是兔儿爷？“您别看他身材强壮，他经脉俱废，力气还没您大呢，绝对反抗不了。”

李婉玉当即心动了，旁得人年龄太小，奶奶一看就要露馅，但是这个男人看着比她大一两岁，力气也小，正符合她的要求。而对於这个男人来说，能让他脱离这个环境，自己也不会碰他，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当然不能露出很想要的表情，以防这个人漫天要价。

她神情犹豫，“这男人，力气还没我大，这床上能舒服吗？”她忍着羞涩，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多少钱啊。”

老板一看有戏，但见他不太满意，只是说了一个平常的价格。“五百两。”

李婉玉看了他一眼，“就这个男人，五百两？二百两，要么我带走，要么就要做赔本买卖，将人处理掉，什么都得不到。”

其实价钱还是其次，毕竟友人免费将人送给他了，最主要的就是要折辱这个男人。

“您这么喜欢这个男人？他对於□□不敏感，您到时候拿过去可能会竹篮子打水。”老板说道，“其实其他男人也很不错的。”

李婉玉道：“我就喜欢这种身材的男人，你们这儿没有强力的□□，不代表我这儿没有。”

“行。”老板点头，他头疼这个男人很久了，既然有人分担，他也不必担心什么，这人也不可能逃回自己的国家了。

李婉玉挥手：“给他洗干净，换身衣服，我就带走。”

*

云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有两个人，他顿时绷紧了身体。

小翠手里拿着帕子，沾湿了之后，正要往那男人脸上擦，男人却睁开眼睛，握着她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着她。她有些害怕的尖叫出声，却发现一点都不疼，那人看着强壮，手上的力气却软绵绵的。

小翠轻松的挣脱，“小姐，他醒了。”

李婉玉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你睡了一天，可真能睡。”

云琅阴郁的看着这个脆弱的女人，要是平常，他一只手就能送她上西天。他那卑鄙的哥哥，夺了属於他的王位，将他送到青楼，现在又想到什么法子折辱他？

“我叫李婉玉，将你从南风馆买来的人。”李婉玉道。“我要继承家中的店铺，要堵住叔伯们的嘴，就必须招婿。你现在的身份我也想好了，父母双亡，前来投奔亲戚，却发现亲戚早已经不知所踪，然后我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之后相处之下，咱们两情相悦，愿意入赘我们李家。”

云琅声音沙哑，阴鸷的盯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让我入赘你家？”

小翠气的满脸通红：“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

李婉玉制止她，“我想到你可能会不愿意。”毕竟顶着那样的鞭子，都不愿屈服，她手里没那鞭子，这人为何会答应她的要求。

“我也不愿逼迫你，咱们各取所取。”李婉玉冷静分析。“我奶奶想见我成亲，她目前身体不大好，压制不住我的叔伯兄弟们，我需要在奶奶去世前，将李家的产业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需要你帮忙。五年时间，我便放你自由。”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李婉玉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大可以将像你送回南风馆，在换个听话的人。”她可能有些同情心，但毕竟不是做慈善的。

云琅像是一匹狼，盯着她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他不信自己找不到能治好他经脉的人。到时候自己恢覆了，这个女人，就是祭刀的第一人。

他忽然笑了，就像是阴沈的天空中，太阳忽然出现，变得晴空万里。整个人变得阳光，从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少年，尤其那尖尖的虎牙，让他俊朗活泼，十分讨喜。

小翠原本还有些怕这人，忽然就脸红了。

李婉玉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你这几日就待在我房间里，等奶奶自己发现，我会解释，记住我给你编的身份，若和我说的有出入，我就送你回南风馆。”李婉玉身为大家小姐，从小骄纵惯了，动不动就威胁人。

云琅没说话，但是在心中暗暗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