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陈年安醒来的时候宋泽已经不在了,果然这小子就是等他睡着后就走了,他洗了把脸,换衣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他好像变了,变得开始依赖宋泽,变得没有宋泽在身边会睡不着。他想着1或许只是一时的依赖而已,又跟以前一样,因为一开始的新鲜所以産生的好感吧?只是这次先跑的是对方罢了。
宋泽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挑衣服,见他出来站起来说:“你明天也放假了吧,我送你去上班呗,然后晚上我去接你,我们晚上出去吃。这样就不用开两辆车了。”
“对,明天放假,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吃了?我回来开车再载你出去不就好了,你最近好像很忙。”陈年安穿的是米色的毛呢外套,看起来还像个学生。
“出去吃是因为我想跟你约会啊,我就乐意送你去,最近确实很忙,有点事要做。你不冷吗?再多穿一件呗。”
“送我不会耽误你的事嘛?我不冷。”
“不会的。走吧。冷了跟说我给你送衣服。”
陈年安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只是很平常的对话,陈年安却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虽然宋泽是要送他去上班,还要跟他约会,但是为什么不把他最近在忙什么告诉他呢?
“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嘛?”宋泽开着车问。
“平常的话我会找个地方度假,顺便陪陪父母。”
“那可以给我一周的时间嘛?”
“什么?”
“我想跟你约会,带你出去旅行,我只要一周,这一周我会安排一切,你只需要跟着我的安排一周就行了,我不会对你做别的,就只是旅行。”
陈年安看着认真的宋泽,是在忙这个嘛?这几天不再频繁地给他发消息,中午在自己房间鼓捣东西是为了这为期一周的旅行嘛?
“行,我答应你,你真的保住你不做其他的?”
“我保证。”宋泽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好。”陈年安答应了,他想知道宋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吃了晚饭,宋泽买了次日下午五点多的机票,抵达巴黎正好是巴黎时间晚上八点多,他们在街上逛了一下就回酒店休息了。
“喂,墨总,小安总已经到酒店了。”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墨文:“好,我知道了能查到年安他们这几天的行程嘛?”
“小安总好像没有什么安排,没有查到他的预约记录,但是与他同行的宋泽包下了egliseval-de-grce教堂明天的演出。”
墨文:“我知道了,不用暗中跟着年安,他不喜欢有人跟着,他既然回来了就应该是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准备的。”
林灼趴在沙发上晃着腿吃着棒棒糖,目光像狮子盯上猎物一样盯着墨文的背影。
墨文挂了电话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明天得去见年安一面,毕竟陈年安在上飞机前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今天抵达巴黎,很突然,自从陈年安回到国内后,就再也没出过国,而且林氏的残党他还没收拾完,陈年安如果出国也一定会提前告诉他,不会说得这么匆忙,毕竟林氏的残党盯着瑞南的继承人呢。
墨文拿着手机准备朝卧室走。
“干嘛去?!”林灼翻了个身舔着棒棒糖语气带着生气地看着墨文。
“睡觉啊。”墨文看着林灼,四目相对,林灼拿出了嘴里的棒棒糖,撇着嘴泪就流了出来。
墨文瞬间破防,快步走了过去在人头前蹲下抹着林灼掉下的眼泪。
“不是,祖宗,又哭什么?”墨文的手轻轻抚在林灼脸上。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见陈年安?”林灼抓住墨文的手放在自己鼻子上感受着墨文的气味。
“他这次好像回来的很匆忙,我怕出事。”墨文耐心地解释。
“让手底下的人去不就好了。”
“找人跟踪他不好,年安不喜欢有人跟着。”
“那他就喜欢你跟着了?我看他不是喜欢你跟着,他是喜欢你。”
墨文无言以对,关于他和陈年安的关系他已经跟林灼解释过很多次了,但是林灼还是这样,或许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
“我不去,难不成你去。”
“我去,哥~你别去好不好,我去。”
“太危险,你不能,唔!”
墨文话还没说完林灼就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墨文没有反抗,闭上了眼睛,甜甜的味道化开,是林灼刚才吃的棒棒糖,草莓味的?他明明已经跟林灼说过好多次了,不要睡前吃糖。
半晌,林灼松开墨文,他坐起看着墨文,把棒棒糖喂到墨文嘴里。
“哥~让我去好不好~”
墨文盯着林灼水灵灵的棕蓝色瞳孔,含住了那根棒棒糖,算是默许。
对于林灼他没有任何办法,林灼的要求他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因为亏欠,因为9年前那场火灾的亏欠。就算是林灼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他也没有拒绝,就算是现在他在林灼身下喘/息,他也默默承受着。
“没想到你会带我来巴黎。”陈年安抹着面霜说。
“你不喜欢巴黎嘛?”宋泽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一切准备就绪。
宋泽笑了笑。
“还好吧,我更喜欢国内,你规划好路线了嘛?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喔~”陈年安打趣地笑着说。
“少瞧不起我,我当然规划好了,明天你就按时起来就行。”
“遵命,宋泽小朋友。”
“才不是小朋友。”宋泽撇撇嘴。
陈年安笑着把面霜抹了一点在他脸上,轻轻搓开。
宋泽刚开始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在陈年安轻柔地动作下他仰着头享受陈年安给他抹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护肤品。
‘味道还挺好闻。’他想着。
宋泽起床的声音很小,为了不吵醒陈年安他蹑手蹑脚地像个小偷,他的目的地是egliseval-de-grce教堂,陈年安曾在哪里完成小学阶段最后的毕业典礼。
陈年安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宋泽给他定的闹钟是8点。这次他看到床边没人不是疑惑,而是担心,他皱了皱眉害怕宋泽出事,直到他看到床边的纸条,是宋泽留下的,很隽秀的字体。
亲爱的陈年安
洗漱完毕请到前台,我在目的地等你。
他不知道宋泽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是松了口气。相比于宋泽显然陈年安对巴黎更熟悉,特别是这附近。因为他就读的小学就在这附近。
他记得毕业的时候自己还作为唱诗班的一员在教堂演唱来着。
陈年安简单地吃了个面包,发了个消息给洛林纳庄园的管家,
年安:(宋泽的)照片.jpg,泰杰管家我在巴黎,帮我找几个人保护好这个人,不用跟我汇报他的行踪,也别跟太近。
泰杰管家:好的少爷。
陈年安不喜欢让人跟着,但是他也不想让宋泽出事。酒店前台递给他一张纸片,上面写着目的地,是他举行毕业典礼的教堂。
宋泽为什么要约他去他举行毕业典礼的教堂?
陈年安狐疑地多买了一份面包和牛奶,走过曾经日日走过的上学之路,一种时间倒流的熟悉感,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似乎看见那个给鸽子喂食的小男孩,想到洛林纳庄园的可爱开朗的女仆和慈祥的泰杰管家。
陈年安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走在巴黎的街头了,他小学毕业的教堂嘛?宋泽还记得他无意中透露的地点?还是只是巧合呢?
教堂里面有人,很正常,egliseval-de-grce教堂经常会举办一些免费的音乐会,他把面包和牛奶放在了外面的长椅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朝教堂里面走去。
教堂里的一支唱诗班已经准备完毕,台下并没有观众,陈年安意识到这应该是为他一人准备的演出。
孩子们看到陈年安进来都整整齐齐站好,不再切切私语。陈年安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指挥开始工作。
vois sur ton chemin
gamins oubliés égarés
donne leur la main
pour les mener
……
听到歌声响起的时候他哑然失笑,这是les choristes,是放牛班的春天的插曲,他记得那时候这部电影刚放出来,他们就开始排练这首歌了。
当初自己也是同这些孩子一样,站在那个位置唱着这样的旋律。
他已经很久没回法国了,这首歌穿越岁月唤醒了他往昔的回忆,儿时欢乐无忧无虑的记忆涌现。
副歌结束之后,他听到钢琴声,不止钢琴应该还有,他还来不及思考还有什么,
宋泽的声音已然传出。
“童年你与谁度过,圣诗班中唱的歌,再哼一哼可以嘛?”
宋泽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走进了他的回忆。
他呆呆地看着台上熠熠生辉的少年,来不及思考太多,完全沉醉其中。
宋泽的粤语非常熟练,歌声神情柔和,陈年安有一种被温柔融化了的感动。
小提琴响起的时候陈年安仿佛看见小时候站在台上的他与现在站在台上的宋泽相遇,
“拿着你歌书,与你合唱
童年你与谁路过,逛得公园有几多?
遗憾我当时年纪不可亲手拥抱你欣赏
.....
童年便相识
馀下日子多闪几倍光
......”
陈年安的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一个是忍住不冲上去抱住宋泽。
纯净地告白,神圣的教堂,阳光也那么柔和地打在宋泽脸上,那样娓娓道来的歌声,却那样直冲心灵,直白地,温和的,又及其猛烈地穿越时空牢牢刻在陈年安脑海里。
当宋泽唱完走下来站在陈年安的身边的时候,他都忘了鼓掌,一把将人涌入怀中,他替小时候的自己紧紧抱住了宋泽,热烈赤城的吻落在陈年安唇上,他也回以同样的炽烈。
直到宋泽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二人才松开。
陈年安低头哑然失笑,宋泽撇了撇嘴。
“你来的真慢,都给我等饿了。”
陈年安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我给你买了面包和牛奶放在外面了。”
“不要,我还要再抱一会。”
“有人呢。”陈年安看着戴着口罩正在指挥乐队和唱诗班的孩子收拾东西离开的人说。
“他们不是在收拾东西走了嘛。”
陈年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乖,你去拿面包,我跟他们聊会。”
“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跟我一起去,不然我不知道你放在哪。”
说着他就拉着陈年安就出了教堂。
林灼往上拽了拽口罩,逃过一劫。
“我唱得好听嘛?”林灼牵着陈年安地手渴望夸奖地问。
“好听!特别好听。比我听过地任何一场演唱会都好听。”
宋泽听到夸奖得意洋洋憨憨地笑了。
陈年安轻轻捏着宋泽的手,阳光一如既往地温和,照在两个人身上,仿佛从云端走下的天使,仿佛纯净地精灵。
“找到了!就是那个人!抓活的!”(此乃中文翻译。)混混说着带着一帮人拿着棍子冲上来。
陈年安自然是听懂了这几句法语,脸色一变抓着宋泽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