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手机消息，不是微信。

苏纯拨通电话，对面无人接听，再打也是如此，她没浪费时间，起身朝校门口走。

她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出租车停在童话ktv大门前，天色已晚，黑黝黝的。对面只有家便利店，亮着暖光，没多少人，右手边有条小巷，昏黄路灯照亮眼前几方位置，往深看不见底，像个黑洞。

苏纯走进去，停在前台处， “您好，我来找人。”

“麻烦说下房间号。”

苏纯亮出手机，显示着那条信息。

前台看一眼就懂， “直走拐弯，左手边最里面一间就是。”

苏纯点头，收回手机， “谢谢。”

童话ktv位置偏僻，装修倒不错，堪称豪华，走廊墙壁是光滑的大理石，亮的能当镜子，头顶明明暗暗的光晃着，有种误入禁忌之地的错觉。

包间隔音效果好，听不见任何音乐声，很静。

苏纯推开306门，里面没放歌也没人唱歌，挺大的包间，光是明光，不是来回切换，让人看不清脸，相反看得更清楚，无处可躲。

长方形桌上摆着啤酒，有喝过的也有没开封的，沙发围着桌子绕一圈，坐着三人，两女一男，看见她进来，目光便投过来。

苏纯关上门，背靠把手，没上前，她正前方坐着的男人就是她觉得眼熟的，那天距离远她没看清，现在男人和她直直迎着，她看着那双眼睛，令人瘆得慌的感觉袭遍全身。

男人是开卡宴撞到大g的车主，他用下流眼神看苏纯时，她恰好擡眼和她撞上，那感觉就和被毒蛇缠上，无法逃只能等死。

苏纯眼神向左移，姜梨声安静坐着，双手放在大腿上，和她对上，又快速低下头，眼里划过一丝慌张。

“龙哥这谁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打破这诡异的沈默。

女人叫小蝶，是这家ktv的陪酒公主，能喝嘴甜，最会哄人，她趴在龙哥胸膛上，手指打着圈点男人胸口，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苏纯。

她像个不速之客，又格格不入。

龙哥手掌抚上小蝶屁股，揉了揉，小蝶发出娇喘，手握拳软绵绵打他， “讨厌，这还有人呢~”

苏纯站在原地，后背僵硬，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她试图叫姜梨声: “你不和我走吗”

姜梨声擡头，冲她摇了摇头，她走不掉。

龙哥咬着小蝶耳朵， “你先出去。”

小蝶无法软着腰从他怀里起来，高跟鞋噔噔响，路过苏纯时，她哼了一声，表达不满，坏她好事，门打开撞着苏纯的背，只一瞬又阖上，后背又重新抵上，包间死一般静。

“我要把她带走。”苏纯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姜梨声。

龙哥探身拿过一瓶啤酒，启开，瓶盖崩到姜梨声身上，后者没什么反应，他对嘴喝一口，递给苏纯， “喝了这瓶，她就能走。”

苏纯没接，更不可能喝，龙哥对嘴又灌了口，嗓子混着烟酒，熏得有点哑: “不喝”

没等苏纯接话，他倏地站起身，苏纯手指抓着门把手，浑身紧绷，龙哥玩味勾唇笑，走到姜梨声旁边，抓着她头发，灌她酒。

啤酒像开闸的水龙头，冲刷喉咙，姜梨声受不了这刺激，剧烈咳嗽，啤酒顺着嘴角滑落进衣领，龙哥把酒瓶放在桌上，眼睛始终看着苏纯。

“喝不喝”

他又问一遍。

苏纯硬着头皮点头，声音有点抖，强撑着， “我喝，开瓶新的。”

龙哥停下动作，将梨声甩沙发上，像快用完就丢的抹布，他又拿瓶酒，亲自启开，走到苏纯面前， “我喂你”

苏纯夺过酒瓶，对嘴灌，她没喝过啤酒，很苦带点辣，滋味不好受，喝到一半已是极限，胃里火烧，她仰着脖子，脆弱纤细，男人着迷地看着她。

一瓶啤酒根本喝不完，她硬撑着也不行，很想吐，龙哥抢过酒瓶，带出的液体洒在她脖子上，他就着瓶口喝完剩下的。

苏纯觉得更恶心了，胃里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男人不费劲喝完，啤酒抛桌上，清脆的声刺着耳朵，他拍拍手， “看着挺软，这么能喝”

苏纯擦掉酒液，不卑不亢， “我能带她走么”

龙哥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咬跟烟叼嘴里，含糊不清: “行，她走，你留下。”

苏纯睁大眼，手指死命扣着门漆， “我喝酒，你放我们走。”

她试图和无赖讲诚信。

龙哥吐出口烟雾，模糊他的脸，笑着说: “喝了这瓶酒，她就能走。”

“苏小姐，这是我的原话，只有她走。”

姜梨声能走，她不能。

苏纯其实怕得不行，心跳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哥听见这话嗤一声， “你们女人都喜欢这么问”

“来这能干什么唱歌喝酒”他问， “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接我朋友。”苏纯不想和他玩你问我猜。

龙哥拖长音调“哦”了声，冲姜梨声擡下巴，嘴角勾起抹嘲讽， “和婊。子交朋友”

苏纯拧紧眉，想要反驳，一直不吭声的姜梨声开口， “龙哥，你说只是想看看她，看完就放我们走。”

姜梨声嗓音有点哑，咳嗽太厉害，伤到了。

龙哥把烟头碾灭， “我改主意了。”

他指着苏纯，露出那个让她不舒服的眼神， “老子要。操。了她。”

苏纯背后就是门，她只要打开就能跑出去，跑得够快不会被追上，但是她却动不了，一点都不行，她不能抛下姜梨声，她做不到。

姜梨声跪在他脚边，抓着他裤腿，压不住哭腔， “不行啊龙哥，她是我朋友，她不是那种人，不行。”

姜梨声哭腔重，话说得断断续续，男人挑起她下巴，意味深长道: “哪种人你不是也被我。操。服了”

姜梨声如五雷轰顶，楞楞讲不出话，只能摇头恳求他，这幅模样看着可怜，招人疼，龙哥拍她脸，给她推到一边， “你不是想走么”

这个走是另外一层意思，姜梨声停止哭泣，试探着点头，她无数次想走，但是走不了。

“你让她陪我。睡。”龙哥给出残忍又甜蜜的诱惑， “我就让你走，不用再回来。”

姜梨声摇头， “不行……她不能……真的不能……”

龙哥继续加码，像恶魔在你耳边低语: “就一晚上，换你自由。”

姜梨声有点心动，她开始动摇，又在挣扎，五分钟后，她颤颤巍巍问， “就一晚上”

龙哥靠回沙发上，从沙发地上掏出来个手机，丢在姜梨声身上， “你的照片和视频，没备份。”

苏纯站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酒劲有点上头，头有点晕，指尖陷进手心，强迫自己清醒，姜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她脚边，仰头求她: “小纯，你陪龙哥一晚上吧，就一晚上。”

苏纯彻底懵了，她的话像一记闷棍，砸得她头晕目眩，苏纯拽她胳膊，想将梨声拉起来， “你先起来。”

姜梨声不动，一直求她，嘴里重覆着这句: “小纯，你陪龙哥一晚上吧，就一晚上。”

姜梨声神色痛苦，是绝望又崩溃的，她走投无路了，只有苏纯能救她。

苏纯蹲下，给她擦泪，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梨声会说出这种话，所以她问。

答案是残酷的，她失望了。

姜梨声胡乱点头，抓着她胳膊， “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

姜梨声听不进去其他话了，她只要苏纯答应，苏纯要是不答应，她就这么跪着，给她磕头都行。

龙哥安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少女挣扎又坠入深渊。

苏纯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姜梨声披上，扯长衣袖给她擦泪，看着她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只剩悲鸣，欧石南彻底枯萎了。

苏纯点头，把她扶起来，声音很轻: “好，我救你。”

她救姜梨声，谁又来救她呢

苏纯推开门，让她走，姜梨声站在门口对她说: “谢谢你。”

谢她救了她么，还是谢她能来，把自己送入虎口，成全他人。

门又关上，门开门合，她还是没能踏出去，明明只有两个人，空气却很稀薄，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越收越紧。

龙哥摁着打火机，跳跃的火焰跃进眼底，男人像看了场笑话， “姐妹情深”

苏纯主动迈步走过去，停在桌边，手指握着啤酒瓶颈，蓄势待发。

“你想干什么”

苏纯脱掉外套，里面一件长衫，先前酒液打湿布料，好身材一览无馀，看得人心痒。

龙哥舌头舔了舔嘴巴，两条腿大敞着，暗示她，意思不言而喻。

苏纯眼尾扫过去，看不出情绪，她没动，男人也没催，只是下流的朝她挺胯，笑得邪气，时间慢下来， “啪啦”一声响，时间快速转动，气氛紧绷。

啤酒瓶磕在桌角，玻璃片碎一地，苏纯举着破裂的尖头玻璃片，对准龙哥，眼底凛然， “你也配人渣!”

龙哥似乎早料到她没那么容易屈服，太乖得他反而没兴趣，他慢悠悠站起来，朝苏纯逼近，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重新抵上门。

男人把脖子往前伸，送她面前， “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苏纯身子发抖，手也抖，龙哥阴恻恻的笑，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拧，碎片掉地上，他把苏纯甩在沙发上，她直起上半身，他又扬手甩她一巴掌，掐着她脖子，让她趴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