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江诗琪：没问题，咱们中午约饭吧，正好我也在剧组待烦了，出来逛逛。】
外界的阳光已经照得一切大亮，从宁子舒离开后便一直呆坐在地板上出神的林奕晗感觉到兜里手机的振动，很快就从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林奕晗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江诗琪的消息，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的脑回路终於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林奕晗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开始给对方回消息。
【林奕晗：好，我们定个包间吧，我想单独跟你细说】
【江诗琪：？】
【江诗琪：你从三点多到现在一直没睡？】
江诗琪没想到林奕晗居然会秒回消息，现在可才六点，而林奕晗三点多还在线，所以她是完全没有休息吗？
【林奕晗：睡饱了也没必要再睡】
【江诗琪：待会儿吃过早餐，你再休息一会儿，白天你得陪我逛街，作为我这些天的报酬。】
【林奕晗：嗯，好，谢谢】
江诗琪很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林奕晗这么无精打采，消息语气变了不说，连个表情包都不发，而且连句末的句号也没了。
如果林奕晗是昨天回到安市的话，为什么一整天都消失不见，晚上也没回消息。
昨天宁子舒也是，从中午开始就完全不在状态，开机到现在破天荒第一次拍完自己的场就直接离开，往常她可是等所有人一起走的。
所以宁子舒是去机场接林奕晗吗？她们两个吵架了？
眼见林奕晗和宁子舒之间有重大感情发展，而且疑似还是吵架这种可以极大影响两人关系的事件，江诗琪脑中原本还残存的那点困意立刻烟消云散，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做完一切出门准备，咬了块面包便冲出家门。
她要快点去剧组观察宁子舒的情况！
果然，江诗琪都还没走到宁子舒身边，就敏锐地感觉到宁子舒心中明显的难过，等她不知不觉靠近宁子舒之后，居然从宁子舒脸上发现了哭过的痕迹。
眼睛带着微红，看样子早上出门前刚哭过，看样子上戏都不用额外化眼妆了！
江诗琪心中大为震惊。
林奕晗和宁子舒这是吵得多厉害，那个宁子舒诶，她居然都哭了，而且一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还这么糟糕。
那个据说在父亲出车祸后，情绪都很稳定，不慌不忙处理一切琐事的宁子舒诶！
她们俩不会要分手了吧，这可不行，她乐子还没看够呢！
“宁学姐，一一昨天回安市了？”
宁子舒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凑到自己身边的江诗琪，淡淡道：“不要明知故问。”
宁子舒知道林奕晗肯定已经跟江诗琪联系过，因为江诗琪也是被她划分在“喜欢的人”这个范围内的一员。
看到满面笑容的江诗琪，宁子舒就会想到这一点，心情不可避免地更为阴沈，完全不想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人做任何表情管理。
呜哇，宁子舒居然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这可太罕见了吧！
江诗琪没敢在已经生气的宁子舒面前刷存在，尬笑两声后顶着对方的视线溜到一边，刚走出宁子舒的视线，她就被人拉住手，江诗琪一看，原来是宁子舒的迷妹邬瑞虹。
“琪姐，你知道宁学姐是怎么了吗？”
“嗯？你怎么会想到问我。”江诗琪挑了挑眉头，心里有点莫名其妙，她跟宁子舒关系可没好到什么都知道的程度。
“因为只有你敢接近现在的宁学姐啊，”邬瑞虹像间谍接头那样凑在江诗琪耳边悄悄说道，“宁学姐看上去好像很生气，眼里杀气十足，被扫一眼都觉得自己要结冰了。”
邬瑞虹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一个，她以为江诗琪和宁子舒的关系很好。
江诗琪听完格外诧异，宁子舒明明很讨厌她，别人怎么会觉得她们两个关系好？
“想什么呢，我刚刚可是被她瞪了，”江诗琪对着邬瑞虹摇摇头，一脸感慨地拍拍她的肩膀，“十有八九是感情问题，正常情况，不用太担心。”
“啊？！”听到江诗琪的话，邬瑞虹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等等，琪姐，你说什么？！”
“你还有精力去关心别人的八卦？台词都背好了吗？别又在跟你宁学姐对戏的时候结巴。”
虽然江诗琪喜欢围观林奕晗和宁子舒的感情纠葛，但她可没有把好朋友的感情八卦分享给别人的不良嗜好，所以江诗琪毫不客气地刺了邬瑞虹一句，然后转身去找老师请假，打算待会和林奕晗见面。
就算听到邬瑞虹说自己“毒舌大魔头”的碎碎念，江诗琪心里也没有半点波动。
她可没兴趣和别人玩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友游戏。
到现在为止，江诗琪真正接受并承认的朋友也只有林奕晗一个。
尽管连江诗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对林奕晗的时候，她不会故意说刺人的话，而且还愿意答应林奕晗的请求，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这么热的天给人免费打杂。
嘛，谁让林奕晗是个alpha，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呢，被她全力请求的话，也只能答应了吧，不然总觉得会被她用眼泪汪汪的眼睛盯着，怪不忍心的。
“医生，你的意思是，如果继续跟高契合度的omega长时间近距离相处，会加快腺体恢覆速度？”林奕晗拿着检查结果的手微微发抖，她低着头没有和医生对视，脸上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对，因为你的腺体一直没有发育完全的原因是使用了过量的抑制剂，阻碍信息素分泌，omega信息素可以加快你自身的信息素分泌速度，自然能帮助腺体恢覆。”上次林奕晗住院时的主治医生就是这位段医生，所以她对林奕晗的情况非常了解。
“通俗解释的话，就是腺体中分泌信息素的管子被没有代谢完全的抑制剂堵塞了，你自己的信息素可以冲去这些障碍物，也就是加快它们自然代谢的速度，等它们完全代谢完，腺体也就恢覆得差不多了。”
“omega信息素只是能加快你的信息素分泌速度，间接帮助腺体恢覆，”段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其实也有些惊讶於林奕晗惊人的恢覆情况，这才不到三个月时间，比当初她预计的要快得多。
“你和上次那位小姐的信息素契合度应该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吧，否则腺体恢覆速度不会这么快。”
林奕晗只能苦笑，何止是百分之九十五，她和宁子舒的契合度其实是百分百。
“如果和伴侣分开一段时间，腺体恢覆速度会减缓吗？”
“堵在水管中的脏污已经被冲掉大半，就算没有外力协助，你觉得水管的自净能力会因此减弱吗？”
“我明白了，”林奕晗闭了闭眼睛，她知道医生话里的意思，就算她现在和宁子舒分开，情况也不会有改变，而且她的恢覆只会越来越快，因为抑制剂已经被代谢完大半，阻碍变小了。
“最近要和伴侣分开一段时间吗？那我给你开点拟信息素备着，以免在此期间发生情况。”
段医生听到林奕晗的话，产生了误解，她低头开始在电脑上配药，同时向林奕晗解释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最好一直待在伴侣身边，毕竟压抑了数年的易感期可不是靠拟信息素就能轻松度过的。”
“记得把求助电话置顶，说不定就要再进医院呢。”
“这丶这么快吗？”林奕晗脸色苍白，嘴里一阵阵发苦。
段医生的潜台词很清楚，林奕晗的易感期随时可能到来，如果为身体着想，她不能和宁子舒分开。
“如果，如果使用抑制剂呢？就算再用抑制剂延缓易感期的到来时间，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吧。”
林奕晗能想到的拖延时间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但她却被医生严肃警告道：“林小姐，请你对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伴侣负责。”
“腺体是一个很脆弱又非常重要的器官，而且现在我们对它的研究并不全面，没人清楚它的自我修覆能力极限，我也无法确定如果你再使用抑制剂，你体内的信息素平衡会不会就此全面崩盘。”
“不管是抑制剂还是拟信息素都是管制药物，虽然我不清楚你之前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巨量的抑制剂，但从你入院那天开始，你便已经被限制购买抑制剂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身体。”
“毕竟你是珍贵的s级alpha，上面想保护你也是很正常嘛。”
见林奕晗的脸色不佳，原本十分严肃的段医生也放缓表情，想让林奕晗放松心情，可林奕晗听了心里却更加发苦。
珍贵，需要保护，s级，这个社会把alpha和omega以信息素强度分成若干等级，仿佛他们不是有自主意识的人类，而是什么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
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却对这种本质是在践踏人类自尊的事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明面上alpha和omega被整个社会保护，有各种潜规则保护他们，但实际上，却也在被保护他们的管理条例限制，在这个世界仿佛隐形人一般的beta，其实他们才是能真正自由地决定自己的生活的“人”。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接过药单，林奕晗起身向医生道了声谢，她不该现在来安市的，如果还在京市，在林家的庇护下，她还能早早把腺体挖了，但在安市，她甚至无法在正常渠道买到抑制剂。
一时间，林奕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要先回京市把手术做了再回来吗？但恢覆期或许要很长时间，那就不得不打破对宁子舒陪她度过易感期的承诺。
而且宁子舒会怎么想？宁子舒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步步紧逼，所以才让她选择伤害自己，宁愿挖掉自己的腺体都不想和她在一起。
可如果还留在安市，和宁子舒待在一起……颓然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林奕晗不顾疼痛，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腕内侧。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宁子舒的易感期期间控制住自己，甚至还可能发生更糟糕的情况，如果她的易感期也因为宁子舒的信息素而提前，干柴烈火还火上浇油，那就彻底完蛋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因为过於焦虑，林奕晗感觉自己的大脑在一阵阵发晕，脑中空空如也，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眼中满是茫然的林奕晗打开一看，是江诗琪的电话。
“一一，你休息好了没？我出来了，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呗。”
“哦，好，你现在在哪儿？”
暂时将这些问题抛在脑后，林奕晗和江诗琪约好见面地点后便挂了电话。
江诗琪突如其来的电话像一把剪刀，把林奕晗脑中那些像毛线一样缠成一团的思绪剪断，跳出了死循环的林奕晗也冷静下来，她决定先联系自己远在京市的父母。
远水救不了近火，对於有好几架私人飞机，一天之内能在两地来回数次的林家人来说并不存在。
而且既然林清嵘和牧齐霁之前便已经同意林奕晗的决定，现在林奕晗也相信他们不会临时反悔。
更有阅历也更有能力的他们一定能想出办法解决现在林奕晗面临的难题。
如果实在没办法……林奕晗磨了磨牙，她就先把腺体挖掉，再去向宁子舒坦白一切，厌恶也好恨她也罢，长痛不如短痛，宁子舒对她彻底失望才是好事呢！
……可她最后要把身体还给原来的林奕晗啊，她不能让这个世界的林奕晗因为她自私任性的选择，背负成为“残疾人”的后半生！
终於意识到这个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林奕晗脑中一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最后的退路也被堵上，林奕晗已经被令人绝望的现实逼入了绝境。
把刚才的药单扔进垃圾桶，林奕晗放弃了思考，她低着头走进电梯，又走出医院大门，脚步显得格外沈重。
她没办法了，算了吧，看父母怎么说，她不想管了。
谁让这个世界的林奕晗要把身体给她用，她就是这么无能，她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到，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不管是哪个世界，明明只要让她消失，大家就都不会活得那么辛苦，谁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可为什么这些人一定强迫她活着！
“爸，我刚在医院做完检查，医生说我腺体恢覆情况很理想，可能马上就要进入易感期了，让我做好准备。”林奕晗站在路边，两眼放空，面色空白地对电话那头的林清嵘说明现在的情况，“现在我该怎么办？”
林奕晗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但她不想去分辨那边的人到底都说了什么。
“咳，小晗，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很压抑或者心情突然很暴躁，有想骂人或者攻击别人的冲动吗？”
“什么？！”没想到林清嵘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林奕晗的声音陡然一高，但随即她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压低声音回答道，“对，现在心情很烦躁。”
“我以为这是因为我没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所以才心情不好。”
“没事，你放心，这是正常现象，毕竟易感期快到了嘛，精神比平时更敏感，而且alpha会产生攻击性冲动，不用太紧张。”那边的林清嵘似乎在快走或者小跑，他的说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气声。
“小晗，我再向你确认一次，就算宁子舒已经原谅你，而且喜欢你，自愿被你标记，愿意在易感期安抚你躁动不安的情绪，你也不想答应是吗？”
林清嵘的话像重锤一样猛地击在林奕晗的脑中，她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让她犯晕的耳鸣声，她的身形摇摇欲坠，有种非常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
宁子舒已经跟她的父母联系过了？还是说跟林奕泉？
他们会不会要求她标记宁子舒，强迫她和宁子舒在一起，可是她不行，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她得让这个世界的林奕晗回来，她不能再……
“林奕晗！你给我回神！”
林清嵘的大吼声把林奕晗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这时林奕晗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听着，不要着急，我们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放心，我们会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现在，去我发给你的别墅地址，里面放着送过去的特效药，虽然效果一般，但它能稳定你的情绪，就算在易感期也没问题。”
“没关系的，就算你想任性，我们也能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不用担心被强迫，也不必和不喜欢的人结合。”
“想和谁一起度过馀生是你的自由，就算没有真正爱上的人，你也可以保持单身，肆意潇洒地生活，这就是我和你妈妈一直努力工作的目的，当然你姐也一样。”
“管理中心强迫也没用，我们会保护你，你是自由的。”
一直以来压在林奕晗心头的重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窒息的源自精神上的痛苦也像泡沫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炸裂开来。
被泡沫膜隔绝在内的林奕晗也好像终於回到了真正的世界，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也感受到了炎炎夏日上午灼人的阳光有多么晒人，照在身上究竟多令人难受。
“谢，谢谢你们……”林奕晗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边哽咽着向林清嵘道谢，一边用力擦着自己的眼泪。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一直，呜，我……”
“不哭不哭，”林清嵘在电话那头笑着安慰林奕晗，“也是我们的错，没想到你的易感期这么快就到了，想着等第二批更安全一点的药调整好再跟你说的。”
“幸好为了以防万一，先把这药送过去了。”
“嗯，”林奕晗也不由得在心中庆幸自己的好运，她终於整理好心情，虽然眼里还有后怕的泪光，但脸上的消沈和死气已经消失。
“但是小晗，你要注意，尽量靠自己控制情绪，因为这次的药，吃多了会产生抗药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在宁子舒易感期发热时靠近她，”林清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因为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吸引，不只针对alpha。”
“被宁子舒抓到的话，要是你反抗不了，哈哈，那你就只能被她标记了。”林清嵘说着说着尬笑了两声。
“……啊？”林奕晗疑心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她爸这是在说什么？
谁被谁标记？
“哎呀，这药其实是我当年给自己用的，因为我不想强迫你妈妈跟我发生关系，”林清嵘也不好意思起来，“后来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咳，孤a寡o共处一室，虽然我保持了清醒，但是，哈哈，你妈妈力气可真大啊。”
听明白林清嵘话里的意思，林奕晗差点没能拿稳手机，表情逐渐凝固成了震惊的样子，可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起来分外滑稽。
“而且你要知道的是，特异化alpha没有办法拒绝和自己百分百契合的omega的要求，不管对方想干什么，稍微放点信息素出来就会被迷晕，只会‘嗯嗯对对好好好’，完全不会考虑答应对方后的后果。”
林奕晗手一松，手机终於落在了地上，一角着地，屏裂成了蜘蛛网状。
听到手机着地后发出的响声，被林清嵘信息量过大的话震惊得两眼发直的林奕晗如梦初醒，连忙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
所幸虽然屏幕花得不成样子，但没有彻底被摔坏，和林清嵘的通话也还在继续。
“爸，你还在吗？”
“嗯，就是刚刚耳朵被震了一下。”
“等等，可是网上不是说只有当omega的信息素强度高於alpha的时候，才能标记alpha吗？而且还是很快就消失的浅度标记，基本只是当做床上的情趣。”
“我跟宁子舒不都是s级的吗？”
因为无法像ao情侣那样完全占有对方，所以在oa相关作品中，他们的关系始终是不稳定的，随时有被其他人插入破坏的危险，这可是oa文学的一大虐点。
可林奕晗听林清嵘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标记大概率不是这种做完就会消失的浅度标记啊！
“没想到你居然还了解oa恋，”林清嵘因为林奕晗的疑问而感到一丝意外，一般的alpha哪里可能去了解这个，不觉得隔应就算很不错了。
“要怎么跟你形容呢，特异化alpha的信息素排斥除‘命定伴侣’之外的所有人，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占有对方还是被对方占有都无所谓。”
“这是我们的身体为唯一的那个人做出的妥协，愿意付出身体，精神，所有的一切，只为得到对方垂怜。”
“哈哈我原本还以为宁子舒根本不喜欢你，所以你为爱甘愿放弃她呢，因为我知道失去理智标记‘命定伴侣’再清醒后的感觉，害怕对方讨厌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后悔绝望到想要自杀。”
“所以从一开始我和你妈妈就没打算强迫你。”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嘛，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得看你自己，如果不想跟宁子舒在一起，你还是别待在她身边为妙，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的信息素勾得把自己卖给她了。”
“唔，不过说实话，不管是标记还是被标记，和伴侣结合的感觉都很幸福哦。”
“……爸，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秀恩爱！”恼羞成怒的林奕晗低声说道，她觉得自己脸上莫名开始发烫，擡起左手挡在脸上，不想被阳光直射。
肯定是太阳太大，晒得！
“好好，我不说了，现在心情平覆下来了吗？”
“嗯，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你记住，不管是不是在易感期，这药必须三天吃……”
就在林清嵘和林奕晗打电话沟通的时候，就在林奕晗的正后方，那栋医院门诊部的高楼上，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林奕晗的背影，而她也在和自己信任的长辈通过电话交流。
“……对，林奕晗马上就要到易感期了，而且她放弃使用拟信息素，估计也知道对自己没用。”
“让她和易感期的宁子舒被困在一个房间？为什么，她们两个是百分百契合吧，让她标记宁子舒只会打乱您的计划。”
“什么？她们不是？”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
刚才还和林奕晗有说有笑的段医生挂断电话，看着一步步离开的林奕晗，她取下自己的眼镜，像自己的老师经常做的那样，从桌边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镜片。
重新戴上眼镜，待世界重归清晰后，她便再也看不到林奕晗的身影了。
珍贵的，s级的，被管理中心保护的alpha……呵呵，她最恶心这种人，他们根本不应该存在於这个世界上。
被化学阉割，再也无法侵犯任何omega，这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结局。
两个世界的林奕晗，其实她们的本质都一样，是那种自毁欲望很强的人。
总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被逼入绝境后放弃思考放弃自我随波逐流，如果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像原本的发展一样，伤害所有人，让自己更绝望。
如果曾经的林奕晗没有把一切憋在心里，求助长辈的话，结局也不会那么后悔。
重生和灵魂互换给了所有人迈向更好未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