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进院里,就见两人匆忙分开,马兴唤了句春杏。
“你怎的在这儿?你家主子正在找你,快点回去,省得挨罚。”
春杏忙道是,同马文才行过礼,匆匆而去。
她走后,马兴收起笑容,对眼前那个手足无措的长工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私相授受?公子在这儿,莫想撒谎。”
那长工赶忙求饶。
放在以往,这样的事马文才不会搭理,都让马兴处置,但他今天心情好,问起二人是如何开始与发展,还想着问过之后再与祝英宁说,对方最爱听这种故事。
马兴和长工俱是一怔,心说今天的公子跟往常的大不一样。
马兴很快回过神,喝道:“还不快说!”
“是,是。”
因外头寒风凛冽,马兴很快请公子回屋,为他奉茶,长工就站在那儿说事。
长工本就紧张,说起这种私事还更羞赧,口里结结巴巴。
马文才听过一大半,问道:“她刚才为何抱你?”
“这……”
长工黑黝黝的脸更红,连同马兴都有点不好意思。
“公子,”马兴压低声音,“若是要表达情意,拥抱是在所难免。”
“情意?她与你有情?”
长工缓缓点头,又赶忙说道:“公子,求您行行好,莫将这事告知夫人。”
“她算什么夫人。”马文才冷道。
长工自觉说错话,又连连告罪。
马兴道:“既然知罪,还不快快退下,留在这儿想继续讨公子嫌吗?”
说着,他还冲长工使眼色,长工一见,赶快退出门去。
“公子,他……”
“你也下去。”
马兴躬身,也关门离开。马文才坐了一会儿,打开祝英宁送来的锦盒。
盒内还有两个小盒,小盒之下压着一封信。按马文才的习惯,他先启盒查看。
左边小盒里放着一块成色绝佳的羊脂玉,玉下压着一张纸片,写着‘祝家庄’三字。
右边盒里则是一枚护身符和一条朱砂手串,相似的手串马文才过去见过,像是曾经佩戴在哪个官员家眷手上,那家眷还说是由高僧开过光。
这个盒子里也有纸片,写的是祝英宁,代表是他私人相赠。
马文才放下护身符和手串,转去拆信。信上的字与他印象中祝英宁的字有少许不同,像是刻意写得端正。
按信中所写,羊脂玉是祝员外先前谈生意时从一位古董商人手中购得,作为新年礼物赠予马文才。
护身符和朱砂手串是自己和家人前两天去庙里祈福时求来的,他想着朱砂也有辟邪的作用,加之又有高僧开光,效果应该能抵得上之前那个红珊瑚扇坠。
信件的末尾,祝英宁还提及一套小人书,书随盒一道送来,用来给他解闷。
落款祝英宁,还有日期,大年二十九,昨天。
马文才径自拿来手串戴好,翻了翻小人书,耳边倏然响过长工先前说过的几句话。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将东西收到一边,拿来笔墨纸砚开始写字——
长工提过春杏很照顾他,英宁一直是如此;
春杏给长工送过吃的,英宁不光送,还亲手做;
春杏经常夸长工,英宁也会这样;
春杏照顾过生病的长工,这个英宁没有,反而是自己做的,但他照顾过醉酒的自己;
春杏曾帮他融入其他长工的圈子,英宁,英宁带他打雪仗,吃火锅还有拼酒;
马兴说过,春杏抱长工是因为他二人有情,那英宁……
马文才一条一条地整理下来,得出个令他心跳加速的结论——
祝英宁……钟情于他?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相亲?
是夜, 马文才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隐隐约约地沉入睡梦。
大年初一, 按会稽郡地方习俗, 不出门, 不集会,不开业,不争吵, 综合起来就是四个字——谨言慎行。
马文才难得拖到日上三竿才起, 马府上下都感到惊奇,马太守想着既是过年,贪睡也无妨,就由他去。
他起得晚,早午饭混一块, 都端进房里吃, 饭后,马兴委婉问起公子晚起缘由。
“昨夜在看书,一时忘了时辰。怎么?有问题?”
马兴直摇头, “公子勤学, 我哪敢置喙。只是早上老爷和侧夫人问过几回,我转达他们的关心而已。”
马文才轻哼一声, “虚情假意。”
马兴见公子面色不善,飞快转换话题, 惊喜地问:“公子,你这手串从何而来?看着好生精致。”
“是英宁的礼物。”
“祝公子?”马兴惊异更重,“这当是朱砂罢?我听闻只有金龙寺才有这样的朱砂手串, 而金龙寺远在姑苏城,从祝家庄过去,就算是坐最快的马车也得一天一夜。”
“此话当真?”
马兴道:“公子可是忘了?夫人生前带我们去过,她还为我娘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