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谢昀单手捏住她脸颊,将她脸捏成圆圆一团,“今日来此,无非告诉你一声,本王要离京许久,归期不定,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
“好呀。”宁清窈点头。
她脸上并未有半分不舍,若是从前,宁清窈必然眼泪花花,有些丧气地拽着他衣袖,娇声求他早些回来,不然她会想他。
确实,宁清窈在没被送给谢文澈,与谢昀的感情都很好。
因为她乖巧懂事听话,不惹事不找麻烦,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安分守己地当着小宠与情人,所以谢昀对她也极好,除了没有付出感情之外,倒是付出了很多银票和时间。
哪怕她知道谢昀要把她送给谢文澈做美人剑,她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总觉得谢昀待她有那么几分真心。
可笑,如今看来那有什么真心?
若他有半分真心,就不会把自己的女人往政敌床上送!
后来他们之间多了一个谢文澈,就彻底变了。
谢昀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着,如今的宁清窈,似乎没那么黏他了。
“不会想本王?”谢昀掐着她腰问。
“春光这么好,铺子又正忙,忙着赏花开店,自然没有空想。”她嘴角敷衍地笑了笑。
谢昀眸光有着片刻的凝滞,盯着她的脸。
宁清窈摸了摸鼻尖,撒谎:“当然, 有空还是会想一下。”
谢昀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
他识人千面、慧眼如炬,如何看不破宁清窈的敷衍与谎言?
他一如从前,离去与到来都自由,且毫无留恋。
反正她就是个纾解压力的器皿嘛,对待器皿,要什么留恋?要什么离别前的温言软语?
宁清窈冷笑了一声,连自己都没发现,她脸上表情是如此漠然。
她回头时,才发现谢昀停留过的床上,多了几张银票,约莫十万两白银。
出手真阔绰。
宁清窈随手将银票叠成豆腐大小的方块,将它垫到缺了一小角有些不平稳的桌子腿底下。
待她有一天翅膀硬了,便把这些银票悉数砸回谢昀脸上!
她也要让谢昀当小宠,让他做发泄纾解的器皿。
想归想,恢复理智后,宁清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谢昀是当今摄政王,根本不可能与他硬碰硬,她只有逃。
谢昀离京,归期不定,可陈家要下月定亲。
不如……
她主动将成婚日期敲定到近期,待谢昀回来,她便是人尽皆知的陈家新媳,哪怕谢昀再想把自己送去太子身边做卧底,谢文澈也不可能接受他人之妇。
那么她便会丧失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谢昀一向弃之如履。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逃出京城,永不回来,可是她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她不死,谢昀都一定会把她抓回来,折断她的反骨。
谢昀暗网遍布天下,每个城池都有内线,故而,他在几年之后夺天下,才会易如反掌。
第17章 打是恩赐,骂也是恩赐
宁清窈一边想着,一边朝鱼缸内投食。
那独眼小鲤,自被捞上来后,喂得都胖了些,在睡莲与水草之间嬉戏游玩,好生自在。
看得宁清窈眯眼一笑。
她何尝不是这小鲤呢?小鲤畅快,她好像也跟着畅快了些。
这是她第一次计划逃离谢昀身边,若能逃走,便能彻底与后半生那些悲剧割席。
她不敢恨谢昀、不敢恨太后、不敢恨当初将她凌迟剐肉之人,她也恨不起,她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小官之女,这里的人,她哪个恨得起?
有恨,就会忍不住要报复,无论是谢昀、太后、还是杀她之人,她一个也报复不起。
若让那些压抑的恨意爆发,恐怕连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更会走上一条刀尖舔血之路。
不经意间,宁清窈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中竟也不自知。
血,吧嗒一声滴入鱼缸。
午后,申时。
主院的兰嬷嬷递来一张请帖。
她与安瑾闹了那么一番,竟还有请帖递上来,宁清窈倒是有些诧异。
前世她并不记得,这个时间段,有人请客吃饭……
明日三月二十三,却是谢文澈生辰。
兰嬷嬷拿着请帖,眼皮子一掀,阴阳怪气道:“哟,大姑娘真是大孝子啊,连累自家母亲抄《慈母涕》。”
“老奴虽是个下人,却也是跟了夫人身边二三十年的人,实在气不过,今日我就要替夫人说几句话。大姑娘在摄政王面前告状,未免做的太过——”
“啪!”宁清窈尚且握着鱼食的右手,用力打了兰嬷嬷一巴掌。
还没说完的兰嬷嬷,被打的头脑发懵,似乎不敢相信,素来软弱内向的宁清窈敢冲自己动手,反应过来后立刻发怒道:“我是夫人的掌事嬷嬷,大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