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到目前为止,一共打了三天,还有一天就要结束了,谢言浠的战队打到现在却没有想当初预想的那么好。
即将面临淘汰。
为此,谢言浠在这天晚上显得异常急躁。
戚宁和叶,白二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前一后的去找他谈过了了,可是依旧无济於事。
之后谢言浠的队长也有找他谈过,可效果和他们都一样。
谢言浠在比赛后半场失了手感,险些让他们那场比赛输掉。
那场比赛开始之前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带着一副墨镜的,额角略有一点白白发的中年男人。
刚开始,谢言浠以为是他看错了,可当他回头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
闻不曲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谢言浠的心。
要知道之前他每次回去都不会去见闻不曲,一直都在努力避着他。
同样的这次他比赛,他也没有告诉对方。
那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闻不曲从来就对电竞这种事不关心,怎么突然想起来,来看他的比赛。
谢言浠想了一圈人,最终还是把目标放到了闻谈墨身上。
也对,梨花知道了,小叔怎么会不知道。
一定是小叔告诉他的。
想到这儿,谢言浠无奈的叹了口气。
闻不曲的到来无疑是加深了他的压力,原本他觉得这次一定能拿冠军,现在却有些不肯定了。
如果拿不了冠军的话,闻不曲一定会给他施压让他放弃电竞,回去继承他的衣钵,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没有自由了。
一想到他将来可能会和当初的戚宁一样,谢言浠头都大了。
比赛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被对方打死了。
还有一次他走神了,险些让对方赢了。
他这样不在状态,队友们都看出来了。
比赛结束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回了酒店休息。
如谢言浠所想的那样,闻不曲这次来看他比赛,虽然希望他赢,但同时也希望他输。
只要他输了,他就没有理由拒绝回来。
想到这儿,闻不曲反而有些高兴。
戚宁怀孕了之后,比之前更加敏感,他感觉到谢言浠不对的同时也感觉到闻谈墨有些不自在。
趁他给自己揉腿的时候,低头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正在给小孩按摩的闻谈墨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知道什么。”
戚宁看他无动於衷才不吃这一套:“你是不是跟言浠说了什么,他今天下午的比赛完全不在状态。”
听到这句话的闻谈墨不由得停下了按摩的动作,擡头有些心虚的看着她:“他是我亲侄子,我能对他说什么。”
看着他那双到处瞄不敢看他的眸子,戚宁擡高了声音:“看着我的眼睛,还不说实话?”
看着小孩的白皙小脸上鼓起了腮帮子,闻谈墨就被可爱的不行不行的,这才缓缓开口:“阿宁,你知道的言浠和大哥的关系不是很好,可大哥到底还是心疼这孩子的,只是两个人都太倔,谁也不肯让步。
我不想大哥留有遗憾,於是就把言浠出国比赛的事情告诉了他,或许今天下午是他看到了打个所以才……”
后面的话闻谈墨没说,不过戚宁也明白。
这下看来,言浠比赛不在状态应该就是因为受到了他爸爸的影响。
戚宁想了想,觉得不能让这件事耽误了接下来的比赛,不然言浠一定会伤心的,於是他对闻谈墨说:“既然你是他小叔又是你请他爸爸来看比赛的,那就应该有你来调解。”
“我?”闻谈墨不解问。
“对。”戚宁回答道,“我也……希望言浠能够好好的。”
戚宁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悲伤。
闻谈墨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於是擡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左胸膛处,轻轻说道:“好,我这就去。”
……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那个臭小子妥协?”
听到闻谈墨所说的那番话,闻不曲觉得二弟的脑子可能进水了,好笑的说道。
要老子给儿子道歉妥协,从古至今就没这个道理。
闻谈墨:“大哥,这么久以来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言浠想要的是什么吗?或者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他。”
听到这句话,闻不曲更加不高兴了,摘掉眼镜的一双褐色的眼睛略带些浑浊,眸中似有些怒火:“二弟啊,你是跟个小娃娃谈了恋爱,就不知道长幼尊卑了,我是他老子,应该他跟我妥协,如果这次他比赛输了,他就更应该放弃电竞,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继承公司。”
听到他说小孩,闻谈墨的脸色马上就沈了下去:“二弟只是给大哥提个建议,不想言浠一辈子都和您作对,也不想大哥到时候后悔。”
闻不曲听说过他的订婚对象是个跟言浠年纪差不的男娃娃,爸妈也见过,不过见到之后脸色也不容乐观。
他因为这是二弟的私事就一点也没管,现在好了都管起他来了。
闻不曲:“二弟不愧是商业奇才,这耍嘴皮子的功夫还真有两下子,既然我们想法不同,你就不必多说了,还是回去吧。”
要他给谢言浠道歉妥协,没门。
想到这儿,闻不曲一甩袖子,就进了酒店房间。
闻谈墨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闻不曲回到房间原本想着谢言浠只能给他道歉,他不能给谢言浠道歉。
在房间了走了几回,越想越气,於是就打电话给了苏兰。
没想到,苏兰也反过来劝他道歉妥协。
眼看没人支持他,闻不曲一肚子气就没地方发,於是摔了门出去散步了。
……
谢言浠在酒店了躺了半个小时,想甩掉脑子里的乱想法准备睡觉,可是却没什么用。
还是和之前一样,满脑子都是如果比赛输了闻不曲不让他继续打了怎么办。
心情越来越差,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
后来实在难受的不行,谢言浠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原本想着出门溜达溜达吗,心情能好一点,那曾想没走几步,就遇见了闻不曲,在看到他那一刻,谢言浠撒腿就往酒店的房间跑。
谢言浠看到闻不曲了,同样的闻不曲也看见他了。
原本闻不曲还在想怎么让谢言浠给他道歉,心情还很郁闷,可当看到谢言浠的那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他正想擡手跟他打招呼,哪曾想谢言浠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撒腿就跑丶
这让他原本消失的火气,又‘蹭’的一下往上涨,想也不想直接追上去了。
闻不曲虽然已经不是闻氏的总裁了,且年纪也有些大,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平时没少锻炼,追五个谢言浠都不成问题。
闻不曲追着他一直到他房门前,房门锁着他进不去。
“好小子,你,你给我玩这套!”
闻不曲看着紧闭的房门,生气的说不出话来。
谢言浠也不示弱:“您要是生气,干嘛来这儿找不痛快啊,好好的在国内和那个女人生活吧,干嘛来找我啊,您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谢言浠说话之馀猛地大喘气,他打比赛很少运动,一跑起来真不如闻不曲。
闻不曲:“你瞧那大喘气的样子,连我都不如。打电竞毁的是你身体!”
谢言浠直接回怼:“那也是我愿意,想当初你和我妈没离婚的时候,你管我了?现在装什么好人,恶心!”
“你!”
闻不曲被气的青筋爆起,恨不得冲进去狠狠教训他一顿。
然而就在他要失去理智的时候,闻谈墨的话又突然响起在他耳边。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他和他母亲那件事也是他心中的一件伤心事,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也没有怎么管他,谁知道就……
谢言浠听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戳到他痛处了,於是就继续往下说:“怎么,戳到你痛处了?就那么不愿意听见‘我妈’这两个字,那也是你自找的,你他就是恶心,装什么关心我。
要真的为我好就把你家门上的风铃拆下来还给我,那是我和我妈一起做的,跟你没关系!”
谢言浠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那个时候不管他,现在又来干涉他,还干扰了他的比赛。
谢言浠隔着一扇门不害怕,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往外吐了,越说越激动。
后来说的口渴了才停了下来,他这才听见门外没有声音。
好奇心使他微微打开了一点点门,然后看到了一脸泪痕的闻不曲。
“言浠,对不起,当初是我错了,现在也是我错了。我……我从来就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那样想的,也不曾真正关心过你。
看到闻不曲哭了的谢言浠,也有一瞬间的惊慌,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闻不曲哭,从来没见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样我就心软了吗?你别做梦了。”
谢言浠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难道他哭一哭,他就上钩了,难道他哭一哭说一句对不起,就能真的抹平他和妈妈之前受过的所有伤吗?
“我这次,不是在假装。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喜欢电竞你就去打吧,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明天我就走,不会打扰你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