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迟锋速度很快，已经来到他这，熟练将周围头发割断。

“锋哥，你的脸呢？”

洛追看着这没了脸的人，一时竟不知他和“缢”哪个更怕些。

“脸什么脸？”迟锋冷哼，一把将其拉起。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增强了一倍多，根本用不完！

目光扫视周围一团团的头发，忽的有一滩不断蠕动的泥沼吸引住迟锋。

找到了！那里就是这团头发的本体！

迟锋迅速上前，将刀子别在腰间，揪住泥沼周围的头发，拔萝卜一样开始拽里面的东西。

泥里，却有什么在用劲卡着，拉不出来。

见拽了半天没什么用，迟锋索性拔出刀子，一边用劲扯，一边用刀冲这坑里面捅。

看到泥坑里溅起来的污泥里带着猩红色，他手上动作更快，拽得更起劲。

忽然，这泥潭里的东西泄了气，被揪着头发一整个拽出来，竟是个白色肉球，表面光溜溜的。

迟锋盯着这团被扎烂的肉看了半天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像是脑袋却没嘴巴，更像个腌过的水萝卜。

不管那么多，他拿起注射器便插进一块完好部位里。

很快，一管还掺着黑白发丝的红血便灌满了针管。

“锋哥，你的脸去哪了？”

洛追连忙跟上他的行动，跑到身边，再次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脸？”

迟锋这时才注意这话，低头望向身侧的泥坑。

污浊泥水里，一个没有五官的光滑脑袋倒映着。

迟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不好的感觉瞬间弥漫心头，忙扯了块破布缠在头上。

变成这样，定然是那石牌有鬼！

与自己手里的笔记一样，想得到力量，就要付出别的东西么？

“锋哥，这东西解决了，那咱们赶紧回去吧，等拿了无脸牌就出发阳城。”

洛追还记得迟锋在进入隧道之前跟他说的话，甩了甩身上的泥：

“那说不定我们到了阳城能处理污染呢？”

“处理污染？”迟锋被他这一提醒，便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原主。

阳城，是必须要走一趟的，去了那里，或许就能弄清楚他释放弃徒的理由了。

他正这么想着，脑海中又猛地被一阵剧痛侵袭，好像有镊子在挑着神经。

迟锋吃痛倒在泥沼里，一个劲敲打自己圆盘一样的脑袋，又被身边的洛追连忙搀扶起来。

不敢浪费时间，两人踩着地上泥沼，怎么过来，怎么回去。

一路上，洛追搀扶着迟锋，却不敢去看他那颗古怪的头。

迟锋时不时拍拍脑袋，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有些下降。

那个酒吧在哪条街道？需要过几个十字路口？

……

入夜，两人在银灰色月光照耀的街道中穿行，终于回到张子秋这边。

两人来过一次，这回轻车熟路进入最里面的包厢。

房间里，张子秋听到门被推开，随后便看到了迟锋两人走进来。

“效率挺高的嘛，看来东西拿到了？”

张子秋在椅子上伸着懒腰，抬头看着两人：

“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能回来。”

“你隐瞒了很多事情。”迟锋蒙着脸，从口袋里将注射器取出来。

他将注射器扔到桌子上，便要往里走。

“把你头上的东西扔出去，太臭了。”

见两人要进来，张子秋皱起眉头，连连摆手：

“我大概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还不是得益于你的宝贝？”

迟锋冷哼，将头上的破布拽下来扔出去。

这时，跟在后面的洛追才通过侧脸，看到迟锋高耸的鼻梁，惊呼道：

“锋哥！脸回来了！”

听到这话，迟锋松了口气，若是因此脸没了，那更是麻烦事。

他将注射器和平板都摆在桌上，自己则靠在了沙发边，冷哼道：

“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迟锋早已经感到脑中刺痛再次出现，来自弃徒的污染必须要尽早解决。

“看样子，你拜过无脸佛了？”

张子秋打破沉重气氛，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正对着迟锋冷漠的目光：

“我以为你们要和‘缢’打一晚上，怎么说它也是收容物，是有些能力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迟锋猜测，那只“缢”和矿道里面的弃徒在本质上应该是一种东西，只不过是具备了不同的能力。

当然，弃徒的力量，远非这肉萝卜所能及。

“我跟你说话不要时间么？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子秋眼底带着不屑，之后翻开旁边的抽屉。

他按照约定将那块无脸牌扔到了桌边，马上又露出微笑：

“这回我先提醒你，无脸牌不能多用，有副作用。”

“我知道，脸没了嘛！”洛追抢答。

“不止。”迟锋却摇了摇头。

他板着脸，脑海中翻阅自己进入这个酒吧之后的一切记忆。

脑中的画面如同幻灯片一样闪回，不断刷新，终于，迟锋找到了它。

就在不久前，他忘记了从废墟回到这里的路线！

“那种力量会导致记忆丧失对吗？”

迟锋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块牌子：

“我的记性很好，很少忘记事情，走进外环区却忘了酒吧的位置，按此推算，如果我继续使用这块牌子压制污染，会失去更多记忆？”

“仅仅忘了我的酒吧在哪？”

换做张子秋变色，他握着银珠的手不禁加深力道，仍不可置信，自语道：

“这对么？”

迟锋看着对方的表情，索性坐下来。

他正好需要张子秋给出更多信息来判断当前局面。

外面的世界，迟锋一无所知，交织在天空的璀璨霓虹，还有一颗银灰色的太阳，都太陌生了。

更不要说，他还得搞清楚原主到底要做什么，以及他为什么甘愿身陷险境，也要加入那个什么天照会？

但现在，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脑中出现剧痛，像有数根针扎在头上，密密麻麻。

张子秋摸了摸额头，不再想迟锋说的话，对上他的目光：

“头还疼吗？我要先告诉你，一块无脸牌并不能完全抵御污染。”

“我猜到了。”迟锋靠着沙发，对这一切早有自己的判断。

在对抗“缢”的时候，他很明显感受到了无脸牌的力量，但是在使用完那种力量后，被污染的脑袋立马又疼起来。

所以，无脸牌的力量最多可以抵抗“缢”这种收容物的影响。

若是想要搞定弃徒的污染，单单一块牌子所提供的力量，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