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说道:“你先穿好衣服,我唤人给你备好热水,你再把炎鳞粉清洗掉。”
“好。”
春宴心知现在还不能得寸进尺,干脆利落地松开李月参,背过身去掀开了被子。
李月参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到底还是迟了一步,春宴那洁白如瓷的脊背闯入她的眼帘,她似乎被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给烫了一下,承受不住般也跟着转过身去。
闭了眼,听感就越发敏锐。
李月参能清楚地分辨出春宴弯腰捡衣服的动作,衣料摩挲着肌肤的声音,不知是否是错觉,春宴系带子用了许久的时间,久到那手指牵扯的不是衣带,而是她的神经。
春宴是故意的,故意慢悠悠地穿上抹胸,罩上衫子,系上腰带,偶尔抬一抬眸子,瞟一眼李姑娘露在棉被外的纤瘦的肩膀,眸里的情.欲似潮水涨起,最终还是慢慢回落。
“奴婢穿好了。”
李月参吐出一口气,道:“你先下去吧。”
见她仍背着身,春宴眼神暗了暗,语气不露半点端倪:“是。”
在春宴沐浴洗尽炎鳞粉时,李月参面对前来关心的亓明烽,编了个理由掩饰自己染上竭症的原因,又从聊天中探知亓明烽一点也没有怀疑冯川短暂地离开过石室。
她曾想过要不要毁了冯川的妖丹,最终还是只伤了他的一魄,让他记不得他俩交过手的事,自以为身上的伤势都是因淬丹失败而落下的,也算是对心高气傲的人一次重大打击了。
不毁妖丹不是她过于良善,对着不该心软的人徒生怜悯,而是冯川真正伤害的人是春宴,那么也该是春宴亲手为自己报仇。
她的善良也是有限度的。
这次雪陵峰淬丹一行,失败两人,成功一人。还有一人,谁也不知,只有她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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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雁城亓府,李月参告诉春宴,三日后亓明怜就要返回自己的城池,到时她要跟着亓明怜一齐离开,没了亓明烽的掣肘,她定能飞速成长起来,说不定能在短短五个多月内就爬到金刀之位,扯下婢女那身卑贱弱小的皮。
对此,春宴没有异议,乖巧地点了下头。
原本她并不想离开李姑娘这么长时间,可李月参突然昏厥的场面太过深刻,牢牢根植于她的脑海,唤起她的恐惧,使她不愿再让李月参为她劳心劳神,于是没怎么挣扎就应了下来。
不过是分离五个月,她能忍住。
而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冯川自雪陵峰回来后,就一直卧床养伤,身上的伤口倒是其次,只是淬丹失败的挫败感和不甘心让他如被刀磨,怎么也释怀不了,终日捶床怒骂,没个消停。
婢冠梅青端着药水驻足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盘绕在胸口的那股浊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几乎要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坠在她的心头,要把她的心脏往尘土里拽去。
真倒霉,怎么偏偏是她来照顾这人渣。
察觉到自己隐隐有种把杯盘摔在地上的冲动,梅青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力压下翻腾的烦躁之意,调动面上的肌肉,挤出一个客气的笑来,这才跨过门槛,冲床上的冯川说:“冯大人,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冯川瞥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今早西北角方向,什么人在庆祝,摆那么大的阵仗,连我这都听得一清二楚?”
梅青心里叫苦,硬着头皮说道:“是乌时,他邀了一些人喝酒,庆祝……庆祝他拿到了金字牌。”
乌时就是淬丹的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成功的刀妖,而金字牌是坐上金刀之位的妖才能挂在腰间的。
果不其然,冯川脸色骤变,随手扯过什么东西就往梅青身上砸,梅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了开来,手上的药水没有端稳,哗啦啦洒了一地。
摔碎的杯盘和梅青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刺激着冯川的耳膜。他阴沉地抬眼,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对梅青说:“捡起来。”
不容反抗的命令的语气,带着无处释放的恨意和看人受苦的痛快。
梅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不能去触这个霉头。
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她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些负面情绪好像会自我膨胀一般,堵塞在她心口,哪怕一件小事都会勾出她一连串的怒火来。
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怨怼没能逃过冯川的眼睛,他立刻暴怒地上前掐住她的喉咙,黝黑的手指和白皙的脖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骂道:“你他妈一个贱婢,也敢甩脸色给老子看?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就凭你也敢瞧不起老子?!”
“不……不是……”梅青脸色红涨起来,努力去掰他的手指,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挣扎间,梅青的头发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