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战年-24

让人那么熟悉的背影，特别是他背后永远背着的一截棍子，夜箫没有看清楚他的一张正脸，但这个人她不可能认不出来。虽然巫国上下人全部被杀，但那天修并不在。但即使如此，凌尘烟也基本不可能放夜箫和她的老朋友去叙旧。

修从火族安全离开后，夜云布才转身正打算往回走。那一会也够悬的，不过好在刚才凌尘烟没有怀疑起什么，她松了口气，正要走进火族。

“他是谁？”凌尘烟问道。

凌尘烟虽然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谁，但是夜箫的目光让他感到有些危机。这危机就好像会侵犯他的利益一样。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夜云布严肃地转身说道，“孟云阳派来帮忙的。”

夜云布又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过……多过来一个人也好，我让他去帮忙去了。免得夜明歌那家夥一来，我们却什么准备都没有。”

“你确定能放他去对付夜明歌？”夜箫试探地问道，“有胜算吗？”

夜云布当然这知道。让修去单挑夜明歌，他基本是毫无胜算的。就算孟云阳给予了他一把夜国的武器，他也还尚且不会用。而同时夜明歌也有夜国武器。

除非有个计划，让夜明歌都琢磨不出来。

“我自报了名字。我相信，比起杀他，夜明歌应该会更想来见我。”夜云布冷笑一声，“我确定他会来。先进去吧，然后等着。”

没有追随者的火族，陷入了一片荒诞。夜箫走过去摸了一下圣坛边上的碎石块，碎石块上面更多的是灰尘，而没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夜箫捡起石头问道，“占卜师好像没有把这些东西带走的意思。”

“的确没有，可能是她觉得即使带走也没有用吧。”

火族重生，是更看重机关造术的。关于这一点，夜明歌和凌尘烟更清楚怎么做。在这里多馀的碎石就是多馀了，拿回去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我记得高塔里有休息的地方。快要入夜了，你们要进去休息吗？”夜云布擡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说道，“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夜箫知道夜云布的用意，只好抓住凌尘烟的手将他拽进了高塔里面。

高塔虽然外面看起来很庞大，又坚不可摧。可高塔里面的空间封闭且也不太大，墙壁上的黄土大概有几层厚度。

夜箫随手捡了一根木块，往黄土里面一杵，深不见底。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闷闷不乐或者心不在焉，刚杵进去的木块被她扯出来用力甩在地上。

凌尘烟被带出来的灰尘甩了一身脏兮，他用手拍了拍裤腿上的泥沙，回头看了一眼夜箫后说道：“坐下。”

“不用，我出去站一会。”夜箫回答说。

凌尘烟打算怎么让夜箫冷静下来？她后来一直没想着这些事情，是他当修已经死了。可关键时候他又出现在这个地方，还能指望夜箫不闻不问？

“你能确定是他？”夜箫叹了叹气。

她不同了，是说对凌尘烟的感情不同了。

“我当时在巫国，看着他出生，能认不出来吗？还能有假的不成？”夜云布反问道，“如果你连想都不想是他，何必跑出来问我？”

关键是，夜箫能在凌尘烟和修之间有个抉择吗？凌尘烟还暂时不知道他是巫国后人，如果知道肯定就不是现在这种结果了。

孟云阳劝他放弃复仇是对的，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赢谁输用不着说。

“那小子好在是最近几年一直在跟着孟云阳办事，孟云阳是夜国武器管理者，凌尘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痛下杀手打死他的徒弟。”夜云布仍然在分析什么，然后笑了笑转身对夜箫说道，“你觉得呢？”

夜云布好像在提醒什么？

修只知道他的仇人是夜国战士，如果夜箫念着凌尘烟，何不直接把帽子扣给夜明歌，正好他也享受这样。

不到一里外，仿佛有些声音，但仔细听上去似乎又比较像是幻听。夜间这里颇为寒冷，夜明歌不会找不痛快。第二日才到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半盏茶时间过去——

“你先回去吧。”夜云布喊了一声。

当下夜箫正要回去，却忽然听见有马蹄声音传来。声音较远，但她来听还是一清二楚。马蹄的声音至少有很多个人，大概是个大部队。

“等下，有人在过来的路上。”夜箫小声说道。

听动静，有点像是往这边来的。

夜云布自然是没有听到那些声音，估计是夜箫精灵耳朵太过灵敏，只不过目前还分不清楚敌我。大概率不会是夜明歌，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追随者。

夜云布一摊手，袖子里面露出来一把战戟。

“阿布，小心些。”

夜云布没理会夜箫的嘱咐，向城门之外走去。马蹄声好像是分散两边的，她便把战戟横过来，越来越近的声音让她提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吁——”

马上的青年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招呼了自己的下手停住。

夜云布在青年下马的时候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战戟，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很是惆怅。夜云布都给他一个机会逃跑了，结果一到晚上这家夥又骑着马赶了回来。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

“她不是追随者。”青年下了马，朝夜云布喊道，“姑姑。”

“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怕姑姑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修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走到半途中忽然碰到一个无赖，打扮的像是追随者，就把他拦截了下来。那家夥好像不太在意自己被抓一样，我担心有诈，就先过来了。”

“顺便，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修举了下手，后面的下手将战马上绑着手的人给踹了下来，“他知道我身上的武器是孟云阳给我的，我猜测他应该是夜国人。”

夜云布偏头往后看了一眼。

果然来了。

夜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