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那你去的吧,你以前可是每次都去的,这次校长也是点名想让你去的。”
这句话问出来,老何心里那一丝不好预感就灵验了,迟浔指骨里转着的那支笔落下最后一圈,停了下来,眼锋微抬。
他浑身显得懒散惺忪,眼角乌青,像一夜没睡好,视线滑过前面的老何,又扫到旁边些的课桌角,说了句:“不去。”
“啊?”
他略微偏了下头,声音清晰:“我也要准备学校的月考。”
几十道目光全都往最后一桌望来,宋瓷的手指还抓着笔,看着课本。
本来如果老何先问的迟浔再问她,也不至于那么奇怪,但在她说完不去后他也跟着不去,这话就忽然有了针对性好嘛!
这导致他们仿佛变成了全班焦点,那一刻仿佛嗅到了无声的硝烟,气氛更是一触即发。
有些人眼尖,一眼就瞥到了贴在迟浔笔袋上的他同桌的成绩,以及宋瓷宛如报复般同样贴在铅笔盒上的迟浔成绩,还激励似的将分高的那三门拳头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打了个巨大的五角形。
沈鸣直接爆出了一句“卧槽牛掰”,老何心里也在呐喊“小何排的这都是什么狗座位啊”。
人民老教师轻轻咳嗽了一声,战术喝水。
这节课刚好铃响,老何瞬间如释重负地拿着茶杯走出教室,又忍不住提了提唇角,很难不想将这一事件看笑话似的告诉办公室的诸位。
场面松懈了下来,顷刻,迟浔旁边就围了一堆人上来,迟浔早就懒得搭理这些人,非常有先见之明地低头睡觉,沈鸣本来一路狂奔下来,边跑边喊“不是吧浔哥你真的不去”。
那道声音也被迟浔冷漠的后脑勺给打断了,沈鸣只好走开,恰好瞥见了宋瓷的那只好腿,愣了下:“之之,你腿好了。”
宋瓷说:“对呀,昨天刚拆的线。”
她两条腿在椅子下一晃一晃的,轻轻就搁在了椅子的横杆上。
沈鸣和他们离得近,这下恰好看到了他们各自贴在铅笔盒上的特意剪下来的对方的成绩单。
沈鸣:“我趣,神了。”
宋瓷没懂:“什么?”
沈鸣说了句没事,就回位置了,其他人也没过来,宋瓷的手撑着脸侧,这时候得空了,把书桌底下的手机拿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方才那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微信上面,又收到一笔转账,这次更离谱,还带小数点的。
宋瓷注视着那个462.3的数字,应该是在老何说话前就转给她的,她一脸费解地转过头去,迟浔的头还沉在他手肘里,抬也不带抬的。
宋瓷:“哥哥?”
那角落里的人冒出了一声:“我有名字。”
宋瓷:“哦,迟浔。”
迟浔就没再应她了,连叫了几声都没应,宋瓷是真的费解,她的手掌撑着下巴,望着他一颗深趴的头,和他的黑发对视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伸手指戳他手臂。
在发觉戳他手臂没动静后,她改去戳他的裤子,几乎在那一刹那,方才始终安静睡觉的人终于动了,他从手臂间抬起颗头来,后背挨靠上了身后的瓷砖,一只手背贴着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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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由于方才的久睡洇出一道久压的红痕,只是眼睛漆黑微冷,谨慎又满是距离感。
宋瓷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解释一下。”
“这是我剩下所有的钱了。”迟浔说。
宋瓷:“啊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又给我转钱干什么。”
迟浔抿了几次唇,他唇像是很干,垂着眼睛,视线全被睫毛挡着,猜不透在想什么。
宋瓷迟疑:“你。”
她的猜疑猛地被打断了,迟浔说:“不是你之前说买零食。”
宋瓷:?
迟浔:“零食费。”
宋瓷被他说得迷惑不已,她整个椅子转过来,正对着迟浔解释:“那是我请你的呀,你不给了我大几千了吗?那些钱已经购买零食了啊,你钱多是吧?”
迟浔:“嗯,钱多。”
宋瓷:“……”
她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捞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觉得三观没被迟浔震碎,他说他钱多宋瓷本来是信的,但连小数点都发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又望望迟浔,迟浔也镇定自若地回望,没半点心虚之色。
两秒后,宋瓷也接受了她离谱同桌的这个说法,点了收款。
宋瓷服气:“你才是男菩萨。”
迟浔看她收了钱,心里松了口气,原本的负罪感略微减轻了许多,抽出了练习册,开始写作业。
宋瓷非常狗腿地凑上去:“菩萨你要吃什么零食?我去采购去。”
“随便。”菩萨说。
宋瓷打开了购物车,她并不知道迟浔喜欢吃什么,手指刷着。
过了一会,菩萨忽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