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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有缘再见

第43章 有缘再见

“那定然热闹极了。”颂徵的声音很轻, 似感慨又似艳羡地说着。

雪雁知颂徵喜爱热闹,但因摸不准秦瑾昭有无告知她此事,也不敢多言, 只柔声附和道:“今乃陛下不惑之年,定是要比往年热闹些许。”

胸口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涩感, 颂徵无声地笑笑,软腻着开口:“雁姑姑, 我想吃糖葫芦了。”

雪雁不觉舒了口气:“我这便差人去买。”

颂徵慢腾腾站起身, 蓝眸湛湛,含笑温吞道:“我想吃巷角那家的,可否劳烦雁姑姑陪我一同去买?”

“自是可以。”雪雁婉声应下,“颂姑娘无需这般客气。”

颂徵抿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安排好侍卫,雪雁将取来的玄色氅衣披到颂徵肩上。

指尖轻轻抚过氅衣领口处方梅花暗纹, 颂徵将兜帽戴上,遮住了自己的容貌, 又接过雪雁递来的暖手炉, 语气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就是雀跃:“雁姑姑,可能出府了?”

雪雁被颂徵的欣悦所感染, 眸中晕上笑意, 压着唇角道:“颂姑娘,都已安排好,现下便能出府。”

得了雪雁这句话,颂徵顿时喜笑颜开, 一刻也不愿耽误, 提着裙摆迫不及待朝府门外快步而去。

公主府距卖糖葫芦的地有些距离,颂徵揣着暖手炉, 刚穿过一条街巷,便与位矮她些许的妙龄少女撞了个正着。

见人要撞进自己怀里,颂徵反应极快地往旁边迈了小半步,伸手扶住了她。

“郡主!”女子贴身带着的丫鬟惊呼出声。

“唔~”这一突发变故骤然将江漓的思绪拉回,她看着面前算得上是救了她一下的颂徵,不由得舒了口气,露出牵强一笑,率先开口道:“颂姑娘,怎的这般巧?”

确认江漓无事,颂徵收回了自己的手,蓝眸上下将她打量一圈,淡声回了句:“是挺巧。”

江漓笑笑,朝颂徵身后望了两眼,压低声音问:“颂姑娘独自一人?怎的不见殿下?”

“还有雁姑姑。”颂徵抿着唇瓣,闷声道,“锦意回宫了。”

江漓了然,拖着语调“哦”了声,好奇地问:“那颂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去买糖葫芦。”颂徵倒也没瞒着她,又想起今晨司琴好似说过靖安王府递来拜帖一事,当时秦瑾昭拒绝得很果断干脆,那么递拜帖之人必然不是江漓;而江沅一个庶女,递拜帖的可能微乎其微……

轻咬唇腔内侧柔软的皮肉,颂徵思索着等会寻个由头将人给打发走的可能性。

江漓不由分说道:“正巧本郡主也有些馋糖葫芦了,颂姑娘,我同你一道去罢。”

喉咙梗了一瞬,颂徵勾唇浅笑,牵强应了声“好”。

穿过条条街巷,终于来到巷角。

颂徵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卖糖葫芦的小贩。

江漓倒是很有经验,让丫鬟去问问小贩扛着糖葫芦朝哪边叫卖去了。

很快丫鬟传回信息:“郡主,小贩往湖那边走了。”

江漓颔首,看向颂徵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是打道回府还是去湖边看看。

颂徵权衡一瞬,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吃糖葫芦了,着实是馋得紧。

于是几人又朝湖边而去。

隔着老远,颂徵便瞧见了立于湖边渡口处叫卖糖葫芦的小贩。

渡口处的人流量尚可,小贩一时半会儿不会换位置。

甫一走近,江漓便要了四串糖葫芦,丫鬟很有默契地付上银子。

“给,颂姑娘。”江漓将糖葫芦给了颂徵两根。

颂徵接过,转手便分了雪雁一根。

雪雁受宠若惊:“谢谢颂姑娘。”

颂徵浅笑吟吟,蓝眸晕着潋滟水波:“雁姑姑,你该谢漓小郡主。”

江漓轻“啧”了声,笑着打趣道:“颂姑娘莫要折煞我了。”

雪雁忍俊不禁,却还是朝江漓道了句:“多谢漓小郡主。”

江漓装出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忙咬下颗糖葫芦压压惊,含糊不清道:“这糖葫芦还挺甜。”

颂徵捏着木棍,启唇轻咬下一小片外面裹着的晶莹剔透的糖衣,眸光越过渡口一眺,猛然停留在了湖中央的一艘乌篷船上。

瞳孔一缩,“咔嚓”一声,糖衣被皓齿咬碎,唇腔甜味肆意之时,颂徵也确认了躺在狭小蓬船上睡得正熟的女人是谁。

宣羽,那条天天泡在酒坛子里的醉鱼。

额角微不可察地跳了两下,颂徵轻抿舌尖,感受着碎糖尖锐处所带来的微微刺痛感,后知后觉地将目光落到了正在咬第二颗糖葫芦的江漓身上。

江漓被她看得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舌尖一动,将圆鼓鼓地糖葫芦抵到了脸颊一边:“颂姑娘,这般瞧着我作甚?”

颂徵擡手将兜帽往下压了些,煞有其事道:“好奇件事罢了。”

“好奇何事?”江漓咬着糖葫芦,声音更含糊了。

红唇掠起浅浅弧度,颂徵指尖抚上腰间坠着的银铃,不动神色地运起灵气摇了两下,启唇幽幽问道:“你昨夜去月上梢,是想寻谁?”

颂徵手上掐了个诀,空灵银铃声骤然传远,但她周身的人并未听见任何声响。

“额……”江漓打着哈哈,“就寻一个想见的人啊。”

水波纹漾开,湖中央的蓬船动了下。

酣睡的女人被铃声唤醒,撑着疲软的身子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长袍滑落,绯纱勾勒出的姣好曲线若隐若现。

“漓小郡主很想见她?”颂徵状似无意地问。

眸中热切一闪而过,江漓豁达一笑:“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确实。”看着缓缓从湖中央驶来的蓬船,颂徵咬下半颗糖葫芦,轻叹道,“缘之一字,当真奇妙。”

随即,颂徵话锋一转,好奇地问:“近日怎不见庶妹妹?”

闻言,江漓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木着脸道:“江沅前些日……犯了些错,被兄长禁足了。”

那日从公主府出来,靖安王知晓大致缘由后,虽不满秦瑾昭如此袒护一青楼女子,却又怕人诟病,便象征性的罚江沅闭门思过。

江沅倒也老实了几日,偏生在期限最后一天她闲不住,非要带着丫鬟去书坊买什么文房四宝,还好巧不巧与长公主殿下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她是哪里惹秦瑾昭生气了,反正第二日江裕便将禁足日期往后延了一番。

不知不觉间,蓬船已驶了近半路程。

睫羽轻颤,颂徵咽下咬碎的糖葫芦,语气如常地问:“漓小郡主还有位兄长?”

“嗯,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江漓道。

颂徵在心中合计了下,一母同胞,那便是嫡长子,靖安王府的嫡长子,便是世子,亦是递拜帖那人。

不知是不是受秦瑾昭拒绝时的语气影响,颂徵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世子爷失了好感。

江漓一瞬不顺地盯着颂徵湛如蔚海的蓝眸,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颂姑娘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异色眼瞳并不多见,偏生那女人生了双教人冷心冷肺的淡漠灰眸。

颂徵敛眉思索片刻,摇头回道:“不知,我不记得了。”

她这茫然低落的神色,倒是容易误会是幼时家中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愧疚于自己好似揭了人伤疤,江漓歉声道:“抱歉,颂姑娘。”

颂徵一脸费解,全然不懂江漓为何突然同自己道歉。

见她这副模样,江漓更愧疚了。

蓬船终于驶到岸边,宣羽盘着腿,姿势随意地坐在船舱中,绛红色绒袍搭在腿间,眉眼慵懒还倦着淡淡睡意,一双灰眸雾蒙蒙的,尽是冷漠。

听着从渡口处传来的各种声音,宣羽伸了个懒腰,素手抓起绒袍,懒懒地从船舱中探出了身子。

“叮~”踝间银铃发出清脆响声。

宣羽掀了掀眼皮,看着岸上一脸惊喜的年轻女子,不禁蹙眉。

她朝颂徵投去疑惑地目光。

颂徵熟视无睹,咬着脆薄的糖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看宣羽这不作假的反应,感情这是不记得别人了啊。

江漓清了清喉咙,用上了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姑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

宣羽垂眸看了眼脚踝处缀着的银铃,算是明白了问题所在,但眼下在隐去自己身形已然来不及了,她披着绒袍懒懒地靠在蓬船上,眉眼倨傲,漫不经心开口:“你是?”

颂徵直觉宣羽是故意的。

这人在京中呆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江漓是谁。

江漓被她这轻飘飘一问狠狠打击到,仍不死心地问:“姑娘,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宣羽掩唇打了个哈欠,依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我应当记得你?”

江漓:“……”

指尖勾绕起一缕细辫把玩,宣羽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颂徵。

颂徵与她直勾勾地目光相错开,吃着糖葫芦装得是毫不相识的模样。

宣羽蹙眉,不解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那一声铃响是她听错了……

宣羽正欲开口打破沈默,便听一声“宣姑娘”从一侧传来,让她顿生不妙。

开口之人正是雪雁。

宣羽颔首,回以浅笑,凉凉道:“不打扰各位雅兴,再会。”

不看几人是何反应,宣羽裹着绒袍钻进船舱中,快速驶回了湖中央。

江漓呆楞楞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蓬船,神情覆杂,憋了好半晌才憋出口:“雁姑姑,认识那位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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