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黑月光(十八)
陵南鹤问的小心翼翼。
白萧听的心中诧异。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段时间陵南鹤表现的这么纠结, 原来是万俟渊秀恩爱秀到他跟前去了。
这么说来,万俟渊和西陵流云的关系,进展的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为什么这么问?”白萧故作不知, 狐疑的问到。
“就……问着玩。白萧师弟你快说啊。”陵南鹤心中焦急。
白萧见他如此执着,略略思索后回答道。
“不会的。阿渊师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师兄。我相信他。”
陵南鹤闻言一怔, 擡手气愤的锤了一下桌子。
白萧被他吓了一跳,迟疑的问到:“你怎么了?”
陵南鹤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想不到白萧竟然如此信任万俟渊。可白萧不知道的是,万俟渊为了另一个人背叛了他。如今的万俟渊, 根本配不上白萧对他的信任。
陵南鹤这般想着,突然握住了白萧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诺到。
“白萧师弟,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他一定会让那个夺走大师兄的人,得到教训。
万俟渊不是要保护他吗?那他就让他没法保护。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就应该受到惩罚。
白萧闻言一楞, 越听越迷糊:“帮我什么?”
陵南鹤并未回答白萧的问话, 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白萧。
“反正白萧师弟放心, 一切交给我。”
白萧:“……”
绿茶反派的小跟班,要去主角受的面前作威作福了。
白萧轻叹一声摇摇头。反正最后,陵南鹤肯定会为西陵流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所以白萧并不担心。
在天衍宗, 大部分修士都已经默认了大师兄和白萧师弟是一对了。所以陵南鹤轻而易举的就让所有人对还未露面的西陵流云产生了厌恶。
仅仅两天时间, 关於万俟渊和西陵流云的流言蜚语就传遍了整个天衍宗。
万俟渊听着宗门内的传言, 心中震怒。他找到了陵南鹤, 一拳将陵南鹤打翻在地。冷声质问到。
“你究竟在做什么?”
陵南鹤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仰起下巴, 轻蔑的看着万俟渊。
“我在做什么大师兄不知道吗?现在你就想为了那个人,与全宗门为敌了吗?想在那个人面前表现你的情深义重?我呸!”
陵南鹤说着, 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万俟渊听着陵南鹤说的话,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看着陵南鹤,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坏了我多少事!”
他瞒着所有人,将西陵流云从凡间带了回来。他费尽心思安排好了一些,只等着时机成熟,挖出西陵流云的灵根,治愈白萧的伤势。却被陵南鹤一下子捅破了,现在这天衍宗内,人人都知道了西陵流云的存在。这让他怎么下手?
“坏了大师兄的事儿了?”陵南鹤听闻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们肆无忌惮的暗度陈仓,伤害白萧,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就是报应!”
万俟渊听闻这话,忍无可忍又给了陵南鹤一拳,将他按在地上,往死里揍。陵南鹤被打蒙了,待反应过来后,立马攥紧了拳头开始反击。
两个在修仙界叫的上号的青年才俊,此刻却像两个无知幼童,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近身肉搏,拳拳到肉。打的鼻青脸肿,唇间喋血。
但万俟渊到底是师兄,他的拳脚功夫比陵南鹤厉害不止一个阶层。一番缠斗下来,万俟渊略微挂彩,陵南鹤西陵肿的像个猪头。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路过的师弟。三长老甘成玉闻讯赶了过来。见这两人依旧打的难舍难分,不禁嘴角抽搐。
“好了!快住手!你们究竟在打什么?身为天衍宗的弟子,还有没有点体面了?”
两人听闻三长老来了,才勉强撂下了拳头。
甘成玉见这两人终於停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疑惑的问到。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非要打一顿才好受是吗?”
万俟渊闻言并不说话,喘着粗气,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压下心底的戾气,目光晦涩的看向他处。
甘成玉见万俟渊不出声,示意陵南鹤:“你来说。”
陵南鹤冷笑一声。一张嘴脸颊被扯的生疼。甘成玉见他红肿着一张脸表情狰狞,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粒丹药,递给陵南鹤。
陵南鹤将药丸吃下,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他瞥了万俟渊一眼,将万俟渊和西陵流云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引得周遭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甘成玉听的一脑袋黑线。他侧眸看向万俟渊。沈默了一会儿后问到。
“你怎么说?”
万俟渊:“……”
他能怎么说?他能说什么?总之现在西陵流云这个人他是藏不住了。他现在整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已经快爆炸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将西陵流云带回来的目的,并没有暴露。所以此事应该还有回旋的馀地。只要……白萧相信他就好。
“他能怎么说?”陵南鹤冷哼一声:“他做贼心虚,就算说什么也是狡辩。”
甘成玉现在一听陵南鹤说话便觉得头疼:“陵南鹤,如你所言,与此事相关的人,应当只有万俟渊和那个凡人。至多,再加上个白萧。既然万俟渊说话是在狡辩,那此事於你并无干系。你又在做什么?”
陵南鹤闻言一时语塞:“我……我当然是在为白萧打抱不平!”
甘成玉听闻这话,无奈的摇摇头。
他并不完全相信陵南鹤说的话。这里是天衍宗,又不是什么市井街坊,怎么连三角恋都冒出来了?两徒弟因为一个男人打起来,这说出去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不过看样子,万俟渊私藏凡人在院子里的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然万俟渊也不会一声不吭的,任由陵南鹤编排自己。他身为天衍宗的长老,此事,他当管。
“木忠。”甘成玉唤了一声。
躲在三长老背后吃瓜的弟子站了出来:“长老有何吩咐?”
“你去万俟渊的院子,把那个凡人带出来。”
木忠闻言有些迟疑:“可是长老,大师兄的院子里有结界……”
甘成玉听闻这话有些不耐烦,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个法宝塞给木忠:“赶紧去。”
“……是。”木忠揣着法宝应了一声。
一炷香的时间后,木忠将西陵流云带了出来。他的表情呆滞着,显然还没缓过神。他以为这整件事都是个误会。却没想到大师兄的院子里,竟然真的藏着个人。
众人远远的便看到木忠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修长,模样俊美的年轻人。因着宗门内的传言,所有人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蓝颜祸水’十分好奇。
但在见到真人之后,众人却有些失望。这个凡人虽然也长的钟灵毓秀,貌美如花,但却远不及白萧师弟神仙之姿。大师兄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人,抛弃了与他整日形影不离的白萧师弟……这属实不应该。
可喜欢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只是可怜了白萧师弟,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白萧师弟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伤心。
以前以为,大师兄是这世上少有的痴情种。想不到竟也是个见异思迁的。还是说这世间的男人都一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
陵南鹤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让宗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万俟渊的真面目。他竟然做得出始乱终弃这种事,就别怪别人心狠手辣。不然怎么对得起白萧日日夜夜伤的心!
怀抱荷令箭,抛弃玉昙花。这就是万俟渊所做的事情。
西陵流云迎着众人怪异的眼神,心中十分迷茫。
当初万俟渊找上他时,二话不说,直接将他装进了麻袋里。一句话都不曾与他交流。
待西陵流云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俟渊虽然并不与他交流,但却也从未苛待过他。每日送到他面前的吃穿用度,都是他以前见都没见过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对万俟渊感恩戴德。
他虽然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被绑架。万俟渊虽然暂时并未伤害他,但他竟然敢动手绑人,就说明他目的不纯。所以西陵流云对万俟渊没有任何好感,有的只有满心满眼的提防。
陵南鹤是他在这里除了万俟渊以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他那日看到陵南鹤时,心中十分震惊。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但他知道,陵南鹤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所以他便歇了求助的心思。
如今他被人从厢房里带来了出来,也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而他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甘成玉侧眸看向木忠身后,那个惴惴不安的少年。确认他真的是个普通人后,便温和的问道。
“你叫什么?”
西陵流云见同自己说话的是个面容慈祥的老爷爷,便敛下心神回答道:“我叫西陵流云。”
“西陵流云?”甘成玉沈默了一会儿,又问到:“家住何方?哪里人士?”
西陵流云闻言略略思索:“我家住在扶桑小镇上的一个没有名字的村庄里。”
甘成玉听闻这话微微颔首:“那你可认识万俟渊?”
万俟渊?
对这个名字,西陵流云是陌生的。但他顺着老爷爷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了他在这里的唯一一个熟人。西陵流云不由地眸色一沈。
“我认识。”短短三个字,说的无比愤恨嫌弃。
“认识?”甘成玉擡手捋了捋胡须:“孩子,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在万俟渊的院子里?”
西陵流云听闻这话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要发作,却被一直保持沈默的万俟渊给打断了。他若再不说话,就要出事了。
“三长老,弟子有一事要禀告。”
甘成玉闻言沈吟一瞬:“说吧。”
“弟子之所以会将西陵流云带到天衍宗,是因为他的灵根。”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西陵流云留下来。若他被三长老送回下界,要再找到可就难了。
“灵根?”甘成玉有些意外。
万俟渊笃定的点点头:“弟子怀疑,西陵流云是罕见的极品单灵根,所以便自作主张,将他带进了天衍宗。只是这段时日掌门师尊忙於修炼,不能为西陵流云检测灵根。所以弟子便将他暂时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以免惹人非议,想不到……”还是被人给非议上了。
万俟渊话未说话,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昭然若揭。
陵南鹤闻言先是一楞,而后气的差点跳起来。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
“平日里见大师兄,总是寡言少语,想不到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会说。但大师兄想仅凭这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情掀过去,是否太异想天开了?大师兄以为,这世上的极品单灵根像白菜一样多吗?就这么巧,你从凡间带回来的两个人都是极品单灵根?”
“再则,若真像大师兄说的这样,那我前几日在大师兄的院子里遇到他时,大师兄怎么不解释?若他身份单纯,住在哪里不是住?我陵南鹤的住所随时恭候。可大师兄偏偏将他藏在了自己的厢房里,还布下结界。若没有私情,谁信?”
万俟渊在一旁维持着向甘成玉抱拳鞠躬的姿势,半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脚尖。但握紧的拳头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万俟渊的话让众人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大师兄。但陵南鹤这一席话又让众人重新陷入了怀疑。
是啊,以前大师兄将白萧带回来的时候,都没有保护的这般严密。何况白萧还是实打实的极品单灵根,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
甘成玉见面前这两人各执一词,一时无言。他是天衍宗的三长老,不是情感调解员。
西陵流云原本正气愤着,听着万俟渊和陵南鹤的争论却陷入了沈思。
他现在只是个凡夫俗子,听不懂万俟渊说的话,也听不明白陵南鹤的指控。什么灵根不灵根的,什么私情,什么私情?
西陵流云敏锐的察觉到,问题的核心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后退一步,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雀跃的惊呼。
“白萧,白萧师弟来了!”
众修士闻声主动为白萧让开了一条路。
白萧:“……”能不能小点声?他只是想过来低调的看看剧情的发展。
这边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他再不过来感觉都没法收场了。
……
白萧?
西陵流云听闻这个名字,蓦地擡眸。
万俟渊握紧的拳头一松。陵南鹤面色一喜,但随后心底又闪过一抹担忧。他先万俟渊一步,走上前扶住白萧的胳膊。
“白师弟,你怎么来了?”
白萧轻叹一声:“听闻你和阿渊师兄打架了,所以便过来看看。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没事。”陵南鹤面色羞赧。原本他还觉得打架没什么,但现在听白萧提起,他却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幸好在白萧来之前,他吃下了三长老给他的药丸。不然他现在鼻青脸肿的,任谁看了都觉得滑稽。
“没事就好。”白萧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侧眸看向万俟渊。
万俟渊面色阴沈,他的视线停驻在陵南鹤的手上,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杀气。
白萧先给甘成玉行了个礼:“三长老,好久不见。”
甘成玉捋着胡子微微颔首:“是有好些天没见了,你看着还是有些虚弱。”
白萧闻言勾唇浅笑:“已经好多了。”
甘成玉沈吟一瞬。现在跟流言蜚语有关的三个人都在这里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了解了?
“你竟然来了,那便给本长老出个主意。万俟渊跟陵南鹤打架斗殴一事,也跟你有关。”
“哦?”白萧听闻这话表情疑惑:“跟弟子有关?”
甘成玉点了点头。擡手指了一下木忠:“你来说。”
“我?”木忠诧异的擡手指了一下自己,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别扭的扁了扁嘴:“好吧……”
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白萧覆述了一遍。讲的那是惟妙惟肖,跌宕起伏。跟人讨论八卦,他是很在行的。
白萧听完后沈默了。这……
万俟渊紧张的看着白萧,别人怎么想他不在乎。他只担心白萧会误会自己。而且他还不好跟白萧解释。他担心白萧知道了他的计划,会把西陵流云放走。
陵南鹤怕白萧难过,走上前握住白萧的手腕,担忧的看着白萧。
“白师弟,我在这里。”他想为白萧提供一种力量,一种可以支撑他的力量。
白萧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在心中感叹。想不到陵南鹤的杀伤力这么大。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把主角攻受污名化了。
甘成玉待白萧接收完信息后,才温和的问到。
“白萧,你怎么说?”
在这个时候,白萧的观点就决定了这件事情的最后走向。不管这个走向是好是坏,最起码能有个结尾了。再则,甘成玉能看出来。万俟渊和陵南鹤虽然意见相左,但他们都很在乎白萧。所以由白萧来做这个结尾,再合适不过了。
白萧脸色苍白的陷入沈思。
万俟渊缓步走上前,轻轻唤了声:“白萧……”
白萧闻声擡眸,看着万俟渊,半响后微微一笑:“弟子相信阿渊师兄。”
万俟渊闻言一楞,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不是周遭人太多,还有陵南鹤这个碍眼的人在旁边,他都想直接抱着白萧转圈圈了。
陵南鹤见白萧相信万俟渊,有些傻眼。但随后他又冷笑一声。白萧相信万俟渊,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相信万俟渊。白萧相信万俟渊,是因为他和万俟渊以前的情分。但这情分总有耗尽的那一天,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都会死死的盯着万俟渊的。
白萧为人单纯,没有亲眼看到万俟渊背叛他的证据,定然不会妄下结论。只要他找到了万俟渊和西陵流云之间不轨的证明,白萧就不会再被他们蒙蔽了。
若万俟渊胆敢和别人一起欺负白萧,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万俟渊感觉到了陵南鹤要吃人的视线。直接背过身去,当没看见。
白萧也感觉到了一股很执着的视线。死死的盯着他,让他想不注意到都难。白萧眉间轻蹙,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却看到了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当下,心头一惊。
这是……主角受?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西陵流云见白萧注意到自己,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越过陵南鹤和万俟渊,拽住了白萧的袖子。
“你是……白萧?”
这个名字,这个长相,和他梦境里的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重合。
“你是……白萧。”西陵流云迷茫的表情,越来越笃定。
白萧看着西陵流云反常的举动,只觉得古怪。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主角受,所以也并不知道西陵流云此举是何意。他有些无措的将袖子从西陵流云的手中抽了出来。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我与你素不相识。”
西陵流云掌心一空,楞楞的收了手。眼角挂着泪,瞧着有几分可怜:“对,我们素不相识。”
白萧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认识就好。
“公子长得像画作里的仙人,我第一次看到。太激动了,有些忘乎所以。还请公子多多担待。”西陵流云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无碍。”白萧微微颔首,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陵南鹤听闻西陵流云的话,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轻蔑。没见识的乡巴佬。
万俟渊也没料到西陵流云的举动如此大胆,一时间没有防备。待听闻西陵流云的解释后,便心中了然。
明明是一个很离谱的理由,但因为对象是白萧,所以变得合理了起来。
今日的闹剧结束后,西陵流云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万俟渊的院子里了。三长老甘成玉直接将西陵流云安排在了白萧的隔壁,同白萧做了邻居。这样所有人都安心了。
万俟渊对此并无任何异议。陵南鹤对此有异议,但并不多。
白萧持反对意见。但他反对的理由并不充分。西陵流云住在他旁边,该怎么跟万俟渊培养感情?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但白萧转念一想。他虽然不想当电灯泡,但是得当绿茶啊。住他隔壁就住他隔壁吧。
解决完这件事情后,三长老满意的转身离去。独留他们四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白萧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知道那些离谱的传言之后。他做为三角恋中的一环,有些想溜。
“我先回去了……”有点生硬,得想个合适的理由:“白雪还在屋里等我。”
“我陪你吧。”万俟渊立马说到。
“我……”陵南鹤即将说出口的话被万俟渊抢先了一步。他皱着眉头看向万俟渊:“大师兄,你莫不是忘了,你从凡间带回来的那个人还在跟前呢。怎么好意思去陪别人。”
西陵流云却在琢磨白雪这个称呼。听白萧说话的语气,似乎不像个人名。
“公子养了猫?”西陵流云试探性的问到。
白萧:“……”
他看了一眼万俟渊,又看了一眼陵南鹤,最后看向西陵流云。莫名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混乱。
“不用陪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萧说罢,兀自转身离去。陵南鹤想跟,却被白萧一个眼神,止住了的动作。於是他便站在原地跟万俟渊较劲。仿佛只要万俟渊敢上前一步,他就会跟万俟渊动手。若他们这会儿再打起来,就不是被三长老训一顿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被掌门师尊关禁闭。
万俟渊握紧了剑柄,压抑着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但西陵流云却依旧跟在白萧身后。
白萧听见了脚步声,回眸看向他。
西陵流云紧张的停住脚步,挺直了背脊。
“公子勿怪。我与公子现在是邻居,但我却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在哪里,所以便只能跟着公子了……”
西陵流云说着,对着白萧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白萧闻言微微颔首。虽然并未说话,但却也并未再阻止西陵流云跟着自己。
西陵流云见此不禁面露喜色。很快,西陵流云便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果然在白萧的隔壁。
白萧踏入厢房后便关上了房门,将门外的视线隔绝。
西陵流云见白萧关了门,神情有些失落。
他与白萧确实素不相识。至少在现实生活中,他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身边从未出现过一个叫白萧的人。
可自他记事起,他的梦里便时常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他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却始终记得他的名字。
他叫白萧。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叫着他的名字,从梦中惊醒。
今夜,西陵流云住在白萧隔壁。他又梦到了白萧。
这一次,他在梦里看清了白萧的脸。白萧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箭。他惊慌失措的将白萧抱进怀中,他想救他,却只能无助的看着他的生命从自己的怀中流逝。
鲜血染红了他雪白色的衣襟,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板,也染红了他抱着他的双手。
白萧……白萧!
西陵流云瞪大了眼睛,从睡梦中惊醒。他拽着身上的被子,眼神空洞,呼吸急促。
白萧想着接下来的剧情,想着先天灵宝,压根没睡着。就在他即将睡着之时,却突然听闻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他狐疑的披上衣服,提着灯,打开房门。却看到西陵流云抱着被子蜷缩在门框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白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没认出他来。待反应过来后心头一惊,犹豫着推了一下西陵流云的肩膀。
西陵流云被推的头一歪,醒了过来。他擡眸看向白萧,心中安定了几分。
白萧欲言又止的问到:“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西陵流云沈默了半响后回答:“我一个人睡那屋里,害怕。”
他不是害怕一个人睡。他是害怕再做那个梦。以前看不清人脸,尚且痛彻心扉,如今看清了,却让他连觉都不敢睡了。明明那只是个梦,但他却觉得无比真实。但好在真正的白萧还活着。他就在自己眼前。
所以西陵流云连夜抱着被子蜷缩在了白萧门口。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惴惴不安的心安定几分。
白萧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啊。这也难怪了,他之前都是和万俟渊睡一个院子里的。如今突然换成了自己一个院子,又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
“需要我帮你把万俟渊叫过来吗?”白萧善解人意的问到。
“……”西陵流云听闻这话表情扭曲了一下。叫万俟渊过来做什么?
“不用了。”他僵硬的摇摇头:“这个时辰,想必他们都已经睡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说的也是。”白萧微微颔首。他光顾着让主角攻受培养感情了,差点忘了这一茬:“那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睡在门边吧?”
西陵流云闻言沈默了一会儿:“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否让在下同公子挤一挤?”
“……”啊?白萧眉间轻蹙,这倒是始料未及,
西陵流云怕白萧不答应,赶忙又补充到:“我睡地板上就行,绝对不会打扰公子的!”
白萧听闻这话,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西陵流云见白萧答应,便立马抱着被子挤进了白萧的厢房。
白萧的厢房装潢很简单,似乎并没有特地装饰过。除了干净丶整洁,便找不出其他形容词了。
“你就一床被子也不够打地铺的。我再给你拿一床吧。”白萧放下灯笼,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床被子递给西陵流云。
西陵流云楞楞的接过白萧的被子,抱在怀中,心里暖暖的:“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