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弈博看着周巴黎手中拿着的信,疑惑道:“这是?”
虽然他也没有少从女孩子手上收到过信件,但是以周巴黎以往对他的态度来看,这封信是周巴黎写的概率微乎其微。
“高老师下一次借花献佛的时候,不妨检查一下,或许你收到的花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这可不就是。”
周巴黎把信塞到高弈博手里,转身欲走。
“等一下”,高弈博在看到信的内容以后,心下了然,不过对于周巴黎借花献佛的说法,他还想辩解两句,“我并非借花献佛,那本书,是我特意买给你的礼物。”
“哦?是吗?那谢谢你了。”
周巴黎道谢,不过听高弈博说起“特意”,她倒是有了些好奇,“高老师送这么一本书给我,可是有什么深意?”
高弈博摇头,看向周巴黎的眼神灰暗了一些:“你以为我能有什么深意?”
周巴黎摇头:“我若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礼物,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但是高弈博却没有打算放周巴黎走:“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周巴黎有些不耐,请神容易送神难,在某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她实在是脑子抽了风,才会跑到翰黎集团找高弈博还这封信。
高弈博薄唇轻抿,眉头微皱,双眸定格在周巴黎的一双眼睛上,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叙述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那是你想多了。”周巴黎第一时间反驳,撇开视线。
“是吗?”高弈博依然注视着周巴黎,“你可否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
周巴黎耸肩,不置可否。
高弈博继续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猫,我从未喂过它,所以它饿了的时候,即便我母亲不在家,也从来不会过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高弈博便停下来了,只看着周巴黎,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以一种极为荒诞的方式保持着沉默。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周巴黎。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一只猫尚且明白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你觉得作为一个人的我,会分辨不出何为厌恶吗?”
高弈博质问。
周巴黎点头:“说得也是哈,那然后呢?”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高弈博双眉锁得更紧了。
“也没什么承认不承认,而且,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得喜欢你不是吗?”周巴黎看着高弈博道,“再说,就算是人民币,也无法做到让人人都喜欢的地步,更何况”
高弈博看向周巴黎,稍显无奈:“那终归要有一个理由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并不曾记得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让你厌恶至此。”
“听我妈说,你不喜欢吃洋葱,为什么?”周巴黎想了想,对着高弈博问道。
“这不一样。”话已至此,高弈博并不打算放过周巴黎,“你心里很清楚,这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那是你认为的,在我看来,我不喜欢你,和你不喜欢洋葱,是一回事。”
周巴黎认真道,“你觉得洋葱会因为你不喜欢它就过来找你的麻烦吗?”
“那自然是不会,也不能。”高弈博感觉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你于我来说,就像是洋葱对于你的意义,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高弈博不作声了,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弹。
周巴黎随即离开,在走出去很远的距离以后,她听到一个声音,是高弈博的:“但是,如果在你看来很是讨厌的洋葱,喜欢你呢?”
周巴黎站住了,内心涌起惊涛骇浪,那一刻,她很想加快脚步,一下子消失在高弈博面前,可是她没有,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像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一样,慢慢消失在他的眼前。
几天之后的午后,宋贤筠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对着周巴黎疑惑道:“小黎,你前几天去翰黎集团了?”
周巴黎点头:“是呀,怎么了?”
宋贤筠微微一笑:“去找弈博那孩子?”
“咦,神了,这您也知道?”
周巴黎解释,“您还记得高老师送我的那本书里,夹着一封情书吧?我想着好歹是人家姑娘的心意,被我看了已经很不好了,怎么着也要拿给正主不是?”
宋贤筠闻言笑容更甚:“是吗?”
周巴黎看着母亲脸上的姨母笑,感觉怪怪的:“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宋贤筠抬起头看向周巴黎:“现在公司里可是都传遍了,都说你喜欢弈博呢,那封信原本就是你写的吧?”
“妈,您没事吧?”周巴黎惊讶地看着母亲。
依照前世的事态发展,宋贤筠本应极力阻止她和高弈博在一起才对,怎么这一世倒是开始推波助澜了?
宋贤筠给了周巴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哎呦,小黎,不要害羞吗,你妈我也是从你们那个年纪过来的,我懂,你待弈博和旁人很不一样,我和你爸都能看得出来。”
周巴黎慌了:“您和我爸都看出什么来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是讨厌人家,却想不到你是喜欢人家,罢了,正所谓儿大不由娘,我们很开明的,弈博那孩子很不错,稳重,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将来有他照顾你,我和你爸也放心。”
宋贤筠对着周巴黎道。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妈,您怎么乱点鸳鸯谱呢?再说,我才多大,这大学不好没念呢?”
周巴黎急眼了,“这都哪跟哪呀。”
宋贤筠微微皱眉:“我乱点鸳鸯谱?你给人家弈博写得情书,在整个翰黎集团都传遍了,怎么,现在不承认了?”
周巴黎挫败:“那情书不是我写的,您怎么就不信呢?您听谁说那是我写的?”
宋贤筠停下手上的动作:“这可就奇怪了,那怎么瑾瑜说,弈博说那封情书是你写得?你给弈博情书的时候,没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吗?”
周巴黎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正主说,情书是她写的?她这是被将错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