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杯口收了回去,那玻璃盏边缘忽然压上了一双小手:“等下,我也要。”
一时不少视线都被因为这道声音转了过来,宋瓷脸上无一丝的说笑意思,认真地看着那瓶百利甜,脸上透出固执色。
沈鸣直接爆笑:“哈哈我就说,浔哥你不该把之之带过来玩。”
迟浔说:“你最好别吧,小朋友不能喝酒。”
“我和你们同个年级。”宋瓷说。
薛冷挑了下眉,随即就替她倒上了。
迟浔的手指卡在她的杯口上,“嗳”了声:“一杯倒的,你喝什么酒?”
“你们不也是高中生?你们怎么还去酒吧呢,还要偷拿弄身份证躲避检查,为什么只说我呢。”宋瓷轻声说,“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自己都没有乖乖听话。”
迟浔顿时笑了,他笑时眉眼舒展,连胸腔都略微震颤起来,仿佛她那句“乖乖听话”是非常好笑的事情,宋瓷被他那一笑弄得眼睛都抬了起来,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
迟浔:“社会上的那么多限制,是只给受限者设置的,只是给怯懦者准备的安全区,在规则之内无视一切规则,与在规则之外重视规则,你喜欢哪个?”
宋瓷知道回答必定落入他的逻辑陷阱,一点也不想理会,她拿起薛冷倒给她的百利甜,喝了一口,霎时,一口凉气直冲脑门,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迟浔脸上才收敛了笑,帮她拍了拍后背顺气,又说:“我给你兑一下吧。”
他从她眼前拿走她的杯子,加了冰块和旺仔牛奶后,又将百利甜酒倒了进去,推回了宋瓷面前,姿态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那杯兑好的百利甜颜色恰到好处,散发着迷人香气。
在迟浔的目光里,她抿了一口,那味道淡淡的奶味,已经冲散了很多的酒气。
迟浔的:“好喝吧?”
宋瓷瞧见他的杯子,不由又问:“你的是什么?”
迟浔察觉到她的意图,脸上的笑敛了,用手挡了一下杯盏:“你当然不能喝我的。”
宋瓷只好说:“好吧。”
“那个酒精度高,你喝不住的。”
“哦。”
他们的菜很快上来,其实粤式餐厅最好是喝茶,但他们不在乎,所以酒也没事。
聊起卷毛要要离开的具体事宜,卷毛不由说了几句:“离开前没能看到语姐的最后一场演出,真是遗憾呢。”
谢语然:“你当然可以回来,你是出国,又不是出殡出家。”
卷毛被堵得一噎,但随即又笑呵呵说:“好捏。”
宋瓷看向不远处的女孩,谢语然不做声地端着酒杯抿着,谢语然的视线散在半空里,略微虚浮着,却隐隐朝着他们那边的,宋瓷注意到了她视线的终点,屡次从卷毛旁边拂了过去,明显是在看迟浔。
宋瓷侧了下头,发现她视线落到的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
迟浔是眉压眼,五官本身就深邃,由于微醺,眸子略微眯了起来,手指压着酒杯,修长指骨还转着杯盏,被冰块显得骨节分明。
“小同桌,你要不要吃兔子啊?”卷毛的手里的银匙在她前面挥了挥。
潘葛笑骂了一句:“缺不缺德啊陈晨,兔子形状的奶酪就奶酪,吃什么兔子。”
宋瓷:“你们吃吧。”
卷毛将点好的多余奶冻分了过去,迟浔前面正好摆了一个,做得生动逼真,卷毛递过来时,两只兔耳朵一甩一甩,在半空里荡了一下,宋瓷看得出神,觉得它异样可爱。
就见那只奶冻甚至连呜咽都来不及,就被人打得震荡了下,在半空一颤,再上面是一只勺子背面。
宋瓷说:“迟浔。”
迟浔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宋瓷手指的正是他勺子正对的地方,迟浔不明所以,以为她想吃奶冻不好意思说,就道:“你要吗?”
宋瓷刚要说话。
一勺兔脑袋就被挖走了,一旁的卷毛握着勺子,掂着半个奶酪做的兔子头说:“你们再点一个呗,一个也不好分,不如给我了。”
对此,卷毛的表情甚至都是有一丝得意的,仿佛自己解决了什么大困难一般。
“别了。”宋瓷说,“你们自己点吧,我吃饱了。”
卷毛:“嗯?这么快。”
宋瓷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还有她手边只喝了一口的百利甜酒,低嗯了声:“我先回去了。”
“你怎么回去?”迟浔说。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宋瓷说。
迟浔站起来原本要送她一程,被宋瓷叫住了:“你和他们玩吧,我下午还要上课,我回去趴一会儿。”
迟浔觉得她这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应下来,其他人却已经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薛冷透出了一丝好笑:“你同桌,脾气够大的啊。”
迟浔眼瞧着那剩下半截的奶冻,也确实是愣了:“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