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一滴滴，侵入她的内心，永远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她似乎总能听到小安的呼唤。

这么多年，这张脸，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此刻这个男人近在眼前，她却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那种寒冷似乎将她瞬间带回了 20 年前的东北，那彻骨的冰冷，像一盆热水倾倒在冰天雪地，瞬间结为冰块，是了，是他！

李强坐在审讯室，比起十年前被抓入狱的样子，他老了，双手不安的来回搓动，灰暗的审讯室，老莫“咔嚓”开了灯，现在李强的面容更加清晰，让王荼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实实在在地，她魂牵梦萦想将其杀死的罪人，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

“我要举报，我要戴罪立功”，李强无耻地笑着，盯着面前女警王荼。

老莫没有注意到王荼的不安，一脸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老莫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案子终于要破了。“说说吧，你没事儿去河边干什么”。李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警察，王荼这时才和他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眼神交流，他的眼白呈枯黄色，她喜欢吃鱼眼睛，鱼眼睛其实口感很奇怪，但是她就是喜欢吃，吃完的鱼眼，剩下的那颗白色的像珍珠一样的眼球，在经过几日时间的腐朽，就会将原本的奶白色耗尽，变成奶黄色，就是此刻李强的眼珠颜色，那已经病态的，不再年轻的的眼球，此刻仍然鬼魅的活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间正义的一种亵渎，可是他，怎么会变成了知情者？

李强麻木不安地抬起头看着王荼和老莫，他的头发稀稀拉拉，灰黄的发黏在一起，像是年久失修的蛛网，他缓慢地开口：我知道你们会查到我头上，现在我如果能把我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也算是一种将功赎罪吧？他谄媚地笑了笑，这也算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机会，你们说呢，警察同志？

王荼强忍内心的恨意，她不能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她要忍耐住那种从人性底层出发的想杀死一个人的欲望，无数个声音在敲击她的大脑，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就是杀害你朋友的恶人。

王荼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用冷静的口吻：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是你杀了吴老板么？李强轻轻地笑了：我说不是我杀的，但是我可以提供真正的杀人犯信息，这算人证么？李强开始了自己絮絮叨叨的讲述。我喜欢尾随漂亮的女孩，那天我跟着一个丫头，看着她进了林子里，我以为能趁机占便宜，那地方没有什么监控，他咽了口口水，很多人喜欢上山采蘑菇，有的凉亭不就是办事儿的好地方么？他嘿嘿的讪笑起来，没想到，不仅我这么想啊。

下水

好好回答问题，老莫看着面前这个 20 年前强奸女孩的男人，心里已经想揍他一百遍了，此刻也耐不住脾气，语气粗暴地希望李强赶紧说重点。

李强知道自己身份是招致所有人痛恨的，他早已经是一个行尸走肉，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生命，他缓缓地开口：“我跟着那个女的进林子，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男的和她汇合，这男的我见到，啊，也不是我亲眼见到，人家那么大的老板，我是在电视看到的，真是羡慕啊，有钱就是好，能不犯罪的睡女人”。

“别说和案子无关的事儿”，老莫皱眉提醒道。

李强咂摸着那天的奇遇，仿佛自己也是一个手握权力的真正男人，在那几秒的短暂幻想中，他幻想中的吴老板一定有着他一辈子没享受过得福气，不用动粗，也用漂亮女人排着队上赶着挤上他的床铺，李强又眼睛斜着看向王荼：你肯定也是希望被那样的男人睡吧？

老莫听到这个变态对自己的下属指指点点，瞬间暴怒，“腾”的一下站起来，抓起李强的胸襟：你他妈的给我嘴巴干净点！

王荼反而冷静了下来，老莫平时对自己也不怎么上心，但关键时刻，他像一个父亲一样愤怒，王荼起身拉住老莫“让他交代问题，我没事儿的”。

王荼低头故意看了看李强那消瘦的身躯，发出一种上下打量后的嘲笑：“你这样的条件，当然没有女人愿意喜欢你，所以你只能去欺负那些很弱小的人，你跟踪赵静语，意外发现她是吴老板的情妇，你觉得是时候可以敲诈一笔，所以你总是两次三番的敲诈，这几笔转账记录都是给你的封口费吧”？

李强看到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像个蔫掉的茄子，他本来以为至少有一次他可以在这个让他失去尊严的地方，拥有一次话语权。

他又回到了那个东北小城，需要夹起尾巴做人的记忆，他讪讪地开始了回忆，那天他跟着吴老板去了河边，那天的吴老板跟电视台光鲜亮丽的模样不大一样，他穿一了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很潇洒很自在。

只是这一次，等待吴老板的不是赵静语，而是怒不可遏的赵的父亲，他们双方打了起来，直到赵的父亲将一把刀捅进吴老板的胸膛，躲在树丛中的李强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