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分道而行
她享受得啧啧出声,接二连三又拿出其他的新奇的物甚,有人看不下去了,扔掉手中干瘪的葱饼,探头探脑地问道,“朝晖夫人吃的是什么,怎么看起来与我们不同?”
因着今早为能用早食,几人都是饿了,闲聊几句,受着咕噜声的使唤,都拿出了自家夫人准备的吃食。
可为了便於携带,又因为太子发话了让各家夫人自己准备,几位夫人绞尽脑汁也只能现煎了饼子,带了些水果等,能耐一点,胆子大点的,便在厨房寻了些卤味带着,但也仅一人。
因此吃得很是不愉快,如今看朝晖夫人吃得好,自是忍不住想要讨点吃食。
朝晖夫人却护食地一瞪眼,别着身子道,“看倒是可以看的,但你可别想从我这抢。”
被戳中想法的人面色忍不住尴尬,干笑道,“不会不会,只是好奇看看罢了。”
如此这般,朝晖夫人才将食盒敞开,在草地上铺了张碎花布子,将盒里其他的东西一一拿出。
众人的眼楮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的,很是惊异。
朝晖夫人指着便一一介绍道,“这是凉水面,这是蘸酱,这是配菜,这是红果……”
话毕,满是得意地高仰着头,对着自家夫君眨了眨眼,很是自得。
众人对於其他吃食倒都能知晓,不过凉水面,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顾侍郎咽了口水,眼直直地问,“这凉水面出处何在,又是怎地个吃法?”
他自是知晓自家夫人有几斤几两,入了厨房便能拆了厨房的人,这般精致有巧思的吃食定然不是她做的,但也配合着问道。
却不想,他这一问,倒是把朝晖夫人问楞了。
她擡头看向云裳,很是迷茫,对啊,这怎么吃啊?
哦,原来是她的主意。凤苍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朝晖夫人这一眼,可不就露了馅。
受了她一眼的云裳无奈,瞥了眼自个丝毫未动的食盒,心想它就是饿狼群里的一只小羔羊,因该是活不久了。
自然而然地接过顾侍郎的话,云裳依着朝晖夫人的样子将吃食都摆出。
凉面装了一大盒,分量很是足够,其实看着心奇,也不过是贫苦人家在农忙时节吃不了热食而想的个懒招。将面食煮至八九分熟,再用凉水透三遍,便不会稀糊。
而她在此基础上有精致了几分,用九格木盒盛放了许多调料,可依着各人的口味来调制。
至於小菜,便是在厨房里拿的些做好的熏肉及凉菜。
依着如同的口味调制了一份,云裳环视一圈,递给了太子凤卓。毕竟……他的大腿也得抱抱,依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言,他可不还是朋友吗。
太子颇为惊讶地挑挑眉,又从善如流地接过,黄色的凉面条,加上绿色的蔬菜叶,在白色的瓷盘中很是养眼。
试探性地小尝一口,众人只见太子楞了楞,刚以为是难以下咽,接着却见太子极力保持着他的优雅,如狼王一般,在一眨眼的功夫,那盘便干净得见了底。
留着口水的某人痴痴道,“我也要……”
最后,云裳与朝晖夫人的两盒凉面被众人分食而尽,连不重口腹之欲的凤苍,也如同空了胃一般,连吃两碗。
云裳端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瞧着众人的吃相,嘴角含笑,心头挂讽。
她这寻常的吃食怎么会在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人面前成了抢手货?无外乎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太子觉得甚好,二是朝晖夫人觉得甚好。如此在其他人要中,便成了极好。
她想,每个人的胃里应都有一头饕餮,那头饕餮是寻常吃食满足不了的野兽,因为,它因欲望而生。
不止是喂饱了欲望还是喂饱了胃的众人,待收拾好面上的残局,纷纷向云裳致谢,这倒是让云裳很是受不起。“妹妹的手艺果真和燕京城里的不同,比较起那些精雕细琢的美食,你的自有一番淳朴隐藏。”
话里话外,淳朴二字尤其刺人。
可不就是将她乡下丫头的身份摆在台面上,想让她丢丑呢。众人心里生起不屑,但却并不轻易开罪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云裳却是云淡风轻地道,“吃食还讲究雕琢还是淳朴?左右不过是入了人的口,好与坏一个字罢了。”
太子一听,却是这个道理,再说若论起身份,这世间除了皇上一人,还有谁能逾越了他?若真是计较这些,他还不得成日将眼楮置於头顶上,瞧谁都是你等低贱下人。
因而,惠王尚未出言维护,太子却是说了,“惠王妃讲的是个理,何需计较那些。”
太子妃一听,眼楮都受不住控制地瞪起来,如年夜高挂的大红灯笼,闪过一丝愤怒的火苗。
但是,云依能忍,非常人的能忍,“既然你们都如此说,算得我错了吧。”
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此事揭过。云裳从始至终,面色淡然,从未露出愠色,而凤苍同是,面色淡然,从未露出情绪。
有人就想了,果真如传言中一般,不近女色。
云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各怀心思的人,不愿与他们在此干坐着,便提了点子,“既然难得出来一次,不若真的登上山顶,好一览南隋山水的风光。”
最爱玩乐的朝晖夫人连忙应同,“如此最好,但我与他都行得快,你们几个娇滴滴的没人肯定是跟不上的,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朝晖夫人也有她的小算盘,如今的局势不好,稍微行差踏错便为以后留下后患,那些凶险之人,定然是能避则避。虽她喜欢云裳的性子,也不愿就此依附惠王府,将她国公府与丞相府的安危视若儿戏。
连朝晖夫人都知避嫌,另外两家也是明白人,伸手作揖道,“我们两家身体不好,为免拖累了你们,扰了兴致,想来也是不能与太子与惠王同行了,还望见谅。”
如此这般,自是分开二行,几家谦让,等太子与云裳等人走了,才缓缓地以龟速上去。就连说着行得快的朝晖夫人,也像焉巴了的花,无精打采的走一步歇两步。
要她想,这皇家的人,真是比唱戏的事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