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空回了趟家。
仅仅一年,我妈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曾经最爱美的她,现在微微佝偻着身子。
头上的白发也没染,正在厨房给我炖我最爱的番茄牛腩。
我的房间,还维持着我大学走的样子,一尘不染。
我似乎能看见我妈每天进来打扫完,坐在我床上发呆。
我爸刚去世那阵,我想把我妈接到身边住。
但是秦瑶说,她有时候灵感来了半夜要画画,有外人影响她的创作。
其实她的,早就不适应画画了,她不过是懒得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妈看出了她不愿意,执意要留下来:“我走了,你爸回魂找不到家啊!”
我知道她是怕我内疚的托词,却也昧着良心,权当作她说得有道理。
陈祁年,你爱得真贱,真该死!
那一夜,我关掉了手机,跟我妈坐在露台看了很久的星星,提起我小时候的糗事。
她笑得很美,我盯着她和这个熟悉的城市,做了决定,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那一夜是我近一年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我爸的墓碑很干净,恐怕我妈没少来擦拭。
从山上下来,我刚把手机打开,秦瑶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进来。
上百条信息,无数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