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噗了一声,嫌弃十足。
*
侧脸微痒的风让林羽鹿再度回归现实。
努力缓了又缓,方察觉竟已回到医院,正被学长抱着于路上行进。
这癌症可比烈酒还厉害,一阵一阵的,像是不能自控的断片。
追在后面的小森眼尖:“爸爸你醒啦?”
林羽鹿不得不把脸从秦世肩上缓缓抬起,因自己的狼狈而心生尴尬。
正在此时,小森又喊:“爸爸你看,那里种了好大的树,它快开花了。”
顺着儿子的指引茫然望去,林羽鹿才发现短短小半天,院内就多出一棵极眼熟的古老梨树,恰好在他病房的床边,正由几名园丁奋力填土。
说眼熟并不确切,应当讲是刻骨铭心。
因为这棵树,他曾在孤儿院的窗前从小看到大,算是他童年与少年的全部风景。
“你干什么……”
林羽鹿终于呆呆地望向秦世的眼睛。
“没收过花吗?”秦世哼笑反问:“送花也值得大惊小怪?”
林羽鹿依然安静瞧他。
一时相顾无言。
过期 会吃坏肚子的
多半因为水土不服, 被兴师动众移栽东港的梨树无精打采,每天都会掉落满地雪白花苞。
秦世对此大失所望,三不五时便要下楼训斥园丁, 而本该赏花的林羽鹿倒没太多反应, 因为……他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日傍晚,小鹿抱着崭新的笔记本, 忍不住将改好的剧本稿子读了又读。
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终还是点下保存,关掉电脑的同时也摘掉眼镜, 而后便轻轻摸着猫咪,瞅向窗外的夕阳发起呆来。
观察已久的秦世忽道:“早些休息, 明天该打针了。”
“学长,”林羽鹿虚弱开口, “我要是能好,会想办法把钱还你的,要是好不了, 那也没办法,你只能自认倒霉。”
……
林羽鹿缓慢地投来目光:“太多年, 太多事, 很难三言两语地说清。无论如何,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治病……所以此后,我们是真正的两清,好吗?”
似乎并不想接受这个结论,秦世脱口而出:“你说两清就两清?想得美。”
闻言林羽鹿艰难微笑, 未再言语。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被礼貌敲响。
片刻后,苏薇将吃饱晚餐的小森放了进来, 童言童语瞬间驱走不少悲伤的气息。
“爸爸,你看我今天画的画,是宇宙飞船。”
他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摸出作品。
人无完人,智商很高的小森在美术方面却天赋全无,色彩和线条都堪称稀碎。
秦世毫不客气地点评:“你不说,我还以为画的是垃圾桶。”
小森瞬间怒目而视。
“没关系,”林羽鹿摸摸他的头,“绘画就是自由表达内心想象的画面,你已经很棒了。”
小森哼哼着并排和猫坐在一起:“棉花糖,你往里挤挤。”
林羽鹿弯了眼眸:“它叫棉花糖吗?”
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取的名字,但小森理直气壮:“没错。”
“那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它啊,”林羽鹿认真嘱咐,“还有,必须听爸爸的话。”
小森拧巴起眉头:“我一直都有听。”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爸* 爸,去叫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我不要!”
“林亦森!”
破天荒地被林羽鹿严厉叫出大名,又似感觉到关于离别的不安,小森嘴角一抖,瞬间委屈落泪。
他平日总是嘴硬又坚强,可但凡沾到林羽鹿的事,却很容易便开始哭叽叽。
强忍住五脏六腑的疼痛,林羽鹿恼道:“你能不能让我安心点?!”
……
小森愤怒下床,赌气似的跑到秦世的座位旁边,哭着喊说:“坏爸爸!坏爸爸!”
实在无法接受林羽鹿临终般的托付,但人生第一次被如此称呼,秦世依然感觉到某种微妙难言的羁绊。
他抱起小森失笑:“行了,为什么一见面就要闹?好好休息。”
说着,他便把孩子径直带出门去:“去把逻辑课上了,明天教你踢球。”
交谈声随着关门戛然而止。
林羽鹿缓缓喘出口气来,白细的手指按住猫咪湿漉漉的鼻头,就连笑容都快成了透明颜色。
*
潘多拉魔盒即将打开。
尽管治疗团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制出t细胞的注射剂了,可病人状况堪忧,主治医师对疗效的预估并不算乐观。
他知道秦世这老板难伺候,忍不住于前夜再打预防针:“作为新型治疗技术,临床数据有限,我只能凭借林先生的状况做出最合理的推断,这针注射完毕,癌细胞仅有7%的概率会在3日内开始并持续被消灭——在他能承受副作用的前提下。”
另外93%是什么,秦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