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我错了
白水水彻底瘫软在地,所有的伪装和侥幸都被撕得粉碎。+1¢5/9.t_x?t\.*c-o·m*
“北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狼狈地爬向他,哭得涕泗横流,“我是一时糊涂!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原谅你?”
宴北霆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白水水的心脏上。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你动了她。”
“所以,你和你全家,都得下地狱。”
他站起身,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冷漠地对保安下令。
“把她扔出去。”
“从今往后,我不想在京城,再看到这个人。”
白氏破产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就成了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
而曾经风光无限的白家大小姐,在一个三流酒会上,被一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强行灌酒的照片,也在网络上疯传。
白水水,彻底沦为了上流圈的笑柄和交际花。
京郊,一处戒备森严的顶级疗养院内。
宴夫人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她面前的平板电脑上,循环播放着白氏集团破产,白水水沦为笑柄的新闻。
每一条评论,每一个标题,都像一把尖刀,剐着她的心。*l¨u,o,l-a¢x¢s-w,.?c*o?m*
她不是在同情白家。
她是在恐惧。
是对自己儿子那份毁天灭地的掌控力和毫不留情的手段,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为了一个楚昔薇,他能让一个百年世家在一夜之间飞灰烟灭。
那她呢?
她这个亲生母亲,因为间接害得楚昔薇差点流产,被他亲手送进了这个名为疗养,实为囚禁的地方。
她曾经以为,只要念念“死了”,只要楚昔薇心灰意冷地离开,她的儿子就能回到正轨。
她错了。
错得离谱。
她亲手推开的,是她儿子用命去守护的唯一。
她犯下的罪,比白水水,重得多。
宴夫人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记清脆又孤寂的声响。
她拿起房间内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而平和的声音。
“施主,何事?”
“静安师太。”宴夫人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异常平静,“是我,柳曼青。”
那边沉默了片刻。
“宴夫人,许久未见了。可是要为佛像重塑金身?”
“不。”
宴夫人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我此生罪孽深重,害了人,也伤了至亲,万劫不复。”
“我想……剃度出家,皈依我佛。”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静默,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阿弥陀佛。佛门是清净地,不是避难所。施主,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宴夫人语气坚定。
“我不是为了避难,我是为了赎罪。”
“我的下半生,愿长伴青灯古佛,日夜诵经,为我伤过的人祈福,为我犯下的错忏悔。”
“求师太成全。”
……
第二天。
一辆朴素的汽车停在疗养院门口。
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尼姑,在宴北霆特许的通行令下,走进了宴夫人的房间。
没有多余的言语。
宴夫人换上了一身粗布素衣,安静地跪坐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
老尼姑拿起剪刀。
“咔嚓——”
一缕精心保养的卷发,应声而落,掉在地上。
“咔嚓,咔嚓……”
剪刀开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曾经象征着身份与尊贵的发丝,一缕缕,一捧捧,散落在地。
最后,冰冷的剃刀划过头皮。
当最后一丝青丝褪去,宴夫人缓缓睁开眼,伸手抚摸着自己光洁的头顶。
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尼姑,终于,彻底崩溃。
她俯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
那不是悲伤,也不是后悔。
那是一种彻底的,与前半生决裂的,解脱。
从此,世上再无宴夫人柳曼青。
只有一个,法号为“了尘”的比丘尼。
女子监狱。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曾经光鲜亮丽的宴家大小姐,宴语,如今像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她的头发油腻打结,身上散发着馊味,囚服又脏又破。
“哥……哥会来救我的……”
她抱着膝盖,一遍遍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我哥最疼我了,他不会不管我的……都是楚昔薇,是那个贱人!是她抢走了我哥!”
起初,她还会哭,会闹,会砸东西,会咒骂每一个从她牢房前经过的人。
她以为,只要她闹得够凶,哥哥就会心软。
只要她坚持下去,总会有人来把她从这个地狱里接出去。
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除了冷冰冰的饭菜和狱警漠然的脸,她什么都没等到。
宴家,没有一个人来过。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姓氏,在这里,成了一个笑话。
“宴语,吃饭了!”
狱警把饭盒从铁门下方的小口推进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宴语猛地抬头,像被惊扰的野兽,冲到铁门边,双手死死抓住栏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狱警。
“我哥呢!我哥宴北霆呢!他为什么还不来!你让他来见我!!”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
狱警早就习惯了,不耐烦地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吵什么吵!吃你的饭!”
“我不吃!我要见我哥!我要回家!”
“回家?”狱警嗤笑,脸上满是嘲讽,“你还当自己是宴家大小姐呢?你哥早就放话了,让你在里面自生自灭。谁也别想捞你出去!”
自、生、自、灭。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宴语的心脏。
她抓着栏杆的手,缓缓松开。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她不信……
她不信哥哥会这么对她……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她突然开始疯狂地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污垢,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楚昔薇!都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