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黎郁虽然从小因为身体原因养的娇气点，但性格却是极为要强的，当年发生这些事自始至终他从未低过头，面对流言蜚语，同学议论他没有流露过一丝脆弱，甚至在休学那半年，父母怕他心情受影响，时不时找他谈心，担忧他的情绪，黎郁都没有在亲人面前说过一句委屈的话，他宁愿在深夜一整宿一整宿睁着眼睡不着，也会在白天装作没事人，正常吃饭社交。

那半年痛苦和挣扎的情绪，是他自己嚼碎了一口一口咽下去的，他给自己铸了个钢铁的外壳，外面布满了刺，他独自一人在里面疗伤，拒绝和外界过多的交流。

明明最难熬最痛苦的时候他都没留过一滴泪，却在楼道里闻到熟悉的烟草味时，陡然破防。

黑暗让情绪无限放大，是最好的保护色，静谧的楼道连月色都透不进来，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冷风，黎郁的头埋在男人的胸口，无声的流泪，李景南感觉到自己胸口微微发热，贴着心脏的跳动。

他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慢慢抚着胸前的脑袋，从后脑勺到脖子到肩膀，哄小孩那样，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偶尔顺顺后心。

憋在心里的多年的委屈一旦爆发，像洪水野兽，一发不可收拾，黎郁眼泪流的越来越凶但始终没有出声，口里尝到了血腥味，哪哪都痛，手指无意识揪着李景南的衣服，指尖都泛白。

李景南感受到胸口的人有点不对劲，双手扣着肩膀把人拉开，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线，面前的人不要太惨。

眼睛肿成了核桃，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眼神迷离没有聚焦，脸上嘴角都是血丝，还有不断的血珠从唇瓣往外冒，唇齿始终咬的紧紧的，不出声，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情绪得不到外泄。

李景南看他那样子，怕憋出毛病，凑过去哄着人张嘴，黎郁偏过头，不理人。

没办法，李景南伸手掐着人下巴，把脸转过来，太惨了，从没见过这样的黎老师，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还不敢和大人说。

李景南凑过去，嘴唇贴着嘴唇，舌尖抵着唇瓣，一点一点撬开紧闭的齿缝，温柔又强势，他尝到了血腥味，在黑夜的笼罩下，血管开始隐隐跳动。

黎郁比李景南矮一点，被扣着下巴的姿势被迫擡起头，像在献祭，陌生的触感侵犯领地，开始是抗拒的，黎郁伸出舌头推拒，却中了敌人的圈套，那节探出的舌尖猛的被人勾住，开始了热烈的狂舞。

黎郁本身就感冒低烧头晕晕的，加上刚才憋着气流泪，脑子塞了棉絮似的，混混沌沌，这会被人拉着在楼道索吻，推拒了两下，就提不上劲，全面崩溃，敞开城门任人肆掠。

本来李景南是怕黎郁憋着哭把人给哭坏了，所以才想着撬开这人的嘴，没想到，亲着亲着，开始的目的抛在了脑后，渐渐沈沦进去，唇齿间的血腥味，烟草味还有雨后的潮湿，在漆黑的楼道纠缠在一起，发酵，升温。

李景南猛的松开面前的人，背着光，脸颊隐没在暗处，看不清，声音又低又沈，像在压抑着什么， “黎郁，看着我，我是谁”

黎郁跌在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施施擡起头，眼里含着水光，眼尾染着红，随便一眼就足以勾的人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迷离的眼神飘在李景南脸上，眯着眼似是看不清。

就在李景南以为黎郁认不出自己的时候，黎郁慢吞吞开口了， “李景南。”伸手抚着坚毅的棱角， “你是李景南。”

李景南听罢，呼吸更重了，脖颈的青筋的鼓起，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 “喜欢我吗”

黎郁点点头，像被迷惑， “喜欢。”

“喜欢谁”

“喜欢李景南。”

“谁喜欢李景南。”

“黎郁，黎郁喜欢李景南。”

“唔……”话音刚落，呼吸便被人擒住，跌入无边的欲望中。

两人拉拉扯扯，从楼道不知怎么进的家门，玄关处衣物落了一地，西装裤和休闲t恤混在一起，一路到卧室，野兽的嘶吼和勾人的求饶哭泣声不断从门内传出来。

雨幕渐大，融在夜色里，阳台上的绿植打湿了叶子，垂着脑袋怏怏的，电视旁的浴缸里游着两尾鲜红的鲤鱼，头尾相交嬉戏着，偶尔从水面冒出脑袋吐出个泡泡，听到房间的动静后，又咕嘟一下，钻进水底，像是偷听到什么不得的秘密。

暴雨停歇，天边露出点鱼白肚，晨曦隐在云层后，遮不住将将露出的光线，看样子是好天气。

房间门被人拉开，上半身赤裸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几乎一夜没睡，但精神却意外的好，眼角眉梢流露着餍足，径直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打量一番，拿出鸡蛋和吐司。

早餐做的很快，李景南自己没吃，先托着盘子走进卧室，卧室窗帘拉很的紧，透不出一丝光线，室内弥留着未散的情爱气息，大床上卧着个人，像是昏过去似的，被子盖住腰部往下，上面的皮肤裸在空气中，靠近看，有点瘆人，青紫一片，牙印手指印，脖子上像被狗咬了，到处都是红的，李景南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拧开壁灯，打量了几秒床上昏睡的人。

浑身透露出情爱的气息，像被人吃透了似的，手指抚过修长的锁骨，那里交叠着好几个牙印，李景南记得从正面时，他疯起来就爱咬锁骨，黎郁受不住，哭着说换姿势，换成从后面，又说太大吃不下，嗓子都喊哑了。

睡着的人似乎知道自己正在被打量，被无实质的视线侵犯，皱着眉无意识嘟囔。

李景南凑过去听。

“别，不要了，李景南，真的吃不下了。”

李景南发笑，没忍住，附身咬了口身下软嫩的脸颊。

黎郁被人咬脸吵醒了，眼睛肿的睁不开，困难的睁开条缝，就看到那种放大的狗脸。

下意识推了一把， “别来了，不准来了。”

李景南没有防备，被推开，又像条粘人的狗贴上去，隔着被子整个抱着黎郁，脸贴过去蹭了蹭。

“黎老师。”

黎郁裹的像条蛆，又被人抱着，挪都挪不动，偏偏贴着他的人像什么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开，黎郁怒道， “滚开。”

说完，被自己破锣嗓子吓到了，这还是他的声音吗。

黎郁还陷在自己声音怎么变成这样的打击中，李景南已经放开了他，端过床头柜的牛奶，扶着人半坐起来，小心翼翼， “先喝点牛奶，润润嗓子。”

黎郁腰软屁股疼，根本坐不住，喝了两口就皱眉不肯喝了，要躺下，李景南没办法，掀开被子钻进去，双手一搂，把人给抱到了自己身上。

“李景南，你干什么!”

李景南把人抱好，顺手摸了两把滑嫩的腰腹，一本正经道， “把早餐吃了再睡，我不招你。”

黎郁实在没力气和他争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李景南身上，任由他一点点把早餐给喂了，然后才把他放回床上，拉好被子，在他脸上亲了口。

“睡吧，黎老师，我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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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应该还有，我分开写分开发吧，这章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