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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 59 章

(六年前)

前一天打电话顾啓洲还说要等两天, 结果隔天就出现在片场。

制片感动坏了,拉着李越郝夸顾啓洲敬业,德艺双馨, 简直想颁个《煎水作冰》剧组劳动标兵奖给顾啓洲。

李越郝和顾啓洲说起这件事时, 他刚和江眠对完台词。

还是江眠前天怎么拍都拍不好的那一场, 他带着江眠走了一遍,听到制片夸顾啓洲敬业,两人对视一眼, 又心照不宣低下头。

现在江眠正自己在一边反复练习, 顾啓洲看他一遍遍走戏,表情放松。

李越郝把制片的话转告他, 本来想看到他羞愧或其他什么表情,但顾啓洲就还只是看着江眠。

江眠嘴瓢说错台词,做了个夸张的捂嘴动作,跳回刚刚的位置,重新说台词。

顾啓洲没忍住笑了笑。

李越郝看顾啓洲笑,匪夷所思:“推了个采访非得回来,今天甚至都没你的戏, 你还笑?”

顾啓洲终于舍得把视线转到李越郝脸上:“采访, 没意思。”

李越郝不解:“那你现在在片场呆着有意思吗?冷成这样在室外一呆一天。”

顾啓洲又去看江眠走戏:“不知道。”

“就是突然觉得那样没意思。”

李越郝跟顾啓洲很久了, 从顾啓洲十七岁签公司就跟着照顾,看着顾啓洲从娱乐圈新人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演技越来越纯熟丶待人接物越来越体贴入微。他也越走越高, 成为一颗再也遮不住光彩的完美的珠宝, 如今被所有人称颂赞叹。

李越郝完全想不明白顾啓洲为什么会觉得没意思。

就像他完全不明白顾啓洲为什么在得到影帝奖后能推掉那么多行程,来拍一个根本不会上映的电影。

现在看他看着十八岁的江眠, 自然想到顾啓洲的十八岁。

顾啓洲十八岁就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了。在娱乐圈四年,拍了不少戏攒了不少粉丝, 被打磨过的珍珠,肉眼可见的前程似锦。

总之和江眠完全不一样。

但确实也比不上江眠。

江眠上个幼儿园哭闹,家里人为了哄他一年给他过两个生日。现在成年了都还有人哄着。

顾啓洲十八岁成人礼从睁眼忙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家里送来的蛋糕也没吃上一口,全分给工作人员了。

现在看他一直看江眠,猜测:“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拍完这个电影,咱们休息一阵?”

说完,他先沉默了。

顾啓洲的行程已经排到明年九月,这个电影拍完大概率紧跟着就去拍另一部。

顾啓洲倒是没拿这话堵他,只是指指保姆车:“外面冷,你回车里休息吧。”

李越郝回保姆车里坐了一会儿,又闲不住出来看顾啓洲有没有水,是不是冷,剧组附近会不会有狗仔……

刚下车没找到顾啓洲,吓一跳。连忙跳下去到处找,好一会儿,发现他和江眠站在片场角落观察一棵树。

江眠满脸骄傲的和顾啓洲说:“你看,我就说它们要发芽了吧。”

顾啓洲笑着点头:“眠眠真厉害。”

李越郝看了一会儿,没上去打扰他们,默默回去了。

顾啓洲说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意思,但很明显,他的表情和选择已经给出答案了。

=

顾啓洲回来后,江眠的演技飞快得到娄盛益的认可。

江眠本人对这件事感到不解,盯着监视器把前后几条来回看,问娄盛益:“哪里不一样吗?为什么这条过了?”

当时正在吃饭。

娄盛益吃剧组统一准备的炒菜盒饭,看江眠和顾啓洲两个有运动需求的人吃低油少盐的健身餐,心情非常愉悦,再加上知道顾啓洲在,就算是江眠不高兴也有人顺毛,于是大发慈悲实话实说:“区别就是,后者你本色出演但和陈越殊一模一样。前者你是在用你拙劣的演技表演别人和你讲出来的陈越殊。”

这句话雷点太多。

江眠一时不知道是气他说自己演陈越殊是本色出演,还是气他说自己演技拙劣。

他气得牙痒痒,最后一跺脚看顾啓洲,气呼呼的:“你看他!”

顾啓洲顺毛:“没事,我觉得你很会演。”

于是江眠高高兴兴低头吃之前根本不会吃的健身餐。

接下来剧组演员陆陆续续到齐,几乎每天都在拍戏。

这周拍陈越殊和父母的戏份。

陈越殊出生在很常见的中式家庭,父亲赚钱养家母亲操持家务,可以共苦不能同甘。所以在父亲赚到钱后,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一月回不了一次家,回来就无休止的争吵。陈越殊很小的时候害怕他们吵架,哭着求他们不要吵,但没用,求过母亲离婚,母亲说我是为你好,离婚了钱就都给那些私生子了。

大人的不愿意总要找个理由,或真或假,如果能推给孩子,那更是无懈可击。

但陈越殊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小孩子带着很贵重的东西,其他小朋友会想拿来玩。有好的小朋友软声软气商量用自己的玩具换,就也有坏的小朋友武力抢夺。陈越殊在学校被抢了玩具挨了打,回家告诉妈妈,妈妈就带他去找爸爸。爸爸护住身后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质问他为什么花那么多钱买那么贵的玩具,知不知道爸爸赚钱多辛苦,他要再这么乱花钱就不会给他一分钱。

后来陈越殊就学会了打架。

前面小孩子的戏份是第一视角拍的,都没有小演员来饰演小时候,镜头全程从父母演员的小腿那边拍。

拍完娄盛益就叫江眠过去看,让他体会陈越殊的情绪。

江眠毕竟生活在一个和陈越殊截然相反的家庭环境中,之前看剧本体会情绪,只是上帝视角的生气丶作为演员轻描淡写的一句原生家庭的创伤。

但现在每天看第一视角拍出来的画面,代入陈越殊,他觉得心里好像住了只刺猬,怎么都难受,又胀得疼。

总之陈越殊这么长大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爸回家给他过生日,陈越殊前一秒还拎着蛋糕带着细微期待推开家门,后一秒看到家里一片狼藉,两个人打成一团。陈越殊把蛋糕扔在地上,转头走了。

这天江眠要拍的就是这一场。

走戏的时候还好好的,徐涛夸张的夸他演的非常好,尤其是情绪爆发,又因为这么多年习惯了所以很快清醒,这里的处理非常细腻非常棒。

然后道具老师送上来蛋糕。

非常不巧,和顾啓洲那天晚上拿给江眠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八寸,一样的堆着奶油做的花朵,一样用果酱写着生日快乐。

江眠就舍不得扔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蛋糕,在娄盛益喊开始前,跑过去和他商量:“我能不能不扔蛋糕?”

“为什么不扔?”

看各方面都调适好了,娄盛益用下巴指指镜头,“先拍一条。”

江眠只好过去,他调整一下,入镜,拎着蛋糕吊儿郎当往家走。

陈越殊已经当了很久问题少年了,现在走路也没个正形。

可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提着蛋糕的手始终很稳,甚至打开门时微擡胳膊,没让任何东西碰到蛋糕。

然后他看到房间里撕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镜头适时推上来给特写。

愤怒丶委屈丶暴躁丶失落各种情绪参杂,陈越殊咬紧牙关,最后归为厌烦。

他也顾不上蛋糕,狠狠一脚踢上门。

门再次关上,内外三个人再次成为两个世界。

陈越殊转身就走。

“卡。”

娄盛益叫江眠,“不扔蛋糕你就拿门出气啊?”

江眠放下蛋糕,自知理亏没有犟嘴,问:“演的还行吗?”

娄盛益点点头,又拧着眉叫淮究来看,问他觉得这样改怎么样。

淮究正看监视器呢,江眠主动提议:“你要是觉得情绪停在这里接不上下面的,可以再拍一个我自己在外面吃蛋糕的画面。我尽量演得像败犬。”

娄盛益略一思量,点头准了。

陈越殊提着蛋糕走到马路边,漫无目的走了很久,随便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把蛋糕放到一边。

两秒后,他粗鲁扯开蛋糕上的丝带,把盒子丢到一边,拆开餐具包装,只拿出勺子,把蛋糕上“生日快乐”四个字涂成一团。

娄盛益对江眠这个改动有点满意,又叫其他人去看。

原本站的很远的顾啓洲也被叫过去。

他裹着棉服走过去,路上经过还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江眠。

江眠已经在吃道具了。看到他经过,伸手拽拽他的棉服下摆。

在顾啓洲俯身看过来时,他飞快挖一勺蛋糕,放在顾啓洲嘴边。

要减肌控脂,道具组准备的蛋糕是植物奶油,影响代谢,底下的蛋糕坯全是碳水,吃完会肿……

各种念头在心里一一闪过,顾啓洲看着江眠亮晶晶的眼睛,还沾着一丝奶油的嘴角。张嘴把勺子里的蛋糕吞进去。

看顾啓洲吃下去。江眠又挖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对顾啓洲笑。

顾啓洲也笑。拍拍他的头接着往前走。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守护着同一个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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