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气追问道:“七爷,您神通广大,难道就没查到什么吗?”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查到了又如何?查不到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查到了又如何?查不到又如何?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是您明明答应过我啊,堂堂沈七爷竟然说话不作数么?”
“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收回手,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沈靖川走到我对面坐下,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不容置疑。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他:“为什么?”
他掐灭香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利落干脆,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我:“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决定。”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我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靖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名单上有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名单?”“重点嫌疑人!”沈靖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沈靖川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如果你还在乎你自已那条小命,就不要再打听任何消息,也不要试图联系他。”七爷,都不愿再相帮,该如何是好。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什么人?手眼通天,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七爷,又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小小的舞女,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我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我颓然的回到了自已的房间,窗外,夜色正浓,夜夜夜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李思成温和的笑容,七爷冰冷的眼神,还有那些军官们严肃的面孔……
“左芯”玫瑰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看到玫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小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关切地问道。
我强扯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眼睛都肿了。”玫瑰说着,拉着我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我眼眶泛红,耷拉着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个李思成的事情担心?”玫瑰试探着问道。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李思成,自打来到这座城市,处处保护我的哥哥,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与那件案子有关,但我知道,一旦他被牵扯进去,后果将不堪设想。而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无权无势,在这个乱世之中,连自保都成问题,又谈何保护他人?沈靖川说得对,那种场合发生那种事情,多少双眼睛盯着。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你啊,就是太重感情了。”玫瑰再说“你不是还有那个……陆军官嘛,也可以试试看。”
我苦笑了下“人家怎么会帮我。不过是一面之缘……只是顺手帮忙,说起来还是我欠他的。”
我茫然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破旧的房子,墙皮斑驳脱落,木质的门窗早已腐朽不堪,被风一吹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我魂不守舍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刚进门,就听到周婶和母亲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
“……这思城啊,一表人才,和你家左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是嘛,这俩孩子,看着着实般配……”
我脚步顿住。
“左芯,你回来了。”周婶眼尖,看到我站在门口,连忙招呼我。
母亲也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左芯,快过来,我和周婶正说你姐姐和思城的事呢。”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了过去。
“说什么呢?”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姐姐和思城的婚事啊。”母亲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俩孩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左芯,你和思城哥也走的近,你觉得他有没有这个心思?”周婶在一旁插嘴道。
我心中一紧,连忙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思成哥的心思。”
姐姐从楼上下来,听到我们的谈话,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她走到我身边,拉着我走到一旁,悄声问道:“左芯?那事你托沈老板问的怎么样?”
我看着姐姐满怀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我不敢告诉她真相,只能敷衍道:“没有,思城哥他……当然没事,已经洗脱嫌疑了。”
姐姐放心的舒了口气:“那便好。”
我看着周婶,和姐姐心中更加难受。我看得出,姐姐对思城哥是动了心思。可是,思城哥现在安危难料……
不管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思城哥,我都必须想想办法。我不能看着思成哥出事,周婶和姐姐伤心。我疲惫地坐在床边,双手抱膝。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想办法救思成。可是,该怎么做呢?我想到了玫瑰的话,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玫瑰的话真的可行。如果玫瑰肯帮忙的话……动用她的关系不知能否找到接近他的机会……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做?”玫瑰拨弄着刚染好的红色指甲,漫不经心地问。她抬眼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想…见见那位陆军官。”我说出了自已的想法,声音有些发颤。
“见他?你疯了?那可是军方的人,跟七爷不是一路的。出了事七爷也不一定兜得住”玫瑰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可他是唯一可能帮到思成的人了。”我急切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