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到来

◎奇犽如约而至丶◎

五条悟和妮妮对视, 他很少看到她这样平静而清冷的模样，应该说根本没看到过，像大彻大悟后即将遁入空门。

可这个笨蛋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觉悟呢。

她还是想死啊……

五条悟动了动唇, “喂, 小鬼。”

“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应该解释一下。

“你不是奇犽。”

妮妮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悟。”

“你永远也不是奇犽。”

妮妮本身的意思是，悟就是悟，奇犽就是奇犽，谁都不是谁的替身, 之前是她的错, 她的问题，她伤害到悟了，悟那样生气和难过，她真的很有问题。

所以不需要, 悟就是悟, 他就做悟好了。

这句话放在五条悟耳朵里，嗯, 应该说放在其他人耳朵里, 绝对爆炸。

这不就是不管他做什么都比不上奇犽的意思吗？

五条悟当即想笑。

他觉得很搞笑啊, 他心心念念的, 想让她开心起来，为此甚至去烫发, 甚至用他以前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在扮演他的情敌啊！

情敌！

哪个人能做到他这种程度？

结果她一句“永远也不是他”彻底否定了他。

是是是，他就不是奇犽啊, 他是五条悟, 是五条悟啊, 他是他自己，以为他很想做另一个人吗，要不是为了她他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骄傲！

他想，干脆毁灭吧，死了算了。

五条悟深呼吸一口气，将汹涌而来的情绪压下去，坐到妮妮旁边，扳过妮妮的肩膀，“你想做什么，妮妮？想死？”

“……”

妮妮垂了垂眸。

五条悟气笑了。

“好好好。”

“妮妮，你的命是老子救回来的，老子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明白吗？”

妮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还有这种说法吗？那她不能死？

五条悟看她这个表情就顿悟了。

妈的，亏他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安慰她半天，还cos奇犽过来安慰她，结果这小鬼居然更吃强硬的那一套？

看她居然真的在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五条悟暗骂自己一句，他真笨，真的，妮妮也真笨，真的。

妮妮皱了皱眉，不知道五条悟这句话到底对不对。

首先，她中了术式，如果一直这样沈睡下去，她大概率会死，其次，是五条悟救了她，把她带回来。

也就是说，他好像没开玩笑，说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啊……

妮妮回过神，稍稍垂眸。

“悟。”

她软下声音，轻轻叫他。

“谢谢你。”

谢谢你那个时候捂住了我的眼睛，谢谢你抱住了我，谢谢你带我回来。

但是……

不想被救。

还不如那样死掉。

妮妮仍旧在死胡同里没有出来，她就是被关在小房间里几十年几百年，她也忍受了，她只是不能接受爸爸妈妈的死亡，她钻牛角尖的认为是自己的错。

所以凭什么活着呢。

五条悟拍了下妮妮的头，“真要谢谢老子，就好好活下去，给老子当牛做马报答老子啊岂可修。”

“……当牛做马，是什么？”

五条悟：“……”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搞他的。

五条悟薅了妮妮头发好一会，把她头发全弄乱了，“反正你不准想着死，老子超努力把你救回来的欸。”

妮妮弱弱的哦了声。

“我，我知道了。”

五条悟在这边陪着她，她要么偷偷看看五条悟，要么用馀光瞄他。

别说，这个样子的悟，真的好像奇犽啊！

心动了！

“看什么看！老子很好看吧！”

好气！

五条悟揪了自己的头发，白色的睫毛都在颤抖。

“好看的。”妮妮笑了下，“悟很好看的。”

“像……奇犽……”

妮妮的意思：悟很好看，超级无敌好看，并且有点像奇犽。

不是有点，是特别！

五条悟的理解：因为像奇犽，所以好看。

拳头硬了。

感觉迟早会被笨蛋妮妮气死呢，在这之前她先死掉好像更好？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啊啊啊被她带偏了，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提这个字！

五条悟哼唧一声。

他也不敢离妮妮太久，担心妮妮会想不开，将空闲时间全拿过来陪妮妮了。

五条悟知道妮妮表面上好像好了，实际上依然在牛角尖没出来。

她只是因为他那番话压抑着想死的情绪而已。

这样下去不行，她迟早会崩溃。

她已经崩溃过了。

二月下旬，妮妮身体终于养好，开始正常上课，正常出任务。

妮妮和五条悟之间恢覆了以前的样子，再次形影不离，好像干什么都在一起。

也是这样，五条悟的感觉才很深。

以前妮妮会一直注视着他，尽管那只是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但现在妮妮会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直到他叫她她才回过神。

笑起来的样子也不甜了。

她变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让五条悟心痛极了，然而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碰到过这么难的事情。

最重要也是最能证明她态度的一点就是，她再也没有将她的念兽召唤出来过。

他陪她去做她的任务，看着她哪怕面对咒灵攻击打到身上，也不愿意召唤出念兽，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她是个内心很柔软的孩子，所以才会钻这样的牛角尖，她不能原谅自己，原谅自己这个念能力，所以用不出来了。

她……用不出来了。

是不想用，还是就用不出来？五条悟也不知道，他只能帮忙，劝解和安慰没有什么用，她似乎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妮妮。”

“嗯？悟？”

五条悟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搓了搓，暖和起来，再握住放进口袋里。

他头发没烫回来，也不是为了cos奇犽，就是烫来烫去很麻烦又伤害头发，等长一点把它剪掉算了。

五条悟能在妮妮眼睛里看到恍惚，那是她一瞬间又把他当成了奇犽的恍惚，随后她反应过来他不是，眼里会闪过失望。

在失望，他不是他。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是她深深爱着的那个人，不是她的神明她的全世界。

“要出去玩吗？”

五条悟问。

“出去玩？”

他嗯了声。

“一起去，杰，硝子，过几天这边降温，我们去暖和一点的地方玩。”

妮妮垂眸，“都可以，悟决定就好。”

“妮妮，自己做决定，不要依靠别人。”

“我……不想去。”

五条悟欠揍的说：“那可不行，你必须去。”

妮妮：“……”

所以为什么要多说一句嘛！

看到妮妮眼里闪过的无奈情绪，五条悟心情很好的掐了下她的脸。

“一起去吧，妮妮。”

这是家入硝子想的，妮妮沈睡之前，五条悟明显在躲避妮妮，又爱又恨的，明显不正常。妮妮醒了后，他好像就变成了怜爱，但这回换成了妮妮不对劲，他们几个又不是瞎子，只是妮妮说没什么，他们也没有刨根问底，想着让妮妮开心一些，大家抽空一起去玩玩好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赞同。

几日后，四个人抽了空，来到别的市，这边气温高一些，他们准备去海边，有能玩的，主要是为了让妮妮放松放松，玩倒不是主要。

去过的路上，妮妮坐在车上，靠在五条悟肩膀上打瞌睡，五条悟抱住她，给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下车后，妮妮揉着眼睛，和三个同期来到海边。

“我刚来这个世界，就在海上。”

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有心情欣赏海边的风景，再次来到海边，和大家一起来，这样的经历让妮妮心生欢喜，她不知不觉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五条悟注意到妮妮这抹微笑，觉得带妮妮出来放松放松果然是对的，对她的心情也好，她大概开心了一点。

这么长时间，总算看到笨蛋妮妮和以前一样笨笨的笑容。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私人岛屿，问就是五条家超级有钱，这里只是海滩，并不像旅游的海边那么大，不远处就有很多礁石，小岛上有别墅，他们可以住两晚，不过现在春天还没有完全到，岛上没那么漂亮。

妮妮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吹着海风，五条悟找了个很厚的衣服丢给她。

妮妮把超厚超丑的衣服披上，其实岛上温度还好，就算吹风也一点都不冷，五条悟的心意她也没有拒绝，拿来她就穿上，看上去像一个笨笨的球上有个更小的球。

小脑袋有点违和，带着异样的可爱。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开始在石头缝里找螃蟹丶虾什么的，说是一会可以回去做料理。

捡不捡的到就另说了。

妮妮觉得好玩，问自己能不能去。

她能主动提出请求，五条悟求之不得，去拿了两套小铲子和小桶，给妮妮一个小铲子小桶，自己一个，领着妮妮到那边，笑嘻嘻又张扬的说：“怎么样杰，硝子，比比我们谁捡的多。”

两个人刚想说五条悟你幼稚不幼稚，看到五条悟身旁，妮妮亮起来的眼睛，只好把吐槽五条悟的话憋了回去。

“比就比，我们四个人，最少的那个要负责今天的晚饭。”

“嗯哼，没问题～”

比拼他们是认真的，几个人散开去不同的地方捡，五条悟拉着妮妮走到很远才停下来，妮妮惊讶道：“这边好漂亮。”

这边的海水颜色更通透，好漂亮。

“你去那里找，那里有。”

妮妮听话的走了过去。

天气冷，上午退过潮，这些小家夥并不多，妮妮找了半天，才在一个缝里看到一只小螃蟹。

五条悟跟在她旁边，什么都不干。

妮妮折腾了一会，问：“你怎么不找呀？”

“嗯哼～”五条悟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盐，“用这个，沙子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妮妮好奇的跟着他。

作弊的五条悟和妮妮得了第一第二，妮妮的衣服被海水浸湿了，家入硝子带她会别墅换衣服。

剩五条悟和夏油杰，夏油杰想去岛另一边看看，五条悟不想去，就坐石头上等妮妮回来。

海面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忽然间，五条悟看到不远处海面上，像是被异度空间吸引，淡蓝的透明而巨大的漩涡在海面上竖起来，漩涡当中，一个人一样的形状从里面出来。

那东西躺在了海面上。

片刻后，那东西爬起来。

是个人！

而且是个好熟悉的人！

一个有着白发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年起身后四处看了看。

海水淹没了到他胸口处，水很冷，他打了个哆嗦，看向五条悟这边。

五条悟戴着墨镜，他看不到五条悟墨镜下震惊的眼神。

少年见有人，没有犹豫，朝这边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奇犽：哇这该不会是平行世界的我吧！？酷欸！

小悟：……（心情简单.jpg）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妮妮刚来的时候也是海上。

后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