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房门被轻轻的带上的声音时,宋中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早已经醒了过来,所以刚刚对方落在他唇上的那个吻,还有那句“我爱你”他都有感受到和听到,可是他没敢睁开眼睛。
昨晚的记忆已经在脑中覆苏,他一时觉得有点茫然。
这就算是开始另一段新感情了吗?
在他还没有忘掉另一个人的时候?
身体的酸痛和后面隐秘部位的轻微不适都在提醒他昨晚的性事有多疯狂,他大概有十多年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的情事了。相比於郑东盛那种完全不顾他感受,单方面的纯生理的发泄,只从肉体上来说,肯定是昨晚的感受更好一点。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被肉欲控制的人,在这方面,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无欲无求了。
那么是什么让他现在这么心乱如麻。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可是细想,却想不出来。房如陵并不是除郑东盛外,第一个追求他的人,可是以前的那些追求者,他根本不会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拒绝的方式从来都是简单而粗暴。但是他昨晚却心甘情愿的和房如陵发生了肉体关系。
宋中培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笨,可是在这方面,他的确显得不够聪明。他想了半天,也不过得到一个模糊的结论:或许是那种好像真的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连他也抗拒不了。这么多年,他的那些对手恨他,郑东盛只会谴责他,而他的那些属下,也只是敬他或是畏他,却从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爱他。
只有房如陵,虽然未必完全是真心的,但至少可以给他被人爱着的假象。
房如陵从上车后,嘴角就不由的翘了起来。
他昨晚只不过是一时激动,才发了疯一般来找宋中培,谁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惊喜。他当然明白宋中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他,可是对於宋中培这种性子的人来说,能够接受肉体关系,就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
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和他们第一次那种单方面的情事不同,昨晚的情事,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他从其他情人身上完全无法体会的。他只要一想到宋中培开始时压抑的呻吟因为他的操干而忍不住变得肆无忌惮,就觉得全身发热,而想到帮对方清理时,看到那个红肿的穴口里流出属於自己的体液时,房如陵就恨不得立即返回去,压到他身上再狠狠的干上一回。可是那个人真的累坏了,他离开时都在沈睡中。想到那个人睡着的样子,房如陵就觉得心好像要化开一般。
他昨晚一夜没睡,因为根本睡不着,也舍不得睡。他一直将那个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不得不松开他离开。
那短短的几个小时,又是甜蜜,又是伤感,可是这一切那个人都不会知道。
宋中培肯定没有想到,当他在苦苦等待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却一直在默默的爱着他。
房如陵回到家就上床补觉,可是没睡多久就被陈凯吵醒。
对方看起来很焦急,看到房如陵穿着睡衣下来,忙先向他道歉,说打扰陵少休息了。
房如陵示意他坐下来,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那批货出事了。”陈凯也失去了平时的稳重,“被警方劫了。牺牲了两个兄弟,明仔被抓了。”
房如陵也稍微露出一点震惊的神色,紧紧的皱了下眉头,沈默了良久,然后看向陈凯,“你说,我们内部是不是有奸细?”
陈凯凝眉思索,“应该不会吧。昨晚的事只有我,李!,明仔,发叔我们四个人知道,其馀的跟去的兄弟都还是到了地方才知道。”
房如陵“嗯”了一声,又沈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陈凯,“你找两个机灵一点的兄弟,二十四小时盯着李!。”
陈凯大惊,瞪大眼睛看着房如陵,“陵少,你怀疑李!,这不可能!”
房如陵冷冷的笑了笑,然后往后一靠,翘起腿,从茶几上拿了一支烟点上,漫不经心的抽了一口。
“以前可能不会,现在不好说。”他偏过头看着陈凯,“我和他分手了你知道吧?”
陈凯更是惊讶,立即摇了摇头。
房如陵立即“嗤”的一声笑,“也没多久的事,我们都没说,难怪你们看不出来。所以我才说要盯着他,这因爱生恨的事可不少见。”
陈凯还在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那货呢?”
“你再联系那边,尽快再安排运货过来。”
陈凯点头。
“还有,你想办法递话给明仔,就说他的家人我们会好好照顾着,叫他说话小心点。”房如陵狠狠的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明白。”陈凯立即站了起来,“那我先去安排了。”
房如陵冲他摆了摆手,神色有点疲惫的样子。“去吧。”
陈凯立即走了出去。
房如陵半躺在沙发上楞了回神,然后冷冷的笑了起来。
宋中培在房如陵走后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对於他来说有点少见。他洗漱好后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去吃早餐。等吃完早餐,刚上了楼去换衣服,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郑东盛在那边咆哮,“宋中培,你怎么办事的?”
宋中培被他吼的莫名其妙,忙说盛哥,出了什么事。
郑东盛并没有告诉他,反而让他马上去他家一趟。
今天不是休息日,这个时间郑东盛还在家里,有点出乎宋中培的意料,不过这不是他需要关注的重点。他很快就来到郑家,老管家告诉他郑东盛在书房里等他。
宋中培满腹疑惑的上了楼去敲书房的门,然后刚一打开门,就有一样东西直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宋中培本能的偏了一下头,躲过了那样东西,然后只听到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没有回过头看郑东盛到底用什么砸他,只是平静的反手关上门,慢慢的走到坐在书桌后面,怒不可遏的,正大喘着气的那个人的对面。
“盛哥。”他平静的叫了对方一声,神情冷淡,完全没有一点愤怒或是悲伤的情绪,虽然这个人刚刚试图伤害他。
郑东盛瞪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办的好事!”
宋中培抿着嘴沈默,平静的和对面这个愤怒的人对视着,等着他告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