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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还没正儿八经考虑过和男的在一起,给自己的定位从高中起就是双性恋。

看我没回答,刘管开始推销自己:

“你看,我俩有以下几点合适。第一:咱们都是白手起家,经历相似,能互相体谅。第二:我现在具有结婚养家的经济条件,有房有车有存款……”

其实我还真觉着刘管不错,但一想起上一段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分手,万一以后和刘管分手还要做同事,擡头不见低头见,尴尬。

“不好意思刘管,你其实很好,是我的问题,我不适合结婚,甚至不适合谈恋爱。”面对这个帮助自己不少的人,我愿意多说点。

刘管是擅长和任何人打交道的,面对这种我都替他难受的场景也没太慌,只是说:

“没事,我设想过你会拒绝,你也是对感情认真谨慎,我欣赏。但我没准备放弃,希望你可以继续考虑我,如果你回心转意请一定告诉我。”

暖风拂过,大桥下的水波金光潋滟,闪得我有点泪花。虽然我知道刘管的话多是话术,但还是忍不住感动,我遇见的垃圾男人真的太多了,稍稍好点的都足够热泪盈眶。回想刘管这两年的合作,帮助,照顾…他起码是个好人。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也许可以靠近点。

刘管怕我尴尬,转头走在我前一步。

“刘管!我前任是女人!“

他回头,大风吹得他有点潦草。

刘管一直就像我的导师,突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是完全只喜欢同性吗?“

这句话给我问懵了,本来是要理所应当地回答‘我是双性恋’。但当我细细思考我的性向时又觉着完全一坛浑水。

那天晚上回到宾馆房间,刘管给我的饮料是一口没喝,放在桌子上,脑子开始继续想那个问题:我到底喜欢男还是女?

都说只有产生性/欲,才能判断是否喜欢。

我对她有多少性/欲呢?好像一直以来我都是只喜欢闻她,抱她。能做到如此也仅限於此。

其实我们在性/生活方面一点都不和谐,只是我一直羞於启齿去面对这个问题。

理性客观来说,我并不享受也并不希望和她发生性/关系,能抱抱她就算能满足我所有了。之前每次做的时候我都期待有一些文学作品中的畅快淋漓,但实际上完全不是。

很痛是第一感觉,有点痛是剩馀的感觉,只要她用两根手指就会痛;而我碰她,她的反应一直都是没有感觉。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这方面没啥激情。

一直以为是我被文学作品拉高了期待值。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和她之间并不存在性/欲。

我的大脑如同轰地炸开:没有性/冲动那我和她一直以来算什么?搞基的闺蜜?

同理,我对男的是什么感觉?我对男的也没有性/冲动呀!人和人之间正常交流怎么会有性/冲动呢?性/冲动到底是个什么定义……

绕了一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我tm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一顿头脑轰炸后,得出一个结论:不谈恋爱p事没有!我不谈恋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公司,开始沈浸式工作,由於最近工作量增多,每次都是日夜都忙,对於领导者来说,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最近熬夜熬得多,又吭哧吭哧吃药,经常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心脏狂跳好久。

直到月底她打电话给我,我才想起来要去给猫主子购置东西。

以往都是我一个人去买,这次带上她,怪不适应。尤其是一看见她就想起‘搞基的闺蜜’,觉着有点恶心。

“去哪买生骨肉?”我故意不看她。

“说话不看人不礼貌!”

“我在开车!”

“你现在车是停着的!”

我嘘一口气,转头瞪她:“我们利索把东西买完就完了,你别就知道挑刺!”

“是,我现在就是个只会发脾气挑刺的黄脸婆。你开着个破二手宝马去勾搭年轻小姑娘。”

md,我本来这几天就总觉着胸闷气短,她这一气我都觉着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枪带炮!”

“你不是也阴阳怪气吗?”

“我……”她存心的,她知道怎么惹我生气,我不能生气,生气心脏痛,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忙,不能影响工作……

一番自我开导我把气憋了下来。

一路无语。

本以为一切快结束了,结果她家电梯坏了。

“别看了,昨天就坏了!我楼层不高,一人一点提上去。”

“你男友是吃屎去了吗?为什么不能让他……”

“他妈逼死了!”她甩着脸色说完就提着东西上去了。

我顿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估计是又分手了,她一般不说脏话。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好像和我没有关系。

6楼对於电梯来说楼层确实不高,可对於楼梯就不是。

她仿佛故意走很快甩开我,我在后面气喘吁吁。提完一轮回后,我感觉喘不过气。

第二轮我都看不见她人,提着猫砂,我感觉左手有些痛,左边的肩颈也痛。自嘲地开玩笑:大学教材写过心肌梗死的前兆是左手臂放射性疼痛!别一会人梗死了!

我没把自己开的玩笑当真,毕竟我要死也是死於胃癌或者精神病自杀什么的。我家族谱几乎没有得过心脏病的,何况我才三十出头。

突然间,胸口好像一块大碑石压住,几乎要把我的心脏压爆,瞬间全身暴汗。

我靠!真的心梗!

在这种关头我得保存冷静,心梗的抢救时间是120分钟,越早后遗症越少,她人现在在上面收拾东西,等她发现来找我,估计得要15分钟,我才不需要等她来救呢!没她我还就不活啦!

缓缓放下手里重物,我扶着墙去摸手机。

啊!手机放车里了!

现在我在2楼,向上得4楼,还得找她,她肯定又要认为我装可怜,得给她解释,烦!

如果向下,负一楼是停车场,我车停得挺近,向下只有三楼。我选择了向下。

等我刚下一层台阶就后悔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现在真的不能动,心肌本就缺血缺氧,多动几下只会加快去见阎王。

直接躺在楼梯上,脑子里回忆着远古的关於心梗的知识。我突然好后悔,大二时为什么不报急救选修!

从这里到医院多远?我能在两小时内得救吗?如果做大手术,谁给我签字?会不会有后遗症永远醒不来?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想起了之前我跪求死亡的场面。

真可笑,真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我的一生,无所爱,无所被爱,无所成就,我那破公司怎么办,刘管能把握好吗?

大概是陷入半昏迷,又或者说是胸口压迫得我难以关注外面的事。偶尔迷迷糊糊发现她在按压我的胸口,她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我拼劲全力说:

“硝酸甘油……阿司匹林也行……”这是这些年所学能对自己此刻唯一有一点点作用的知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转醒已经是三天后了,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据她后来说,我当时送到医院打了大量溶栓剂都没有解除心梗,医生都做好心脏搭桥的准备,但这个手术必须要亲属签字。

她当时只能回去找我手机,挨着我的通讯录一个接一个往下打。就没几个打通的,打通的都赶不过来,并且知道了我妈和我哥嫂去世的事。

她讲述这一段时很平静,平静到我难以想象她当时是什么状态。

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我溶栓了,免了一场大手术,也捡回来一条命。

我问她,如果我没有溶栓怎么办?她沈默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不知道为啥,我感觉我醒来后她就像换了个人,沈默寡言。

我想了想,还没把欠她的钱还完,这有事没事突然死一下也不好,於是搜刮了自己所有银行卡和股票基金账号,卖了养老保险,拼拼凑凑还了六成。

等她过两天收到账时倒是没啥反应,她整个人就像魔怔了。

期间公司的人想要来看我,我搁职员眼里一直就是没啥感情的工作机器,她们对我都是有点畏惧的。

我也不想在医院上演什么虚假母慈子孝,就拒绝了。

但刘管还是来了一趟,在他看见她时,给我一个眼神,瞬间秒懂我们的关系,说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我那可爱的年下萨摩耶也说了要来看我,但一直没见人,再次找她聊天时她就已经把我拉黑了。

不合理呀!我们一直都玩得挺好的呀!

在纠结我的艺术生在闹什么脾气时,她在旁边缓缓开口,

“我在上升期为你请了5天假,你却只关心你勾搭的年轻小姑娘。”

她声音幽幽的,像是黑洞里穿出。

“哦……谢谢你照顾啊!”我默默合上手机:

不是吧!这个时候和我玩什么馀情未了啊。

“出院后住我家,你那车本来就是送我的,我这两天打算买个车位,以后我开车送你上班!”

what?我觉着她有点过分霸道专横。

“什么呀?我是很感谢你救我,但你也没道理管我。我也不会再跟你好。”

最后一句话我声音越说越小,她那熊熊气焰已经冒了过来。

“我不管你?不管你你死家里怎么办?天天就知道吃那些油的辣的,你血管不堵堵谁!下次给你堵脑子里,变成个二傻子……”

她一阵输出,我才发现她好能说呀!

我悄声吐槽:

“我妈都没管过这么宽…”

突然安静得可怕,半晌,她声量降低说:

“我不该在你妈去世的时候跟你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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