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尴尬

小伤口很快就被处理好。柳医生收拾东西，临走前看了眼楚白珩，欲言又止。楚白珩无辜以对，柳医生最终没说什么，摇着头走了。

楚白珩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不光别人，他自己也蛮嫌弃自己的。这什么破体质……一点都不猛男。楚白珩眼皮子不由地耷拉下来，和大哥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院子。

*

睡觉前，楚白珩习惯性的给天道爸爸和老祖宗供香。可能因为老祖宗搬出去了，楚白珩有些偏心，给老祖宗多上了一炷香。略表自己的孝心。

蔺笪兰又想笑了。一炷香破香能体现什么孝心？

楚白珩显然不知道某个老登西的恶趣味，搬回来了还不吭声。他在香案前嘀嘀咕咕，希望老祖宗保佑他能种出独一无二的花云云。

起初蔺笪兰还不在意。不就是一朵花吗？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然而听到后面说保佑他找到一个身材巨好的大美人作对象并早日暴富时候。嘴角抽了抽。

不好意思，脱单归月老管。暴富是财神爷。

楚白珩还在小声叨叨叨。蔺笪兰越听越无语。直到见这小子脸红心跳的说保佑他夜夜长/枪不倒的时候，实在忍无可忍，狠狠骂道，“我踏马这么能耐，你就多给我上一炷香？”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倒吸一口凉气。

楚白珩，楚白珩都惊懵了。老祖宗怎么在线了？！

啊！

要死了要死了。

他刚才说的话老祖宗肯定听到了！

呜，大型社死现场啊天。

楚白珩脸上发烫，那一抹羞涩的粉直接从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漫金山那般漫上整张脸，耳朵也不例外。整个人羞的能冒烟了。

“祖，祖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白珩忍着想扛着火车直奔月球的尴尬和羞耻，嗫嚅道。

蔺笪兰自然不会说实话，“你给我上香的时候回来的。”

楚白珩心里拔凉拔凉的，刚才那些话肯定一字不漏的听了去，“那，那……”

蔺笪兰假装没看到小登西的羞臊，正经的一批，“看在那多出一炷香的份上，花我能帮你种出来。至于身材巨好的大美人和夜夜长/枪不倒……“

蔺笪兰每说一句话，楚白珩脑袋便往下低一分，说到最后，他脸都埋进膝盖了，人都快臊没了。见老祖宗还要说下去，立马捂着耳朵，自欺欺人般躲进被窝。

蔺笪兰笑了一下，没再逗小登西，浅浅安慰一番，“男人嘛，有那方面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要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思想龌龊的楚白珩：“……”

这安慰的话他该怎么接？

只是有种被长辈扫黄的羞耻感。不过好在老祖宗只是灵体，不会当面站在他面前。不然这压力……啊，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楚白珩在蔺笪兰面前没有秘密。察觉到小登西的想法，蔺笪兰倒是有些想拿回自己的肉身了，不为别的，倒是想让小登西见识见识他的美貌。

“明天拍卖会会拍卖镜子碎片，你一定要拍下来。”

终于听到老祖宗说起正事，楚白珩松了口气。

蔺笪兰补充道，“竞拍的人一定很多，你要做好准备。”

这里说的准备自然是金钱方面的准备。

谈到钱，楚白珩不带怕的。毕竟他这么穷，没啥好怕的。

“明天让我哥拍下来。”他虽然穷，但他哥有钱。楚白珩和大哥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很，遇到难题，第一时间想起他哥。

蔺笪兰不在意谁买下，他只要能拿到碎片就行。他矜持的嗯了声，表示楚白珩可以睡了。

楚白珩眉头皱着，面色纠结，“祖宗，昨晚你去哪里了？”

蔺笪兰饶有性趣的挑挑眉，“想知道？”

“嗯，”楚白珩向左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眸光望着虚空，有些失神，“王奶奶和王弥的死，和祖宗有关吗？”

不怪他有这种想法。毕竟老祖宗是在王家死了两个人之后才回来。还有，老祖宗是怎么知道明天拍卖会上有镜子碎片的？不是说需要近距离感应吗？

蔺笪兰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至于恶到随随便便就害人性命，“墨毡动的手，我在现场旁观。”巫阗族的花肥缺口很大，连族长都不得不出山搞花肥。

唔，这么想的话，巫阗族离灭族之日也不远了吧。

“墨毡？”楚白珩眨了眨眼睛，所以这人先在王府害人性命。安然离开的时候，顺带威胁他一通吗？啧，好嚣张啊。

“祖宗，墨毡和王家有仇吗？”不然害人性命作甚？

“不算有仇。”蔺笪兰说，“有人花重金买王家人的命，墨毡顺手接了单子。”

楚白珩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一时间被勾起了兴趣，还想拉着祖宗问清楚。蔺笪兰不干了，他优雅地拒绝了大胆的小登西，“我要睡美容觉。”

楚白珩只得作罢，很不走心的说了句祖宗晚安。

蔺笪兰不满的啧了声，“再说一遍。”

楚白珩心道祖宗还挺龟毛，嘴上却真情实意的再次和老登西道晚安。

蔺笪兰假装不知道小登西心里的吐槽，矜持的嗯了声。而后便没再出声。楚白珩估摸着老祖宗去睡觉了。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跑去厕所放水。

*

翌日，楚白珩被大哥喊醒。祖孙三人在竹林小亭用了早餐。

楚白珩跟大哥准备出门的时候，被楚老爷子喊住了，“你们俩下午替我去王家一趟。”

楚泽神色微动，他看了眼楚老爷子，后者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做说的样子，“好的爷爷。”

*

这回还是走酆都大道。比起晚上，白天的酆都大道管控更严格。楚白珩觉得如果白天带着那把「春花秋月」走酆都大道，肯定不是四盒香能解决的。

蔺笪兰操着懒洋洋的调子，默默接了句，“得翻倍。”

楚白珩震惊，他微微侧过脸，假装看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黑山，在心里礼貌的问候蔺笪兰，“老祖宗，您醒了？”

蔺笪兰轻轻“嗯”了声，语气漫不经心的，“我又不是猪。”言外之意，他又不是猪，自然是醒了的。

每天赖床睡到大中午的楚白珩默默不敢说话，主要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玩手机。

齐羽真的神烦，一直给他发消息。还他妈全是表情包。楚白珩忍不了了，他月流量本来就不多，还被齐羽这么霍霍。他干脆把人给拉黑了。

刚拉黑，齐羽电话就打了过来。楚白珩看了眼他哥，干脆利落地挂断。

齐羽继续打，锲而不舍的打。

楚白珩使劲挂，最后不耐烦了，索性将齐羽号码拉进黑名单。

“谁？”楚泽没看楚白珩，专心开车。

“齐羽。”楚白珩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哥，他总缠着我。”早知道齐羽这么缠人，他肯定将玉白菜让给他，还能落得清净。

楚泽没说话。等抵达k市的时候，才道，“拍卖会结束，我去齐家一趟。”

对话间隔太长，楚白珩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大哥的意思，他不免担心，“哥，我就随口抱怨一句，你可别冲动啊。”上回老爷子就因为这事，罚大哥在祠堂跪了一宿。

“我知道。”

楚白珩瞅了眼他哥的脸色，心道你脸上可不是这么回事。唉……早知道大哥这么在意，他就不吐槽了。

在楚白珩懊恼的时候，楚泽将驶入「云生结海楼」的停车场。放下手刹，准备下车，侧眸一望，见楚白珩两眼放，不知道走神走到哪个旮旯去了。楚泽捏了捏弟弟的脸，“下车了 。”

楚白珩“哦”了两声，慢吞吞地跟在大哥身后。

「云生结海楼」是一座精美的地下古楼。总共有五层。最上面一层在地面，配备电梯，供来客乘坐。

楚白珩以前没来过这里，倒是多瞧了几眼。唔，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四十四市」，茶水区的普通摆件都是六位数起步。豪不过豪不过。

楚泽将邀请函放在电梯识别口，亮绿光时，电梯门自动打开。楚白珩跟着大哥进去。两人站稳之后，电梯门自动关闭。几秒之后，电梯停在负四楼。

电梯门朝两侧打开。楚白珩刚从电梯出来，一转眼，就看到了笑吟吟的糖糖姐。

嗐，糖糖姐追他哥追的还挺紧的……楚白珩转了转眼珠子，瞅他哥。有点看戏的意思。

唐是糖给楚泽的邀请函是特制的，有且只有一个目的地——负四楼，也就是唐是糖的办公楼层。在楚泽用邀请函刷电梯的时候，唐是糖手机上立刻收到了信息，她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

“楚哥，好久不见。”唐是糖的声音很甜，但是外貌偏成熟。金色大波浪垂到腰际，鼻尖一抹红痣，肤白唇红，看着非常养眼。

“也没好久不见。”楚泽表情淡淡的，他给在一旁看戏的便宜弟弟使了个眼色。楚白珩稍微收敛了一下，笑着喊了一声“糖糖姐”。

“小珩又高了不少。”唐是糖有些惊讶。

楚白珩正想谦虚一下。

唐是糖看看楚泽，又看看只到楚泽耳朵位置的楚白珩，“嗯，就是比楚哥，还差了一点。”

楚白珩巴不得别人说他哥好，他还挺骄傲的，“大哥是坠棒的！”

唐是糖笑了笑，接着道，“来都来了，楚哥，小珩，你们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等拍卖会开始，我再送你们去包厢。”

楚泽拒绝了，“不必麻烦，我和小珩去上面逛逛。”

唐是糖被拒绝的次数不要太多，已经习以为常并孰能生巧，“卡不在我这里，刷不了电梯。反正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楼上哪里比得了我这？”她弯眸看着楚白珩，“对吧，小珩？”

楚白珩无辜的笑了一下，没说对不对。

最终楚白珩还是跟着大哥来了唐是糖的办公室。

楚白珩坐在沙发上嗦奶茶（他用老祖宗的屁股作保，奶茶肯定是糖糖姐提前备好的！），馀光放在大哥和糖糖姐身上。

大哥坐在糖糖姐的办公椅上，在用电脑看东西。糖糖姐双手搭在椅背上，几缕金发逶迤而下。

嗐，他就知道。某个大哥嘴上说着不喜欢不爱，身体可实诚了。最终还不是来了？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楚白珩还是第一次遇到现实中女追男的情形。没忍住又暗戳戳看了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刚好看到糖糖姐弯着腰，胳膊故意蹭着大哥的肩膀。

大哥也不知道是看东西看的太认真了还是不想拒绝，一动不动的坐着，脸色都没变。

啧啧，大哥心，海底针，弟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