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实战演技班》录制结束后, 刘十一回家埋头写了两个月的剧本，之前已经写好的剧本，重新打磨非常耗时耗力, 他写得脑瓜子都疼了, 还有接着应酬跟着拉投资, 还要操心演员。

昨天熬鹰一样和当红明星经纪人轮着喝，人家从各个城市飞过来，好声好气商量, 说就吃一顿饭, 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去了。辗转喝了六轮, 后半夜才回去，蒙头睡到下午才起，就又被助理打电话叫出来，来见他的制片人。

顾啓洲倒是一如既往的体面，即使七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是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又坐车一小时才到他的工作室，也是黑t黑裤背着包, 头发有些散, 坐在他那个狭小工作室的椅子上, 不像是来谈工作，像是在拍商业大片。

这么大的咖这么厉害的脸和演技, 偏偏自己电影里没有可以给他演的角色, 要让他来做幕后。

刘十一遗憾至极，踩着拖鞋给顾制片汇报了目前工作进程。剧本丶主创团队, 还有一些找到自己这里来的演员。

刘导眼皮耷拉：“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主要的几个演员我心里有了大致人选, 都是之前合作过的，演技绝对没问题，顾制片要去和他们公司联系，别到时候撞了行程没时间。”

“当然没问题，但其他演员该试镜还是要试的，毕竟我们需要综合考量演员的实力和他背后的粉丝量。”

“你不会也告诉我你要塞几个流量明星方便拉投资吧？”

顾啓洲点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能会。”

即使从半年前刚见面就开始筹划这件事，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刘十一还是吃惊：“不是吧顾影帝，你们这种演员转型做制片，不都应该高高在上只想搞艺术吗？现在考虑能不能拉投资，是不是太俗了？再说，您这么有钱，真的不投一点？”

“我不会牺牲电影只要流量，但如果演员演技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当然还是要考虑这些。”

顾啓洲笑笑，“至于投资，实在拉不到的话我会考虑的。”

“真的不用考虑流量。”

刘十一指指自己，“我有固定观影人，你第一次做制片粉丝一定会去看。再说我们看中的男主角，现在很红。”

他不是那么确定：“是红吧？我身边不怎么追星的人都刷到他的视频，楼下咖啡店都是他的立牌，客串的电影票房近四十亿，这不能算是没流量吧？”

“首先刘导还没有正式向你看中的男主演提出邀请，他可能没时间参演，其次，他之前没有做过主演，我们不能确定他能不能扛票房。”

“干嘛要他抗票房，要他扛票房还要我们干什么？”

“如果他扛不了，就更需要找一些能扛住的演员来作配。 ”

刘十一纳闷：“《实战演技班》你都坐在导师席了，还劝着娄导不要给他投票让他刷下去，我以为你是不想让别人骂他皇族，现在拍电影就要找其他流量给他作配，你不怕别人骂了？”

顾啓洲笑：“刘导在节目里都直接说了江眠是你偶像，邀请偶像来拍自己电影，给偶像最好的配置，有什么问题吗？”

刘十一啧一声：“这和《实战演技班》夺冠也没冲突啊，那天只要娄导投了，我马上也投他。”

“我没那么大能力劝娄导改变主意，娄导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投他，我只是说了我自己的想法。再说他在网上热度已经够了，得冠军也就只是个名头，节目组说的所谓大制作的主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还占用他的时间，不如刘导亲身打造的剧本来得实在。都要当皇族的话，不如利益最大化。”

刘十一敬佩：“这种心机算尽的样子，你真的很适合当制片。”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晚上，刘十一从下午醒来都还没有吃饭，现在起身，问顾啓洲：“制片要请导演吃个饭吗？”

“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你想喝酒吗？”

顾啓洲想了想：“买点也行。”

刘十一找出车钥匙：“外面人多，去我家里，随便买点什么东西，晚上喝一点。”

他宿醉，现在不舒服，自然把钥匙扔给顾啓洲。

他找出自己家，导航给顾啓洲，顾啓洲认真看了地图，开车去。

刘十一：“我们路上找个烧烤店买点串串和啤酒，再买点其他下酒菜。”

路上顾啓洲把车停在一家商场门口。

刘十一茫然：“干嘛？”

“买点饮料，我不喝酒。”

顾啓洲这么说着，左右看看，“你先下去，负一楼是超市，你去那里等我，我先去停车。”

什么毛病……

烧烤摊又不是没有饮料，还非得来超市买，超市的饮料更好喝啊？

刘十一踩着拖鞋进入商场，根据顾啓洲的提示下负一。

扶梯缓缓往下，他有一瞬间疑惑，明明这是自己家，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顾啓洲应该没怎么来过，他怎么知道负一有超市啊？

扶梯到底，他踩着拖鞋迈进超市。

第一眼先看到蹲在货架前，认真摆放促销商品的那个背影。他穿着超市统一的黑红色工作服，还穿着围裙，蹲下来时肩胛骨要飞起来。旁边几个pd正在跟拍，镜头上贴着节目名称的贴纸。

怪不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制片知道这个商场底下有超市。

怪不得他停在这里让自己先下来。

刘十一看看自己的背心短裤拖鞋，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自己找的制片人。

=

超市永远有那么几款泡面，买一大袋会送瓷碗。

江眠勤勤恳恳把泡面摆得整整齐齐，小声对跟拍镜头说：“离下班还有最后二十分钟，让我们拭目以待，今天会不会有人，把我最喜欢的这个小黄鸡的碗带走！如果今天还没有人买，我就把它带回家。”

他刚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刚刚摆好的小黄鸡碗。

江眠吓一跳 ，连忙往旁边挪挪，回头看过去。

刘十一拿着泡面问他：“录节目呢？”

江眠惊喜：“刘导！”

他指指镜头，夸张的介绍新综艺，又说自己已经录两天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他。

刘十一点头：“我也没想到，早知道会有镜头，我就收拾一下了。”

他看看自己的着装，再想想顾啓洲的衣着，皮笑肉不笑。

江眠安慰：“没事，就是来逛个超市嘛。”

他非常专业，“这么晚了来买什么？我现在知道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保证能马上找到你想要的！”

刘十一：“饮料。”

江眠带他去饮料区。

刘十一看着他，询问：“你这个节目要录到什么时候？”

“超市十点关门，关门后大概要开一个十分钟的短会，然后就可以下班了。”

“明天几点上班？”

“超市八点开门。”

刘十一震惊：“八点就上班？一直上到十点？”

江眠也震惊：“我们正经工作，八小时工作制！从下午一点开始上班，然后五点到八点可以随便找一小时休息。”

“哦哦。”

刘十一松一口气，“现在不就快下班了吗？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啊，我吃过了，这商场楼上有家拌面，味道很不错，我已经吃好几次了。”

“没事，就当是吃个宵夜。”

看江眠答应，刘十一摆手，“那你不用管我了，去做你的工作吧，我在这里溜达溜达消磨时间等你下班。”

“这边有休息区，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一会儿顾啓洲也来，我和他干坐着还挺尴尬。”

江眠一顿，也没问刘十一为什么顾啓洲也来，只慢慢点头，想随便找个货架整理东西。

也就是刚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顾啓洲。

镜头也拍到了，现在再装作不知道就太刻意。江眠上前，和顾啓洲打招呼：“顾哥。”

顾啓洲也和他摆手，又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这才问：“还要录多久？”

江眠看看时间：“大概二十分钟。”

“一会儿一起吃夜宵？还有刘导。”

江眠点头：“好。”

他问，“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我去看买点饮料……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江眠摇头，又叮嘱：“超市十点关门，你快去挑选吧。”

越过顾啓洲，他随便找了个货架，把上面的东西摆的更整齐，但本来就很难熬的最后几分钟变得更难熬，他左右看看，最后对上黑漆漆的镜头，自言自语：“顾哥和刘导一起吃饭诶，他们关系很好，我去蹭一顿饭。你说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带过去？买瓜子？花生？辣条？”

十点超市关门，又开了小会，组长总计今日工作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又说了明天工作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快就让他们回去。

江眠和身后扛着摄像的pd告别，让他们先回去，自己一会儿再回酒店。看他们走远，拿出手机给顾啓洲发消息。

很快一辆车的车窗打开，刘十一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江眠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去。他把手里拿的袋子放到一边，说：“我买了点熟食，都是今天现做的，很新鲜。”

刘十一主动开口：“好，我们打算再去买点烧烤吃，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江眠摇头：“烧烤就好。”

顾啓洲专心开车，他坐在副驾驶座后面的位置，只能看到顾啓洲大半身体。于是收回视线和刘十一说话：“很久没见刘导了。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刘十一解释：“我家在这边，《实战演技班》录完后我一直在家写剧本。”

江眠赞扬：“哇，那岂不是很快就能看到刘导的新作品了？很期待。”

但刘十一家在这里会来这个超市当然没问题，顾啓洲为什么会来？《实战演技班》刘十一开玩笑说让顾啓洲给他演父辈角色，顾啓洲不是拒绝了吗？还是说没有聊工作，只是两个人关系好到可以跨城约夜宵的程度？

江眠乱七八糟的想着，听到刘十一说：“只是期待吗？你想不想来演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