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
他的双脚,被他的影子牢牢地缠住,半点动弹不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怎么也撕扯不开,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此时,林间响起了另一道脚步声,他猛然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寄希望于自己的同伴,然而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嗬嗬声,像是在竭尽全力对自己的主人示警。
很快,这细微的声响也湮没在寂静的树林里。
另一边,亓明烽追到半途,果然见到那七袋宝兽的身影,庞大的身躯上挂着七个类似于香袋一般的口子,细长的尾巴朝他猛地一甩,瞬间甩出千百根淬着毒的尖刺来,根根飞向他。
他脚步不停,双手在前一推一钩,一股强大的妖力便将那些毒刺席卷至两旁,他好像一把利刃,劈开了潮水,直直地朝妖兽逼近。
妖兽嘶吼一声,猛地抖了抖身躯,从它的七个口子里滚落下来五颜六色的珠子,每一个珠子落地便生荆棘,有生命般疯狂涌向亓明烽,誓要把他搅碎在其中。
“哼。”亓明烽根本不把这些荆棘放在眼里,继续调动妖力将它们一一粉碎。
七袋宝兽固然强大,可他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亓家家主,又岂是吃素的。
正当他与七袋宝兽打得有来有回,后者渐渐落入下风之时,一线银光自他余光闪过,强烈的直觉逼迫他顿住脚步,上身往后一仰,就见一根利箭自他眼前飞速窜过。
“谁?!”他大喝。
无人应声,反倒是那可恨的妖兽被他这一嗓子给激得又吐出不少珠子来。
直至这时,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他与七袋宝兽打了这么久,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他那些手下,都去哪了?
想到这一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有人埋伏在这褚山上,对他这条命虎视眈眈。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立刻捏碎了腰间坠着的玉简,传令给亓府里的刀妖军。刀妖军再快也需得一日,换句话说,他必须撑过这一日,才有转圜的余地。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传令给亓远斯,可他现在对他已然丧失了信任。
他是大妖,想对他出手,必得有万全的准备,绝非一时兴起。
利用七袋宝兽引他上山,又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困住或者杀了他带来的刀妖,这可是大手笔,亓远斯若是没参与其中,那就是个十足的蠢货,叫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布了这么久的局。
撑过这一日,说难也不难,就看对方准备牺牲到什么地步。
大妖不受火息的侵染,这是天然的优势,这些人想杀了他,没这个本事,唯一的办法估计就是耗死他,用一条条的人命来耗尽他的妖力,等到他妖力枯竭时幕后主使再出手取他性命。
他若死了,谁能得利?
亓明烽冷笑着盯住利箭射来的方向,右手往虚空一探,牢牢地攥住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直指对面,全然不顾不远处还在咆哮的七袋宝兽。
想耗死他,没有千八百条人命,做梦。
然而,正当他准备率先发起攻击时,眼底炸起一片紫红色的光来。
他低头看去,却见他立足的地方亮起了一道繁复的阵法,纠缠交错的阵脉正是那紫红色光芒的来由,阵起的那一刻,囊括在阵中的杂草石子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成齑粉,他面色随之一变,眼中怒火滔天。
这不是巧合,他们没那么大本事控制七袋宝兽将他引到这来。
那么,在这座山上,他们究竟布下了多少阵法?!更令他惊惧的是,以他的学识和阅历,竟然看不破这个阵法!
若是冯川能死而复生,对这阵法瞧上一眼,恐怕会觉得万分熟悉。
这阵法使他调动妖力有了阻塞之感,且他开始感受到了一股燥热之意,仿佛四周的空气凭空燃烧起来。
必须尽快破除阵眼!
就在此时,幕后之人走到台前来,亓明烽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妖力朝他倾倒,寒着脸立刻提剑横在胸前,定睛一看——
来者竟是个女人,只模样生得怪异,眉毛浅淡,眼睫成赤金色,而那双眸子似含着烈火,泛着灼烧一切的血色。
她的衣着也很奇特,露出右边雪白的肩膀,那肩膀上纹着一个淡金色的月亮,与她整个人透露出来的妖冶格格不入。
“你是谁?”亓明烽冷道。
那女人不发一语,只扬起了刀,刀刃在细碎轻薄的阳光下闪着足以令人肝胆俱裂的寒光。
刀剑相撞,各自裹挟着磅礴的妖力,刹那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两人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试图将对方的锋芒折断在利刃之下。
“你到底是谁?!”亓明烽咬牙,眼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这女人的妖力竟然不在他之下!
腰带上镶嵌着宥珠,不可能是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