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电话 雨中亲吻
“妈, 梁牧川明天和我一块回去。”时年年听到她妈的问题后,想了想说。
她一个人回家拿着东西比较麻烦,明天回去早点就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她想今天晚上找个时间告诉梁牧川, 那个裴景是她娃娃亲对象,不然她真的会非常心虚。
而且她们一家人都知道, 就梁牧川不知道, 很不好。
梁牧川五官立体冷峻, 鼻梁高挺, 眉眼深邃, 此时正抿着唇, 面无表情, 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此时听到时年年的话, 男人眼中似乎有笑意闪过。
“哦,那裴昭你们今晚要住这儿吗?”时母从善如流, 这个不行,问那个。
她这次打电话让时年年过来, 是为了退当初订亲的信物, 她觉得既然要退信物当然是本人退比较好。
“不住了,我单位分了宿舍。”裴昭擡眸对时母说。
“那裴景呢?家里也有地方住。”时母象征性地挽留挽留。
“时姨,不用了, 我住招待所就行。”裴景说。
时年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拽了拽梁牧川的袖子, 小声得对他说:“你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她都在她妈面前夸下海口了。她怕他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明天急着去部队。
梁牧川不说话。
时年年有点急了,握住男人的手蹭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男人。
“不回去嘛!”她小声说着。
梁牧川被不停地蹭着, 嘴角微扬,低声开口说:“我一会儿去请假。”
时年年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笑了一下,太好了。
“我一会儿陪你去打电话。”她又说。
……
吃完饭后,几人大概坐了一会儿。
裴昭擡手看了看手表,开口说:“天黑了,我和裴景得走了。”
“还下雨不?”时母边说,边去外面看了看,结果外面还在下雨。
“你们两个等一下,我给你们拿下伞。”时母看完后说。
拿完伞,把伞塞到裴景和裴昭手里。
“谢谢嫂子。”
“谢谢时姨。”
“我们送你下楼。”
时家众人把他们送到一楼,看着他们离去。
突然,裴昭打着伞回头,开口说:“嫂子,我明天上午接年年去我宿舍。”
“啊!好。”时母说。
她本来是不想时年年去拿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的,但没想到她这闺女嘴快答应了。
这丫头。
主要是不能和裴景再见面了,她闺女和裴景也算是旧情人了,见面不好。今天她就打算让她归还信物后,就不要在见面了。
但她女婿这个孩子在这儿,亲眼看着时年年归还信物不好,怕他以为时年年和裴景这些年有联系,影响他们的婚姻。
她又想了想,觉得明天这个时间去退还也不错,就没回绝。
时母完全没想到她女儿今天晚上会把一切都说了,包括信物这件事。
“妈,我们打电话去了。”时年年看见时母时母上楼后说。
“行,你们就拿一把伞啊?”时母看到他们就拿了一把伞。
“嗯,我就找着一把。”时年年说。
“哎!你等等,我给你再找一把。”
“不用了。”时年年话音刚落,就拉着梁牧川跑了。
再找一把,就太浪费时间了。
时年年跑到楼梯这边,觉得她妈应该追不上他们了。
松开梁牧川的手,咚咚地踏着楼梯下楼,梁牧川握着伞在她背后走着。
到了一楼,时年年站在原地看梁牧川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伞。
九月微凉的夜幕中,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一阵风拂过,吹起伞下的男人和姑娘的发丝。
“我以前特别喜欢下雨,你猜猜为什么?”时年年拽着男人的衣角,认真看着下面的水坑,随口说道。
“雨声好听。”男人说。
“嗯~不是不是。”时年年摇了摇头。
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雨声好听。
“我高中考的最好的一次考试,就是下雨天。”时年年不等男人再猜,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真的忍不住炫耀。
梁牧川拉了小姑娘一下,让她避开水坑,他又说:“考多少啊?”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路边几乎没人。
“考的第一呀!”时年年的声音带着很大的骄傲。
她觉得自己太厉害了,竟然能在这么多人里考第一,这可是她前所未有的成绩。
当她知道成绩的时候,差点要在教室蹦起来,那天刚好周五中午,下午的课她都听不下去,感觉自己飘飘然要上天,笑了一下午,脸都快笑僵了。
下课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出去,打了一会伞,因为有风,她觉得伞影响她跑的速度,直接把伞合上,淋着雨跑回家,告诉她爸妈这个消息。
跑回家的路上,雨点和她共享喜悦,那天的细节时年年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雨水滴滴答答的响声和落下头上的触感,以及那要飞上天的喜悦。
梁牧川挑了挑眉,真的很惊讶,这么厉害!
时年年不等男人的反应,又继续说,她喜欢和梁牧川说话。
……
两人走在雨天的路上,一起打着伞,时年年说,梁牧川回。
终于到了打电话的地方,时年年接过伞,看男人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请完假,她又看向他。
“怎么了?”梁牧川疑惑地问。
“要不要给徐营长打个电话?”时年年有点纠结,梁定就在徐建国营长家里,打个电话告诉让他告诉梁定他们今天不回来了。
其实以前也有过两人都不在的情况,都是放在张嫂子家,她照顾得很好。
但以前都是提前和梁定说过的,这会没告诉他。
“嗯,可以。”梁牧川说。
“你走之前怎么和定定说的?”时年年看他打完电话后,撞了撞男人胳膊。
“就说来他姥姥家了。”梁牧川说。
时年年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同撑着一把伞,湿润的空气,潮湿的味道,浅浅的呼吸声。
“梁牧川,你上学时候喜欢过别人吗?”时年年好奇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她觉得应该有,虽然梁牧川长得很英俊,身材高大,成绩也很优秀,但他上学时候也是十七八岁的男生,肯定有喜欢的人。
她记得她高中时候的同学,就有几个悄悄自由恋爱的,她看书上说那个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有一次,时年年就围观过人谈恋爱,他们也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就一起学习。
但时年年不仅不觉得没有意思,还很喜欢看,看到面红心跳的,好刺激。
梁牧川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时年年觉得不对劲了,没有的话应该会直接说没有,那不说话的情况是那时候有好感的人吗?
原先两人并肩走着,时年年一下跨步到梁牧川前面,张开手臂挡路。
“不准走,有没有呀?”小姑娘看着男人。
梁牧川看着小姑娘的手上滴了雨滴,把她的手拉回来。
停顿了一下,开口说:“有。”
时年年哦了一声,不挡他了,也突然没有兴趣往下问了。
如果按照她平常的性格,会继续问,比如问那个女生的长相,她的名字,还有梁牧川更喜欢谁。
梁牧川喉咙滚了滚,他看到了小姑娘低头不语的样子,她是失落自己喜欢过别人吗?
那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喜欢他。
梁牧川圈着小姑娘的手腕,往前走。
他突然开口说:“你难过我喜欢别人吗?”
时年年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开口说:“不太难过,我知道这是你的以前,我很大度的,一点儿也不吃醋。”
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梁牧川信以为真,心脏闷了一下,突然把女孩按到路边的墙上,热烈又缠绵的吻在潮湿的空气中若隐若现。
男人一把托着小姑娘的后脑勺,向她吻了过来,霸道且用力,他吮吸着她的嘴唇,舔过她口腔的任何地方。
时年年很紧张,双手推拒着他,梁牧川却把伞扔了,用手掌牢牢攥着她的腰。
她感受到他沾满雨水气息的吻,馀光中看到不断在地面晃荡的伞,雨水浸染了他们的衣衫。
他们在疯狂地接吻。
过了良久,男人的大手握着小姑娘的后背,支撑着她发软的双腿。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
时年年不知道梁牧川发什么疯,突然亲她,要是被人看到的话,会被抓走的。
幸好现在是雨天,是黑夜,路上没有人。
时年年到了筒子楼,快步上了楼梯,梁牧川上得不紧不慢,但腿长,所以一点儿也没被落下。
“回来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时母在客厅里听收音机,看到时年年和她身后的梁牧川都湿透了,她说。
“伞一不小心掉了。”时年年说道。
“怎么那么不小心?”时母觉得肯定是她这闺女打的伞,她好玩。
等等,她定眼一看,她这闺女的嘴怎么肿着。
“赶紧去洗澡。”时母没多想,关心地对他们说。
————
洗完澡后,时年年趴在梁牧川身上,他在给她擦着头发,轻柔的力道让她昏昏欲睡。
梁牧川将女孩湿漉漉的发丝拨开,黑眸深深看着女孩,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时年年半梦半醒,恰好动了一下头,嘴唇碰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在吻额头,姑娘在亲脸。
可能是有事情要说的念头一直在时年年脑海盘旋,她突然醒了过来。
梁牧川正靠着桌子,在喝水,喉结在上下滚动,湿发上的水从他的脸颊,脖子,最后没入衣间。
时年年擡眸,眼睛里满是朦胧迷糊。
她坐了起来,下了床,下意识来到了他身边。
她仰着头,直接开口说:“梁牧川,你知不知道那个裴景是谁啊?”
梁牧川正在想事情,突然看到时年年冒了出来,有点意外,小姑娘竟然醒了,听到这个问题后,他不动声色地问:“是谁?”
“我们俩以前有娃娃亲,现在已经退了。”时年年看他喝水也有点口渴。
梁牧川听到后,突然没有之前那么气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知道她有娃娃亲,却还是主动说了。
男人看了看时年年没穿鞋的脚,微蹙眉,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只是稍微一用力,她的双脚离地了。
他把人放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微微弯了腰,和时年年平视着,问道:“刚才在雨中亲吻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没再问那个裴景的事,她告诉他就已经不错了。
时年年看到他眼泪满是温柔,像是在鼓励她。
她扭脸,想起了在雨中的时候,他好凶,而且她很怕被人看见。
梁牧川笑了一下,看见她带红的耳垂,指腹摸了摸她的脸,很是疼爱。
时年年心跳得有点快,她忍不住看向梁牧川,伸手摸向男人的手,不自觉地磨着他手上的青筋。
她很喜欢他手上的青筋,有时候看着看着,还会脸红。
“我怕被人看见。”她小声嘀咕。
男人笑着擡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好渴。”时年年感觉自己呼吸有点不顺畅了,赶忙说。
“我给你倒,用我这个杯子,可以吗?”梁牧川问。
“嗯,可以。”时年年说。
她不嫌弃他。
“我要喝凉的。”时年年觉得凉的解渴,顺便压压她脸上的热气。
梁牧川嗯了一声。
时年年不自觉地晃着腿,她在想要不要告诉亮牧川明天要退还信物的事。
其实明天她去拿东西,不只因为是裙子,还因为梁爷爷说他找到了一套做泥塑用的工具,非常好,时年年想去看看这次裴三叔带来的包裹里有没有。
时年年接过梁牧川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梁牧川,其实我明天去裴三叔家里,不只是要拿东西,还是因为要退还信物。”时年年咽下水后说。
“信物?”梁牧川问。
“嗯,是当初我爷爷和裴爷爷订我们娃娃亲时候交换的信物。”时年年给他解释。
紧接着,她又说:“就在……就在那个柜子上面,你帮我拿过来。”
梁牧川去把那个小盒子拿过来。
时年年给他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
“为什么当初退亲的时候没退回去?”梁牧川眼神暗了暗,问道。
“嗯……我从头给你说,我姑姑和裴景二叔以前结过婚。”时年年想了想,从头给他说。
“以前?”梁牧川疑惑道。
“嗯,现在离婚了。”时年年把水喝完后,说。
梁牧川:“……”
现在离婚的都少,更别说以前了。看了她姑姑离婚的日子过得不错,不然以小姑娘那么胆小,会敢动不动就离婚。
“为什么离婚?”梁牧川随意问。
“因为裴景二叔外面有别人了,还有个私生子。”时年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生气。
不过幸好,她姑姑日子现在过得不错。
梁牧川听了之后,面色不变,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就是没想到小姑娘家里人也有这样的事。
“对了,你要是有私生子了,我也跟你离婚。”时年年准备往下讲的时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过,她觉得应该不可能,因为梁牧川是一个作风很严谨的军人。
等等,好像作风也不严谨,竟然在外面亲她亲得那么狠,这可是外面,哪个作风严谨的人敢呢?
梁牧川无奈,开口说:“不会。”
他对和别人生孩子没兴趣。
时年年就是随口一说,然后她继续往下讲。
“原本家里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姑姑知道,后来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先找上了我们家的大门,然后又找上了裴家的大门,把我爷爷气晕了。”时年年对这件事印象还挺深的,因为她当时就在那里,知道爷爷晕了之后,特别慌乱无措。
梁牧川习惯性地摸了摸时年年的头。
“大家都忙着处理我姑姑的事,而且我们家的人和裴家的人每次见面气氛都不好。”
“然后你和裴景就赶紧退婚了。”梁牧川猜测,因为上一辈的婚事影响到了小辈的婚事。
时年年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裴景也喜欢上别人了,他喜欢上的那个人也找上我了,就退了。”
梁牧川无语,她们家怪倒霉的,都被人找上门了。
“那为什么没来得及退信物?”梁牧川问。
“就是因为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我爷爷晕了,姑姑他们都不想跟人多接触,大家又都处理着姑姑离婚的事,没想起来。”时年年当时一直不知道有信物这件事,要不然就算大人们都忙,她也有把信物给裴景。
“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裴家已经搬走了。”就是后面再联系,直接寄过去也挺没礼貌的,这东西就是要当面给。
……
说完这些之后,时年年又给梁牧川讲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
“其实我小时候还是裴景的救命恩人呢!”时年年边说边揽住了梁牧川的脖子,双腿环住了他的腰,扑了上去。
“我去床上给你说。”时年年开口道。
“嗯。”梁牧川也想多知道点她的事。“我当时……”时年年躺在床上,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
“这么厉害。”梁牧川夸她。
“也不是啦!当时其实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他也尽了力。”时年年还记得这件事,也记得那个大哥哥。
她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很温柔,很厉害,个子很高。
一只手就按住了那个男人,然后他还让她报了仇。
他抱着小时候的她,很温柔地说:“想不想报仇?”
“想。”小时候的年年拉长声音道。
他似乎笑了一下,开口说:“那你也踢他几脚好不好?”
小年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不停地点头,开口说好。
然后拿脚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