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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 30 章

“啪”!

温知手里的糖皮掉地上了,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在这个极其安静又些许惊慌的气氛中,听的异常清晰,他想,合格的接班人怎么能扔垃圾呢,迅速弯腰捡起来,重新握在手里。

魏清琅在他眼里就和温林一样,温林是谁?他弟弟呀!还有什么能比心中的弟弟对着自己表白更惊悚的吗!温知内心泪流满面,尽量镇静:“清琅,你……先坐。”

“学长,六年里,我每天都在想念你,”魏清琅站的笔挺,“我不停的在想,如果我能再次遇见你,我一定要和你……”

“清琅!”温知站起来打断他:“感情的事你要想清楚,喜欢更是不能随便说出口。且不说,你对我究竟是感激还是喜欢,何况我……那天在医院,你应该看到了,我和霍凛在一起。”

魏清琅沉默下来,低着头,硬朗的五官半隐在夜色中,看起来很低落。温知叹口气,长痛不如短痛,正想说两句让他彻底死心,魏清琅猛地抓住他的手:“不对!”

“我就是喜欢你!”魏清琅盯着他,声音坚定。

温知同他对视,冷静的说:“清琅,你仔细想想,你只是见过我一面,感激在记忆里堆积让你误做喜欢,那是感激不是喜欢。”

魏清琅抿了抿嘴唇,迟疑道:“感激?”

“对,”温知轻轻道,“你可能只是想和我说一句谢谢,漫长的时间里,这份感谢没有宣泄出口,在心中慢慢膨胀,让你误成喜欢。”

魏清琅眼神闪了闪,慢慢松开温知,敛起眼帘看着手心的奶糖,风过树林,沙沙作响,温知和魏清琅相对而立,魏清琅低头看着手心,温知并不打扰,等他想明白。

“不对,不是感激,我喜欢你,”良久,魏清琅擡起眼,又重复一遍,他不等温知反驳,又道:“我很清楚,我并不想感谢你,我想得到你。”

温知将手心的糖皮握紧些,想使用暴力打醒他。

魏清琅接着说:“如果按照这样推断,你对……霍凛难道不是出于感激吗?他救了你弟弟,所以胁迫你跟着他,对吧,一定是这样……”

“不一样的,清琅,我和他在一起六年,”温知开口道,声音很缓很轻,但不容否决:“不是感激也没有胁迫,我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因为我爱他,爱霍凛那个人。”

“我也喜欢你的!”魏清琅突然扣住温知的肩,慌忙又急促:“没有感激,真的很喜欢你……”

温知猝不及防,被他撞的后退一步:“清琅!你冷静一点!”

“你还不明白吗?”温知反搭在他手臂上,耐心耗尽,厉声说:“我有霍凛,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和你都不可能。”

魏清琅眼神暗下去,忽的,他像是想到什么,无意识捏紧温知的肩,眼睛发红:“可是霍凛要抛弃你了!”

温知微愣,他顿了顿,犹豫的问出口:“你什么意思?”

魏清琅静了片刻,嘴唇绷得很紧,而后他说:“知道陈长山吗?”

温知点点头,妇孺皆知的名字,即使退位多年,依旧极有分量,他住在寻畔别墅时听到过很多次。

魏清琅又问:“你在霍凛身边那么多年,对霍家的事知道多少?”

这次轮到温知沉默不语,除了霍凛新年和清明那几天带他去霍家老宅,温知几乎没有主动了解过,他只看知道霍家家大业大,还有祭祖时见过一排排牌位。

魏清琅等了温知几秒,不见他答,说道:“霍家百年,不仅仅是个商人,清朝前,霍家就世代为官,后来投身商界,上战场打过日本人,渡江之后,在南京城上插/过旗。时至今日,那些放在台面上的,暗地里见不得人的,里面根系错综复杂。四十年前的滔天巨变,霍凛的爷爷站错队,霍家遭受巨大打击,一直萎靡不振。”

“后来,霍凛成为霍家家主,开始大刀阔斧的内整,南征北战九死一生,霍家在他手里重返巅峰。那时候陈长山就很欣赏霍凛,霍家站的也是陈派。”魏清琅一眨不眨的盯着温知的眼睛:“但今年的选举不同,霍凛需要重新做出抉择。”

“现在又一个时代变了,政界不是新闻报道的那样粉饰太平,旧派和新派,争权夺利,亮出的都是真刀实枪。你知道霍凛的旅游村项目好端端的为什么出现问题吗?那是陈长山的警告。”

温知心下一紧。

魏清琅仍在继续:“陈派与霍家休戚荣辱多年,霍凛如今却摇摆不定,陈长山自然不会容许,他不信任何人,能让他彻底放下心的,只有婚姻。与霍家老太太放出的我姐和霍凛联姻消息不同,小打小闹,他俩事先完全不知情。这一次,霍凛背后是整个霍家,陈长山不会放过霍家,他没得选。”

魏清琅说完,周遭一片寂静,不远处的商业街传来笼统嘈杂的说话声,路灯尽职的亮着光,路道两旁的草丛里,连只虫鸣也没有。

“他不会。”温知静静地看着魏清琅:“他不会抛弃他的责任,也不会抛弃我。”

“他会的!”魏清琅说,语气凌厉逼人,“他出生就站在权利的高塔,最懂取舍定夺和生存之道,这样一个被利欲浸透的男人,玩弄心术于股掌间,心里想的并不是情爱。”

“我知道,”温知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他。”

“如果说,他们拿你做威胁呢?”

温知倏地擡起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魏清琅垂下手臂,走到在长椅上坐着,温知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只听他说:“具体我不太清楚,缠着我大姐问过两句,只知道很多人都打听过你的消息,霍凛全部挡了下去。霍家涉猎范围再怎么广泛,对外是商,政策制度摆在这,商斗不过官,如果霍凛和陈长山撕破脸,不一定能赢。”他向温知看过去:“学长,我的意思你懂吗?陈长山真的拿你开刀,可能丶可能没人能保住你。”

“所以呢?”温知仰起头,皓月当空,洒了一地月光,像是一泓温柔的水纹,此刻他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霍凛这时也在看月亮就好了,这样他们就算见面了。

魏清琅说:“你得离开他。”

“我不会走,除非霍凛亲自赶我。”温知看着月亮,笑了笑:“我刚刚说了,我信他,我不会做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事情,他没告诉我离开的消息,说明他就能护着我,在这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我得陪着他,我需要做的也是陪着他。”

回应他的是魏清琅的沉默,温知拍了拍额头,收回视线,心里已经打算与魏清琅减少联系,回应不了又劝不回的感情,还是回避比较好,再者被霍凛知道,免不了又要吃醋让他哄。

“还有要说的吗?”温知向魏清琅问道:“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该走了,亦川可能也等急了,天色太晚,要回去了。”

温知说罢,自己率先往前走,刚踏出一步,魏清琅在他背后说,“学长,我去找过霍凛,在前天下午,他住院的最后一天。”

温知脚下顿住,扭头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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