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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探相府(一) (10)

看看自己怀里还在酣睡的孩子,擡头再看看那位青年,袁三声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其实这位才是正主啊!

念久对着袁三声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袁三声尴尬无比。

齐蛮渊从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时候就没动过,念久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了!以前总是把自己的存在掩盖的严严实实的人竟然豁出去一般出来了,这代表什么齐蛮渊不知道,心里有点痛有点慌,还有点高兴。当他的手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齐蛮渊算是大概明白他的目的了,不生气,相反他觉得这样挺好的,于是齐蛮渊也自然而然的回握了过去。

念久看到齐蛮渊在对他笑,很少有人能把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演绎的如此覆杂,一个笑,念久觉得自己抖了一下。

仍旧处在外围的左暮然自是看到了这一幕,齐蛮渊身边的又一个人,这两个人用简单的交流昭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左暮然羡慕吗?羡慕,嫉妒吗?嫉妒,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左暮然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站了出去,“我还以为大家都休息了,想不到这么热闹啊,王爷您身边这位是……?”左暮然不认识,不是来自京城那就是从北地带来的,但是之前打探消息的人并没有提到军营里还有这么一位,难不成还是半路看上的?

齐蛮渊有些迟疑,念久已经站出来,“您就是左大人吧,最近才听王爷提过你呢,我是念久,能见左大人一面真是有幸啊。”念久拱拱手,回头递给齐蛮渊一个飞眼,哎呀不好了你旧情人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齐蛮渊瞪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

左暮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上去像个世家公子一张嘴就给人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具体怪在哪里,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齐蛮渊还在人跟前提过自己。

“王爷说左大人以前去过北地,左大人喜欢……嗯!”念久胸口一疼身体完全控制不住的歪着齐蛮渊身上,整个人抽成一团。齐蛮渊赶紧揽着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怎么了!毒发作了?!”

念久只能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毒发作起来完全没有前奏,铺天盖而来让他连个缓冲都没有,幸好身边还有个人……

“袁三声!”

袁三声还在发楞,一听王爷叫他赶紧冲过去。

“先把这孩子送进去!快!”齐蛮渊抱着念久就往帐篷里走,袁三声赶紧跟上。

“王爷……”左暮然作势也要跟上来。

“没你的事!先回去!”齐蛮渊只留下这一句,帐篷里灯光随之也被隔绝开。

左暮然目光冷冷的打量着还在不断晃动的帐门。

下一秒袁三声被从里面赶了出来,正好碰到左暮然的目光,袁三声滞了一下,挠挠脑袋:“原来左大人也在啊……”

左暮然转身离去。

袁三声:“……”

念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等着那种缠缚着血脉的疼痛慢慢从体内抽离。齐蛮渊在不远处看着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覆。

“怎么样了?”

念久睁开眼,一滴算不上眼泪的水滴从眼角滑落,“挺过去了。”扭头看着躺在身边的银环,“他还没醒?”

“一直在睡。”

念久点头从床上起来给他盖好被子,“时间也不多了,我先把地图给你画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齐蛮渊问。

“什么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天如果真要我死怎么逃都逃不掉,如果这只是个劫,那总有一天会过去。”念久苍白的笑了一下,“这和我怎么打算的关系不大。”走到桌案前径自提笔,开始回忆宣夷的地形以及巡逻规律。齐蛮渊出奇的安静,念久回头看着他,“王爷,如果有一天我忽然不见了,别找我。”

“你打算什么时候不见?”齐蛮渊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微微弯下午的背脊,以及在宣纸上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的山峦。

“都说了这和我怎么打算没关系。”念久心跳得有些快,害怕齐蛮渊发现什么,其实他完全可以偷偷的直接消失,可总觉得有些不厚道,毕竟也是自己在这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了。

“那就别不见。”

念久闭嘴,和齐蛮渊谈话到这种地步就结束了,听进去就行。“宣夷军营里巡逻的路线很有特点,走的都是圆形,一环扣一环,就像这样。”念久稍微侧开身体给齐蛮渊让开地方,在纸上画了四个相互交叉的圆圈,“一个地点往往会有四支队伍能巡逻到,时间分布也很平均,我觉得像这种巡逻比较密集的地方,里面住的人也相对重要。”念久扭头,“我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改变,所以需要再去一次。”

“这些信息足够了,现在要找的就是怎么躲过外围的海东青。”齐蛮渊抓着念久的手,在最外面重重的涂了一笔,“对付不了这些东西,就算是你把他们摸得再清楚也没有意义,你懂吗?”

“但是百利长不是说他们到现在也没找到对付的方法吗?”

“海东青再怎么厉害也就是只鸟。”

“是老鹰。”

“有区别吗?”

“王爷……”

“什么?”

念久把目光投向依旧在酣睡的银环,“我记得老鹰都是喜欢吃蛇的是吧……那要是拿小环喂它们会怎么样……?”念久幽幽的看向齐蛮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受不住了……打滚求撒花~~~~~!!!

感觉这种迫切的情景和生娃好像啊o(╯□╰)o

第一卷 39三九章 折角(四)

银环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变成一张帕子的念久,掀起棉被想要做起来的时候又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口,银环有些不乐意擡头看着念久,“我明明已经提前把血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割我的手指?”

“对不起。”念久道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自己都欠这孩子的,而且在以后很可能还要继续欠下去,“昨天我用你的血杀了人,对不起。”念久再次道歉。

“哦。”银环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微微皱眉,他最讨厌这种细小的伤口,很难过,可还总是要受伤。

念久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早料到他会有这种根本没反应的反应,但是自己想道歉的心情也是拦也拦不住,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早已经看惯了生死还是说心里根本就没有对生和死的定义。“对了,你没把小环带在身边?”念久好奇,那条蛇向来喜欢耍威风的,昨天齐蛮渊给他放血的时候居然没见那条蛇蹿出来,还真奇怪。

“天气冷了,小环很不舒服,昨天晚上在洞里睡觉。”银环甩甩胳膊。

“洞里?什么洞?”

“就是地上面的洞啊。”银环不解的看了念久一眼,心想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念久一想也是,西疆气温本就偏低,尤其是昼夜温差相距很大,之前他们躲在山上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如今到了这荒凉的边疆各种不适应的情况也都逐次发生,原来不仅仅是人,蛇也是这样。

话到此,念久也不知道原本要让小环去对付海东青的计划还能不能实施,只得问银环:“银环,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叫做海东青的鸟?”

“我见过啊。”

念久一喜,在他的认知力秦洛歌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的活物,银环既然知道,那说明秦洛歌必然是有过之类的研究。“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付这种鸟?”

“海东青……蛇,大哥说海东青是喜欢吃肉的,当时大哥抓他们的时候就是拿肉来引他们出来的。”

念久点头这固然是种方法,但只能对野生在外的海东青才有用,被驯化过的海东青根本不会轻易啄食来源不明的肉食,百利长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将这种可能性排除,接下来要让他们上钩只能是活物,但是活物上怎么能藏毒?藏毒之后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人的气味?

“如果想杀死海东青的话该用什么方法?”半死不活的蛇也不怎么可能引起那种彪悍生物的兴趣。

“大哥说只要把它关在笼子里,不出十天半月他就会绝食死掉。”银环很认真的回答,他觉得念久今天好严肃。

“嘶……”这么文艺的死法实在是不适合这群粗人来做。念久这边还在头疼,齐蛮渊已经掀帐进来,扫了一眼念久和银环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那些海东青已经死绝了。”

“怎么可能?!”念久不相信。

“真的。”齐蛮渊看向银环,“你出去吃早饭,袁三声在外面等着呢。”看着银环离开才转向念久的方向,“是宣夷自作孽。”

“说清楚。”

齐蛮渊反倒是不说话了看着念久,“你说你昨天亲手解决了那些人?”

念久神情一暗,“是啊,我亲手送他们去的。”

“你做了什么?”齐蛮渊又问。

念久烦了心想你不揭我伤疤你难受是不是?看着齐蛮渊的脸色也不像是在针对他,只得强迫自己再次回忆昨晚的那些场面,充斥着血腥味的帐篷,已经开始腐烂的肉体,摇曳昏黄的火光……念久一点点将讲过说出来。

“果然是这样!”

“是哪样?”

齐蛮渊目光沈的像一滩死水,“昨天那场火晚上就已经被他们扑灭,那些人让那些海东青去清理火堆里的垃圾……”齐蛮渊停下,其馀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那些活着的本来就是从它们爪牙下逃脱的!”

“可是……”念久有些惊慌,他难以理解也难以想象那些画面,那些被他亲手杀死的人的尸体被大火灼烧之后又被那些凶悍的鸟啄食,它们聚在一起扑打着翅膀争夺这那些人的尸骨,他本来以为它们会随风飘散,获得自由……

“可是什么,只是因为你见过那些人,认识那些人,就觉得它们不应该被那样对待?念久,你还是不够成熟。”

如果你的成熟是对待死亡的态度的话,我确实不如你。念久静默,“所有的海东青都死了?”

“是,百利长已经带着人拿着你昨天画的地图闯进去了,过程很顺利,刚刚已经收到他们的信号。”

“是吗,真是恭喜。”

“你需要适应这里的环境,死亡在这里比吃饭还要简单,如果几个人的死就让你变成这个样子那你就太让我失望了念久,战场上的凶残你完全想象不到,到处都是撕裂的伤口与飞起来肢体,那时候人心里想着的不是别人疼不疼是不是还活着,而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可以活着走出去,能撑到战争结束。其实厮杀才是人性的本能,仁慈或者怜悯只不过是为了裹住这种本能的借口,而且,”齐蛮渊看着念久,“他起不到任何作用,救不了任何人,也不能保护自己不死。”

念久跌落到谷底的情绪慢慢翻腾起来,“可是齐蛮渊,我为什么要在你的世界里过活?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面对战争的机会不是吗?很多人都可以不用去承受这些的不是吗?”

“因为你是我的人,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没有资格站在我身边,靖王府也从不养贪生怕死的废物。”

念久缓缓飞起,飞到很高的位置俯视着齐蛮渊,“我还是要说,王爷大人,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的生活方式。”

齐蛮渊皱眉,念久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要离开他一样,心中莫名的不适,眉头越皱越紧,“念久,你没有选择。”

“是吗。”念久原地转了个圈,“多谢王爷提醒。”

齐蛮渊紧紧的盯着哪一块白色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念久从军营离开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徘徊,他不愿意接受齐蛮渊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从灵魂就开始排斥,但是那又能怎样?看着与大原两相对峙的宣夷大营,那里也不见得好上多少,唯一的办法就是完全脱离这个环境,彻底划清界限。念久还是选择了宣夷的方向,划清界线的前提是掌握自己的发言权。

整个宣夷大军都被一层黑云笼罩着,很显然那二十只海东青的阵亡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损失。完颜域没在帐篷里呆着,主帐里二皇子拓跋青石坐在主位上一脸阴沈。耶律达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子的脸色,呼延准冰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说话的打算,帐篷内外都是一片安静。

“完颜域呢!这时候跑去哪里了!”拓跋青石猛拍桌子。还是没人吱声。

拓跋青石脸色更加阴沈,这些人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先派人把完颜域找回来!”扭头看着呼延准的方向,“呼延大人在医药毒术方面也算是个中翘楚,这件事怎么看?”

“回殿下,属下还没见过海东青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请王爷让下面的人配合一下。”呼延准也不急,几句话下来拓跋青石的脸色更黑了。

“呼延大人,这军中规矩你该是知道,上面的人办案下面的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你跑到本王子这里来要求配合是什么意思?呼延大人如果觉得自己不能胜任的话尽早说一声,这边有的是人选。”拓跋青岩冷笑一声,咱们倒是看看到底谁硬。

“王子何必动怒,臣知道大哥在哪,马上派人将人找回来。”完颜岐赶紧出去找人,呼延准冷着一张随后告辞,耶律达飞一看只剩下自己跟这位对着了,立马表示要帮着去找完颜域,倒退着告辞。

完颜域此时正坐在树上喝酒,眼看着军营里有了骚动也没有要下去看看的意思,小事肯定用不着自己,用得着自己的地方那些人也会主动来找他,摸摸怀里的那张画纸,他现在除了喝酒什么都不想做。

完颜域此时正坐在树上喝酒,眼看着军营里有了骚动也没有要下去看看的意思,小事肯定用不着自己,用得着自己的地方那些人也会主动来找他,摸摸怀里的那张画纸,他现在除了喝酒什么都不想做。

完颜岐找自己哥哥找了二十多年,闭着眼睛也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站在树下擡头喊着,“大哥,下来了,二王子发火正找你呢。”

完颜域低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什么事?”

“咱们的海东青全死了,都是那帮大原人干的,现在正照着让谁背黑锅呢。”太阳有些刺眼,完颜岐挺费劲。

“找到了再叫我,忙呢。”

“呼延准那家夥也不对劲,今天早上跟二王子快打起来了都,你在忙也得顾着啊。”完颜岐故意夸张,虽然大哥肯定会识破。

完颜域果然从树上跳下来,跟着他飘下来的还有一张雪白的纸,完颜域擡手去抓却被另一只手从半空劫了去。“大哥还忘不了这人?”

完颜域不跟他废话,“离那个二皇子远点,闹出什么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哥这是威胁我?”见走在前面的人不理,完颜岐撇撇嘴,“大哥,我觉得呼延准肯定有心事,他那是什么人啊,心眼多的都能赶上马蜂窝了可今天差点跟二王子对上,而且啊我明明有看到他再翻查那几只海东青的尸体可他却不承认,是不是很奇怪?”

完颜域还是没回话,眉头微皱。

作者有话要说:用银环的一滴血换了小环蛇的一条命……值了!我真是太伟大了~~~~(>_<)~~~~

念久要反叛,王爷需谨慎!

求撒花~~~求收藏~~~~

ps:声明一下,今天下午显示的所有更新都是修文!修文!修文!(俺知道错别字已经多到大家看不下去的地步了)不是更新!不是更新!不是更新!更新等到晚上九点左右,就这样o(n_n)o~

第一卷 40四十章 回忆成殇(一)

念久急吗?他当然很急,但是越是急就越要小心,因为他等这个时刻等了太长时间,因为一旦开始机会就只有一次,他很急,他也必须要沈住气。镜子老头都不能确定结果会是哪一种,他自己心里就更没底。现在能做的只是在面对这种不确定结果之前将所有即将要走的路确定下来。

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念久跟着完颜域去见拓跋青石,完颜域作为军营里头唯一一个在头脑和四肢方面发展平衡的壮士,毫无悬念的接受了调查海东青死因的责任。完颜域接受命令就要回去,完颜岐则表示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完颜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点点头掀帐门走人。

完颜域出了帐子从巡逻兵那里打听到呼延准的位置后直接找过去,呼延准正对着二十只海东青的尸体下刀子,脸上煞白一片,看不清表情。有几只海东青的尸体已经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一滩滩的摆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场面立即让念久有了不好的联想。但是完颜域对这种状况却丝毫不在意,随手拿起呼延准手边的一扎册子,边看边问,“已经确定是毒死的?”

“是。”呼延准说着又补上去一刀,直接剖开胸膛,“表面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暗器的现象,没有消化的东西我已经从里面拿出来了,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

“到底”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

完颜域显然也发现了这点,盯着他的脸色,“说一下你的猜测。”

呼延准忽然停了刀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种毒我曾经见过……”相当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继续道:“你还记得我当时是为什么会投奔宣夷吗?”

“记得。”完颜域点头,“你说你们全村的人都是被大原兵给杀死的。”

“不对,其实不是大原的士兵,而是一种毒……而且,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毒死这些海东青的毒和当年毒死我全村人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此时最惊骇不过的当念久莫属,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掐断一般,这些海东青的死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们全村……呼延准其实是大原人?银环的的血和毒死他们全村的毒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自己这几天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依你的看法呢?”完颜域还算冷静,“你从这些海东青身体里取出的这些没消化完的东西,是那些大原士兵的肉,依你的意思大原人对自己的士兵用了这种毒药?”

“有什么不可能!”呼延准激烈的反驳。

“当然可能,就算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二王子是不是把整件事情交给你了,让我来查!”

“你太激动。”

“是你太平静!”

“我知道你和大原人有仇,但是我要提醒你,宣夷只是死了二十只畜牲,而且死的原因还是自己找死,你把握好程度,别给我惹麻烦。”

“谢谢。”

完颜域挥挥手,“你该将那一年的事情查清楚,那是毒,他能带来的死亡方式仅次于死亡本身,当然,这不排除我对大原人确实有好感。”拍拍呼延准的肩膀,转身离开。

念久依旧有头重脚轻的感觉,现在他该怎么办?是留下来继续跟着完颜域还是回齐蛮渊那里将最新消息传递过去顺便让他查一下几年前灭村一事?眼看着完颜域越走越远,念久顿了下还是跟了上去,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要加快实施了。

念久对附近的地形已经相当熟悉,看完颜域现在走的路线就知道他现在又是要去之前的老地方,当下绕了个圈赶在完颜域前头,飞到半空中随着一阵风往完颜域身上狠狠刮去。紧接着就是意料之中的被完颜域抓住。

念久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到灵魂抽出了,身体上依旧一动不动。

完颜域站在那里不动了,念久只知道他把自己捏的死紧,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忽然,完颜域疯了一样的跑起来,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就开始骑着马往外跑。

念久看着两人走的方向,完颜域这是要出营?干嘛?难不成他还想去大原营地里去找白慈安???

念久急了,但是他现在不能说话,又被这人攥的死死的根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英雄啊!你这到底是多激动啊!咱就不能等到半夜三更吗?到时候白慈安肯定会跑出来看你的啊我发誓,所以英雄啊你能不能别带着我往齐蛮渊那个方向跑,这种心理压力我承受不住啊真的!

之前还说呼延准激动,现在激动这个词骑着马也赶不上您啊!

念久还在风中凌乱,正在飞奔的马匹忽然停了下来,长长的嘶鸣穿透了整个山脉,回响声连绵不断。

呼……终于冷静下来了……

念久才注意到完颜域停的地方是个断崖,大风从崖底升起,直冲上天。念久虽然来回两军营地也三趟了,但是每次来都是飞的,具有标志性的山脉树林他还会注意一下,像这样的断崖还真没留意过。

不是找白慈安,也对,白慈安的死他不可能不知道。

完颜域松开缰绳,将手中绣品缓缓展开,上面的白慈安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依旧风流倜傥,依旧俊美无双,这就是画的魅力,可以将一个人的音容相貌一直保存下来,即是原本的事物已经老去,即是原本那个人已经不在。

自古良才遭天妒,不见白头,只馀心尖一点相思愁。

完颜域的指尖一点点描绘着白慈安的轮廓,心头万般情绪一点点平覆,理智慢慢回归。

“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完颜域的第一个问题,后面接二连三的疑惑自动跟着跑出来。他当初和白慈安的相处十分隐秘,还有谁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方绣品当时也是被白慈安带走,如今白慈安已经归去,还有谁要用他来做文章!完颜域越想越气,手上动作越来越大。

念久心中苦不堪言,但是现在事情一环扣着一环,他必须这么做。他想知道关于呼延准之前提到的那些状况,现在只能从完颜域这里寻求突破口,顺便也能将自己的事情尽快解决。直接冲到完颜域怀里或许少了考量,但是念久不觉得自己冲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夜晚到来。

齐蛮渊站在大营附近最高的山峦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河流山林,山风很大,不停的和地上那些枯叶纠缠,一遍遍的把它们重新抛到天上,不厌其烦的像是在玩有趣的游戏。齐蛮渊将肩头枯叶摘落,拿在手心慢慢把玩,天就要黑了,是不是该回来了。

天空一贫如洗,寡淡的连半丝云彩也没有,齐蛮渊心里也跟着空下来一大块,这么干净,连一点产生错觉的可能也没有。齐蛮渊想起念久走之前说的那些话,想起她走的时候的神态,念久第一次在高处和自己说话,他以前总是说,“我希望我们能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交流,即使在空间上。”

现在有很大的空间,却只是满眼寂寥。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捏紧拳头拂袖而去,念久会回来,只是时间上早晚而已,一直以来这都是一件根本不用怀疑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什么会心慌?

帐篷里一片漆黑,偶尔有风刮过会掀起帐门,然后外面会泄进来一两点月光,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完颜域不能肯定他现在看到的是不是真实,是在梦里?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幻景?明明只是一个影子,看不清楚的五官,但是完颜域就是知道这个是他,想了念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梦见了。

完颜域不说话,就只是侧躺着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现在白慈安身体里的是谁?念久不清楚,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动作,但是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层云雾笼罩着一般,踩不到地。心在跳,不是属于他原本的频率。

是白慈安吗?白慈安来了?念久开始惶恐,不是说只要一个答案就好的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具身体里!为什么要跟他抢?

白慈安站在那里,任由完颜域打量,稍后又往前走近几步,白慈安问:“你有没有想过我?”

完颜域溢出一个笑来,“我想你,一直很想。”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白慈安又往前走了几步。

“我有什么资格带你走?就因为我喜欢你?”完颜域歪着头看过来,“更何况,你会跟我走吗?你爹是当朝丞相,你身边有皇帝护着,你风流才子上天宠儿,你会跟我走?跟我到宣夷过那种大漠风沙冰雪千里的生活?”

“你怎知我不愿!”

“但是我不愿啊……慈安……”完颜域看着几乎已经近在眼前的人,如果这段对话可以提前两年,就不会有如今遗憾,但遗憾只能是遗憾。“慈安,因为你不属于这里。”

“我属于哪里那是我自己的事,完颜域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当初到底拿我当做什么!”

“心上之人。”

完颜域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心上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呼——

第一卷 41四一章 回忆成殇(二)

念久眼睁睁的看着完颜域把那句“心上之人”说了两遍,他能看到完颜域的温柔,这个长于宣夷的男人是那么喜欢大原,学着蓄大原人的胡须,穿着的是大原的服饰,用的是大原的器皿,除了深入骨髓的宣夷给他的骨血,他几乎将一切可以改变的东西都变了。完颜域看着白慈安笑,“我曾经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上桃树,但是不管我种多少株,不管我多费心的照管,他们都么有活下来,慈安,你和那些桃树一样,宣夷没有属于你们的江南。”

完颜域叹口气,想要伸手去触碰白慈安,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我以为我的决定是对的,可还是错了。”

白慈安泪流满面,眼泪还没落到地上就已经消失不见,“只是你不知道就算是桃树,就算是江南,也不是每株都可以活下去开出漂亮的花来。”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将那株桃树连根拔起了!你在他以为会被你带走的时候又把他丢弃了!”

“你恨我是应该的。”

“完颜域,你为什么就是个这样的人?你所有以为的都是你一个人的猜测,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想法我的决定?”

完颜域欲言又止,他痛苦的看着白慈安,想要辩解又发现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现有的状况,尘埃落定,已经非人力可以改变,完颜域伸出手,“我……能不能碰你。”

“不能!”白慈安怒目而视。念久默默叹气,这两人纠结成这样又是图个什么啊这是。

念久默默叹气,这两人纠结成这样又是图个什么啊这是,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着两人一把,毕竟两人能站在这里打情骂俏的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念久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两条腿上,及其艰难的往前迈开两步,两人本来的距离就不远,现在差不多一已经走到完颜域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念久忽然停了下来,完颜域又不是本身不遂坐在那里下不了床,自己往前迈这两部这又是什么意思?求抚摸?白慈安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大叫道“你做什么!”完颜域也被眼前的状况搞糊涂了,试探性的喊,“慈安……?”“没跟你说话!”好好的一个见面会在念久的参与下变成了一场乌龙。完颜域慢慢的屈起腿从睡塌上走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短到呼吸交错可闻。“我让你别过来啊!”白慈安捂着脸后退,措手不及之下被完颜域揽住腰抱个满怀。

“慈安……慈安……”

“我早就死了,两年前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个人!”白慈安的这具身体相当虚弱,根本就不可能挣脱开完颜域的怀抱,拼命扑打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可是你回来了,我还能抱着你。”完颜域不松手,低着头将脸埋在白慈安的肩窝处感受着他清冷的体温,一颗心像是掉进冰湖里一般,冷的发颤。他不想相信,虽然大原所有的探子带给他的结果都一样,但是他从来就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

念久依旧是飘渺虚幻的形态,他看着两人拥抱的场面,他感受着完颜域灼热的体温,他知道白慈安心里那种伴随着绝望的平和。这就是结束?以这迟到了两年的拥抱。

花开花落,好聚好散。

“松手吧,我真的要走了,时隔两年还能见到你我很知足,如果有缘的话,完颜域,来生见吧……”白慈安轻拍着完颜域的后背,嘴角露出一点笑,“知道你会想我,很高兴,但是这份想念也到此为止吧,活着的时候不属于你,死了更没有再记挂的必要,我爱你,到如今……也放下了。”

“大家都是男人,用不着你安慰。”完颜域也笑着,念久清楚地看到他在哭,眼泪接连不的从眼角溢出,提起头,泪水流进耳边的发丝沾湿了衣裳,可说话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还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带上几分笑意,“我知道,什么都知道。”紧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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