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风温柔地将念念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来,把药喝了。”
沈慕风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到念念嘴边。
念念乖乖地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沈慕风见状,连忙拿过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
“甜不甜?”他笑着问道。
念念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突然手指比划来比划去。
“念念想吃糖葫芦了,好,哥哥这就让人去买。”沈慕风读懂了念念的心里话,宠溺地说道,起身就要往外走。
“世子,还是我去吧。”谢幸歌连忙说道。
沈慕风点了点头,对谢幸歌说道:
“你去吧,顺便看看王府里还有什么缺的,一并采买了。”
“是。”谢幸歌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沈慕风重新坐回床边,握着念念的手。
“念念,你好好休息,哥哥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轻声说道。
念念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沈慕风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
时间飞快,这段时间,王府里发生了很多事。
王妃接连受到打击,被父亲禁足在朝晖堂。
今日,父亲又接到陛下命令,外出巡查,归期未定。
沈慕风趁此机会,暂时接管了王府的大权。
虽然事情千头万绪,但他处理起来,却游刃有余。
谢幸歌也帮了他不少忙,将府中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段时间,清风阁难得地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没有了王妃的干扰,他和念念都轻松了许多。
沈慕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师傅那边,隔三岔五就来给念念复诊换药。
每次来都捋着胡须,啧啧称奇,说念念这丫头命大,恢复得也快。
沈慕风听了,心里自然高兴。
平日里,沈慕风要照顾念念,府中的事务,慢慢地就都交给了谢幸歌处理。
谢幸歌本就聪明伶俐,上手也快。
没多久,就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沈慕风省心不少。
但他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王妃的禁足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她岂会善罢甘休?
这些时日,周书玉在朝晖堂也没闲着,她细细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
禁足期间,先前的小丫鬟水仙,每日都来向她汇报清风阁的动向。
水仙,是她精心培养的第二个“谢幸歌”。
想到谢幸歌,周书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明白谢幸歌已经背叛了自己。
与沈慕风站在了同一条线上,甚至还掌管了府中一应事务。
周书玉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后知后觉到这个地步,被自己的棋子伤得体无完肤。
禁足解除的第一天。
周书玉便迫不及待地将谢幸歌叫到了朝晖堂。
她端坐在主位上,眼神锐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谢幸歌,直接将一张纸甩到了她面前。
“这是你的身契,拿着它,你可以离开王府了。”
谢幸歌垂眸,纤细的手指捏起那张轻飘飘的纸,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抬眼看向周书玉,声音有些沙哑:“王妃,那一千两……”
“现在不用了。”周书玉冷冷地打断她,“你只需要赶紧离开王府!”
谢幸歌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人狠狠攥住,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愿就此离开。
周书玉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怎么,舍不得慕风?我告诉你,我已经求了皇后娘娘,为慕风赐婚。不日,圣旨就会下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像一把把刀子扎进谢幸歌的心里。
王妃继续说道:“就算你现在和他你侬我侬,可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罪臣之女,慕风他,绝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
谢幸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些话,她不是没想过,她也从未奢望过能嫁给沈慕风。
只是……她抬起头,眼神坚定:“王妃,一千两太少了,至少要五千两。”
周书玉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五千两银子,就让你背叛了慕风?谢幸歌,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谢幸歌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王妃过奖了。对我来说,男人哪有银子实在?有了这五千两,至少能保证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说了,世子待我如何,王妃您不是最清楚吗?我留在这里,对您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不是吗?”
周书玉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死死地盯着谢幸歌,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就不怕,当你走出王府大门,你的小命就交代了吗?”
谢幸歌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她怕过,但她现在不怕了。
因为她知道,沈慕风心里有她。
只要王妃还觊觎世子之位,她就需要留着自己的命要挟沈慕风。
“王妃多虑了。”谢幸歌抬起头,直视周书玉那双阴鸷的眼睛,“您不会让我死的,至少现在不会。”
周书玉眯起眼睛,危险地打量着谢幸歌。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
“你确实很聪明,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周书玉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不甘。
沉默片刻。
王妃看着她,笑得癫狂,眼泪都飙了出来:“好!好一个谢幸歌!五千两是吧?我给你!”
当即,王妃一挥手,水仙不情不愿地捧出一个沉甸甸的木匣。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五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谢幸歌接过木匣和捡起身契,指尖微微颤抖。
她深深地看了周书玉一眼,转身离开了朝晖堂。
从朝晖堂出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谢幸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得浑身轻松。
从此刻开始,她重获自由了。
回到清风阁,谢幸歌将自己关在原先住的耳房,将银票和身契紧紧贴在胸口。
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情绪有些低落,有些复杂。
在耳房待了许久,谢幸歌才回到寝殿。
她刚进门,沈慕风就看到她一反常态的沉默。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