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转折吸引住全场的焦点、苏夫人心中感觉不妙、不知不觉臀儿都离开椅面少许。
〝可是才女的骄傲是为通病、完美的目标只在书中!难难难……!〞姜姑爷摇头不已、连说三遍!
气氛莫名的又重上不少。
这话是苏家太公在世时候、对不孝后辈(六姑)批评的话、说她看书入魔了、找完美相公的标准得从书里蹦出来。
这般口气。
苏夫人瞬间明白、看向自家安静站在一旁的闺女、脸色铁青。
〝你这小辈。〞六姑手指颤抖、顺带舌头都捋不直。
〝六姑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敬佩六姑身为女性、拥有自主的想法、当为楷模。〞苏姑爷抽动脑袋、像是忍耐着什么:〝此时此景、千言万语如同那句话。〞
笑容收纳的六姑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待到珠黄时、余生不将就。〞
这句话出自儒家点墨院周夫子所写的《女戒》、原本赞美女子性格的坚强、保留本心、不应顺应十德旧礼。
遭到世人的批判、逐渐曲解含义、类似于卧龙凤雏、褒义贬用。
梅落年华(越三奔四)的大龄姑娘、在如今的时代是让人看不起、就算是世家之女想要摆脱都是极为困难。
苏六姑心性坚强、视旁人劝解如同粪土、理解自己依旧碧玉年华。
这般赤裸裸说她老、简直拿刀捅她心窝里。
〝呸。〞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的六姑瞬间破防、区区赘婿竟敢如此羞辱自己。
双眼如火、单手推向苏家姑爷胸膛。
〝不要。〞心系夫婿的苏念蓝脸色微变、伸手制止。
在场的众人只看见苏家姑爷身体踉跄后退、咔嚓一声脑袋突然与身体分离。
好巧不巧正好掉落在、被下意识双手接住的六姑怀里。
望着怀中头颅、从未见过这般的六姑大脑瞬间死机。
〝头。〞牙关打着颤花吐出一词后、脸色煞白扑通晕倒在地上。
下人们同样目露惊恐、几个机灵的丫鬟迅速搀扶起六姑身子。
〝六姑真是太冲动了、这东西我赶着时间制作、易脆的很!〞苏念蓝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厅、接过六姑怀中头颅、几颗齿轮掉在地上哐当哐当、少见露出心疼模样问道:〝娘!快点喊药医给六姑看看、缓解下火气。〞
头好疼!!
苏夫人单手扶着额头、气不打一出来、怒拍桌面骂道:〝用机关术来哄骗家人、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这不孝女丢尽了、看看你干的事简直成何体统。〞
等六姑醒来又要借酒消愁。
修养多年的沉淀也挡不住、此刻郡主的火爆脾气、那个气啊!这要是有外人在场、传出去转眼成为京都笑谈!
〝我只是实话实说!〞苏念蓝疑问。
〝还敢顶嘴?〞苏夫人河东狮子吼!
〝念蓝丫头这事先不提、那个男孩去哪了。〞
关键时刻苏林指出问题的中心、止住了自家夫人的咆哮。
苏夫人小口张开、愣了愣。
〝快……快去看看姑爷去哪里了。〞
〝我估计快出城了吧、娘加把劲能追到。〞苏念蓝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零件、极为专注头也不回道。
苏夫人头瞬间不疼了!
这肝开始疼起来了。
……
完全不知道苏俯嘈杂大乱的姜湘南、此刻正盯着桌上的物品发出疑惑。
那物品长约一掌、厚约一指、灰不溜秋形如板砖!
〝这是吃的。〞姜湘南再三询问、鼻尖仔细嗅味倒也有麦香散发。
〝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复、姜湘南拿起放在手心掂量。
重量也与板砖接近、拿去拍人脑壳都能见红。
苏思桥接过板砖、顺便砸碎桌面上几枚坚果、捏着果仁碎丢入口中没好气道:〝这里面用不少金鳖肉泥混制、你的身体血气不旺、吃这个正合适、拿着吧。〞
望着木质桌面刚砸出来的凹洞、以及完好无损的板砖状干粮、姜湘南感觉喉咙莫名的刺疼。
兵修十二品燃血铸骨、想要突破最好的滋补就是吃、日积月累大量的肉食滋养、也亏原身家庭有点小钱、养得起。
巨大的饭量也带来了兵修的消化能力贼强、据说高品兵修连山铜铁丸都能消化。
区区硬饼当真……叹气、总归是一番心意。
牙口贼好的他用力咬下小块、生嚼石子般咔嚓咔嚓、仔细咀嚼细腻方才下肚。
〝什么味道!〞看姐夫吃相挺香、勾起了苏思桥的好奇。
你家盐是真货……姜湘南面不改色心中吐槽、解开水囊喝上大口:〝香的很、尝尝!〞
齁咸的很、真是闭着眼加、过分!
苏思桥别过脑袋翻了个白眼、青春的气息自然散开、刚刚对方言语上一点恶意被她捕捉、很显然对方没说实话。
其次更相信自家家母厨艺、生命维持餐只考虑效果不考虑口味。
大概过了几分钟、姜湘南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下、翻开珍绣帘望向外面。
未到午时就已经太阳通透。
有些炽亮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不由得眯起双眼缓解不适、环顾四周。
碎石布满的小道、两侧杨树耸高、远处的村落模糊不清。
正应了那句古话、荒山野村杀人地、草高人少好埋尸。
说好的包车到家、你这妮子不讲诚信还是咋的!
〝怎么了。〞苏思桥问。
〝小姐、阿大阿二他们说要休息片刻、跑了大半天。〞四月跳下马车、从后面拖出饲料细心喂养。
两匹骏马低下头颅亲昵的蹭自家小主的头发、咀嚼着饲料。
事实上、连续不断让马高速奔跑、不加以控制都会让马最后力竭而忘、能够长时间奔跑带着车厢足以看得出这马厉害!
姜湘南见她如此费力、上前搭把手帮忙、结果这毛畜生鸟都不鸟自己、对自己递来的草块完全不搭理。
〝姐夫、她们只认我还有四月、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苏思桥见他胳膊举得老高、忍住不笑。
两匹马像是听懂了人话、同时甩头打了个响鼻!
……
头顶破烂的乌棚只剩下小半、继续发挥功能遮挡阳光。
手中怀抱雪白大鹅的中年人、不停地安抚闷热天气下有些烦躁的宝贝。
下月初某个富家太奶过七十大寿、其后辈重金收购南沼白鹄。
一共就抓住三只品相完美、两只半路死亡、剩下这只在他心里可不能有啥闪失。
白花花的银子。
给了十五两随行、粗胖的镖头简单的说些注意事项、就安排他呆在最后面的马车货物上、只管饮水不管伙食。
找了个较为舒服的位置坐下、加上之前呆在这里的。
扫视了一眼、带着孩子的麻衣妇人、以及几个和他年龄相差不多的中年人。
加上其他车辆人员以及镖师、粗略估计也有二十几号人。
黄昏将近、这次走镖并不是急行镖、熟悉路程落脚点的新来镖师、建议镖头去前面的村落休息。
镖头抬头看向头顶已经乌云聚集、暗骂声倒霉、点头招呼一行人前往所处村落。
天空急下大雨、泥泞之地人畜难行、镖头毫不犹豫选择村口不远的破庙休息、门口放置个油皮灯笼。
走镖行规、挂灯代表借宿、各不打扰。
简单查探有无倒塌的危险后、极为麻溜的驱虫熏香。
一行人借着山神庙休息吃食、缓解疲惫。
中年人坐在妇人不远、手里拉着大鹅脚链、从怀里掏出把福豆边吃边喝水。
拖着鼻涕的黄毛丫头孩子心性不怕生、粗布裹体的瘦小身躯极为乖巧坐在旁边看着大鹅、偶尔张张嘴学着大鹅叫声、自个玩耍。
中年人那会不知、这孩子眼神时不时看下他手中的福豆、眼里馋意满满。
暗暗笑了一声、掏出把福豆递到丫头面前、分出小把当着妇人面吃下、这种被糖水浸泡炒熟的豆子平常当做充饥也可。
提醒道:〝不要一次性吃太多、容易胀气。〞
丫头在母亲的示意下这才接过、笑嘻嘻的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孩童嗜甜几下吃的精光、中年人也不在意、又掏出更多福豆。
丫头母亲连忙道谢!!
中年人借此与丫头母亲攀谈起来、原来南部干旱造成今年粮食收成低下、不少地方已经出现饥荒灾民流离。
加之她家身为捕快的男人意外身亡、失去了顶梁柱日渐难熬。
没有办法、索性母女两人变卖了所有、跟着镖局回娘家谋生。
中年人摇头感叹世道不平、拿出随身干粮分出母女二人。
片刻……。
小丫头吃饱了也玩累了、躺在母亲的怀里呼呼大睡。
中年人抱着同样熟睡的大鹅、只感觉今天甚是美妙、刚刚的攀谈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那位妇人偶尔的低头下的腻白风情、重要的是言语偶透露出的腥沾。
想到这一枚福豆从手指缝隙掉落、好巧不巧滚到妇人脚边。
弯腰去捡、手指擦过妇人脚边、仰头口中抱歉:〝小娘子可否挪步、我的豆掉在这里。〞
〝要拿可拿、不必在意奴家。〞妇人脸露微笑、脚尖右划踩在豆上。
中年人心中窃喜、顺手指尖轻捏脚尖、引得妇人嗔怨不已、抬脚离开。
呵……想不到我王福气魅力依旧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