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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助长恨(4)

若爱助长恨(4)

*本章高能预警。

只要换上那身学士服,他就算赵丰年了。

不戴上面具,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街边有卖糖葫芦的,但赵丰年不喜糖葫芦的造型,转头买了个糖人。

身边一位妇人拽着一名青年的手试图将他拖离摊位:“你都多大的人了?糖人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好过分啊。

“发簪!手镯!面具!耳环!应有尽有!”

赵丰年从人群中找到一条缝,稍稍弯腰看清里面的商品,黄铜占了大头,剩馀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身上那个弱光就能看见平行纹的玉佩属于同类。

面具的使用机会少,理应不会有很多人购买,而此处的顾客们大半围着面具摊子。

“小朋友要不要看看?这个狼王面具……诶?你戴不上啊,那没事了。”

黑白狼王的面具居然到现在还在卖,还卖的这么好,旁边的九色鹿都无人问津,这故事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这个面具是丰年大侠同款的吗?”

“当然,公子要不要试试?”

诶?真的假的?

因为他?

“你说黑白狼王还有个故事?我不知道啊,说来听听?”

“诶呀就是个很无聊很狗血的故事,你不用知道啦。”

赵丰年摸摸腰间,面具带出来了。

又有一对身着破布的母女擦肩而过,那母亲手里拿着各色华丽布料应当是要去卖的。

女孩经过了糖葫芦摊,女孩偏头偷偷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么小的动作也被母亲发现了。

“你个赔钱货!还嫌家里不够穷啊!你爹就是因为生了你才离开的!”母亲伸手在女孩背上重重拍打,女孩没哭出声,紧紧抓着母亲的袖子。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母亲狠心甩手,女孩跌坐在地上,被人潮冲散。

赵丰年想到了很多人。

乔毅,有这么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乔毅的做法,这样的父母即使得到了钱也不会花一分在孩子身上,不如把她带回自己家,给她更好的生活。

司空飞羽,他或许能让女孩逃离这个家,但在这之后呢?女孩或许会被更坏的人拐带走,又或许会饿死在街头。

谷雨,他可以带这孩子上街玩一程,结束后却要原封不动地把她送回家中,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甚至这个孩子会因为放肆的行为遭受打骂。

可他是赵丰年,他只是赵丰年,他能做的就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小丫头,你要吃糖葫芦吗?”戴着面具的江湖大侠笑得很亲切。

女孩拿着糖葫芦,却没有享受的意思,她完成任务似的咬碎糖衣,咀嚼几下就咽下去。

赵丰年懂她在想什么,是怕被母亲看到自己在偷吃糖葫芦。

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了,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变少了,她的母亲依然没来。

“娘经常这样的,我一般会自己回去。”小姑娘嘟嘟囔囔。

“你家住在哪里?”都城还有这样落魄的人家,他赵丰年怎么能不知道。

“东边的桥洞。”

“你今年几岁?”

“七岁。”

“我把你推荐入宫,来做宫女怎么样?”

“工女……我娘就是工女。”

赵丰年摸了摸女孩的头:“你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我就来找你,我说的宫女每月都能赚很多银子,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人送你桂花糕吃,衣服也能穿上你娘手里的那种布。”

女孩听得两眼放光:“那,我要告诉我娘!”

“你别告……诶,跑得真快。”

天色已晚,唯有花街仍亮着灯。

姿色各异的美人们站在门口揽客,见赵丰年穿着考究,并且这么晚还在外面,就知道是潜在的客人。

赵丰年对她们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就当吃个宵夜然后找个房间歇息吧。

作为花楼的客官,连吃饭都有一群美人围着,赵丰年直言自己对女人没兴趣,美人们就去侍奉其他客官了。

才过去没多久,赵丰年对面又坐下一人,用馀光大约可见其裹紧在布料中的双峰。

赵丰年擡头想再请对方离开,步入眼帘的却不是花枝招展的妩媚女子,小麦色的皮肤,一副柳叶眉下的双眼茫然地将视线定在鼻尖。

这是在发呆吧。

“咳,你也是这花楼的人?叫什么名字?”

男子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在下杨子徒,今年三十,是花楼的人。”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为何来花楼做活?”

“在下自幼隶农,家中父母妻儿合乐美满。三年前某日,一群住在桥洞里的流浪客趁在下外出进屋杀人取财,夺了院子里的菜还毁了地,在下一气之下才出此下策。”

“后悔吗?”

“不后悔。断了根的菜只能烂在地里,在下也是一样的。”

“陪我一晚上,让我开心了,我给你赎身,再帮你找个钱多的活。”

“非亲非故,这位客官为何对我这么好?”

赵丰年勾唇一笑:“你有姿色。”

“在下是男人,也不年轻了,何来姿色一说?”

“我说有就有,而且我正好缺个贴身侍从。”赵丰年定了间房,挥挥手。

杨子徒一进屋就乖乖躺在床上。

赵丰年伸手感受他结实的肌肉:“你躺下干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杨子徒收到了三次震撼。

首先,他从三年前来到花楼开始,看上他的基本都是些有特殊癖好的客官,所以他会在开始之前做好认同的准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客官看上去娇气又讲究,实际居然是个委身于人的。

其次,这位毫无经验的客官把自己弄伤了。秉持着不必要的职业道德,杨子徒再三询问这位客官是否真的要这样做,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最后,折腾了一个时辰,他第二天居然还想早起。

他做到了,他腰酸背痛,他头脑发昏。

“客……公子,再这样下去会染上风寒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厉害着呢。”赵丰年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戴面具,上次见小姑娘时戴着面具,现在也戴上比较好。

杨子徒惊诧地看着赵丰年,伸出手比划,身高正确,脸型正确,发型正确,服装正确,说话语气正确……

“那个,公子,到现在为止在下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哦,我姓赵。”

不会真的是本人吧!

赵泽馀捏住杨子徒的下巴,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往下拨,再擡头含笑对上视线:“脸怎么这么红?”

这一挑弄,杨子徒从眼角红到了脖子根。

“啊,到了,她说的应该就是这座桥。”

确实是这座桥,赵丰年的眼睛很好,能看得很远。

此时此刻,他宁可自己像太子一样看不清十五步外的东西。

仍在安心大睡的灰色生物旁,一滩血色碎块掺杂着白色内陷,汁水淌入河流,漂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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