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朝中众人的心思才放到了争权夺利上。
都是闲的。
亓官涯将手头折子放去另一边,看着名字在心底挨个派活。
一直忙到饭点,他终于放下朱笔,反手按着微微发僵的后颈,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才靠着椅背抬眼看向进来传话的毕福全,问:“皇后今日在做什么?”
毕福全笑道:“回陛下话,花房今日新送来几盆秋菊,娘娘见开得颇好,便叫人邀了淑妃她们过来一道赏花,这会儿都在院儿里呢。”
亓官涯动作微顿,过了会儿才点头起身,离开了书房。
前院里,宋滢肩上搭着条薄披风,笑看程素她们聊天,算来离四人上次一起喝下午茶也没过去多久,她却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程素也有类似的感觉。
在接到皇帝让她协理六宫的口谕时,程素差点就以为皇后真熬不过去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但前几天见不到人,她总是提着一颗心,今日才终于安稳下来。
不知不觉间,皇后已真正成为她们的主心骨,程素心底喟叹。
虽然最初她同皇后示好,主要是为了向陛下表忠心,但几番相处下来,她也多了几分真心。
手里花茶香气四溢,程素余光扫过旁边两人的桌面,上面摆的茶具和她手里如出一辙,但唐梨杯中其实是白茶,韩仪静则是乌龙茶。
皇后一直有留心她们的喜好。
虽然她平时看起来万事不过心,但真遇上什么问题,找她远比找陛下靠谱,程素微微侧头,不然唐梨这种凭直觉认人的,也不会如此亲近皇后。
坐在皇后另一边的唐梨也看了她一眼,皱了皱鼻子,她不喜欢心眼子多的人,但程素目前为止还没坑过她,所以两人目前为止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平和,不过她还是会下意识离对方远一点。
狗狗祟祟挪挪椅子,唐梨坐得离皇后又坐近了点,正准备把头凑过去说话,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
宋滢回身讶然,“陛下怎么过来了?”
“快到用膳的时辰了,不见你人,过来瞧瞧。”见她起身,亓官涯走近几步拉过她的手,微凉的触感令他眉头轻皱,“在外面坐了很久?”
宋滢摇头,“不过几刻钟。”
“医正不是说,天冷了,你要少吹风。”亓官涯瞥了旁边三人一眼,垂眼问她:“先回殿用膳?”
程素等人哪里听不出皇帝的意思,这是嫌她们多余了,唐梨白眼翻到一半,被身边姑姑捏了下后腰,硬生生换成了假笑,嗓音乖巧道:“正好嫔妾也许久未同娘娘用膳了。”
“是极,饭后臣妾还有些宫务拿不定主意,想同娘娘商量。”程素也笑着搭话。
边上,韩仪静不知道说什么,只眼巴巴盯着皇后。
“今日既然邀你们这个时辰过来,还能少了你们吃的不成?”宋滢笑道:“早同司言姑姑说过了,会留你们一道用膳。”
闻言,唐梨当即欢呼一声,拉上韩仪静便跟着队伍往里走。
前头,宋滢松开皇帝,走近程素道:“我刚接触宫务时,也有许多不懂之处,好在有姑姑她们从旁帮忙,你现在有什么问题,也只管提,若是问倒了我,后面还有姑姑呢。”
亓官涯掌心落空,看着齐聚一堂的后妃,目光逐渐深沉。
所谓千虑一失,年前纳妃时,他一直在思考这样做可能会引起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但唯独没想过,如果是皇后更喜欢和后妃一起而不是和他单独相处该怎么办?
午膳除了皇帝时不时走神,气氛颇为融洽。
等到送程素她们离开,宋滢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皇帝,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亓官涯回神,眼前皓腕一闪而过,太瘦了,他蹙眉,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让皇后养好身体,至于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推。
总归后妃对皇后也没什么恶意,再忍一段时日就是,若是随意处理了,皇后怕是还要同他生气。
怀着些许说不清的挫败感,亓官涯重新拉住皇后的手圈在手心,“今日还有其他客人么?”
宋滢不明所以,摇头道:“应当是没有了。”
她发病突然,虽然消息瞒得没有那么死,但真实情况也没有随便外传,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有秋夕节那次前车之鉴,其他知道点消息的人都以为只是一次普通发病,除了私下嘀咕几句她糟糕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再像上次那般着急进宫探望。
醒来后,宋滢也已经往将军府报过平安,“不过爹娘怕是还有些不放心,臣妾想着过几日再召娘亲入宫见一见。”
亓官涯沉吟片刻,“马上便是重阳佳节了,不若定在将军府上吧,若你这些日子身子恢复得好,朕再带你去京郊转一转,顺便再去礼佛寺祈个福。”
重阳节,也叫女儿节,同样一贯是出嫁女归宁的日子,宋滢五指轻轻挤进皇帝指缝,指节缓缓相扣,她笑靥如花,“臣妾多谢陛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