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字迹都很好辨认。
比如一笔一划像个小学生,写得跟头牛一样大的就是谢泽的字。
比如清秀漂亮,略略有些潦草的就是江柏昭的字。
但林山檐的字最好看,如同刀刻一般,笔锋锐利,筋骨分明,像书法作品。
姜砚捏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欣赏了一下这三个人风格迥异的字,最后看到了林山檐批注的小字,嘴角不明显地上挑。
江柏昭拍了拍林山檐的肩,给姜砚介绍道:“这是智能小曲库。”
林山檐配合地对着姜砚微笑点头。
然后江柏昭指了指自己,手指点了点心口,优雅地颔首:“这是歌王。”
姜砚在忍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江柏昭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指了指旁边的谢泽:“这是饭桶。”
“我靠江柏昭你说谁饭桶呢,别以为你坐着轮椅我就不敢打你……”谢泽猛地扑上去掐江柏昭的脖子。
姜砚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时肩膀颤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本来就生得很好,皮相冷而精致,和优越的骨相相得益彰。
林山檐瞥到他毫不掩饰的笑容,想起姜砚想起昨天摸自己头时,像摸到什么玩偶脑袋,然后又被手感取悦到的愉快的神情。那个笑和今天这个笑又不一样,那个笑更温柔,这个笑更开心。
林山檐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和他一起看面前两个活宝掐架,想着还是不要把洗发水换掉了。
姜砚的成绩在实验班虽然排不上号,但是在其他平行班面前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算不上有天分,最多也只是比别人勤快,是符合世俗标准的“好学生”。
他上课总是很认真,遇到实在是不感兴趣的课题,他才会低着脑袋刷题。林山檐早就知道他的性子独,从来不会主动打扰。
下课铃一响,姜砚也不着急,直到把自己手头在写的东西完全写好,才会放下笔收好练习册放回桌肚。
“小卖部。”他言简意赅地敲敲林山檐的桌子。
“一起去。”林山檐回答道。
班上的人要么抱着外套继续睡,要么在走廊外面打闹。他们两个并肩走在走廊上,姜砚因为路过的阳光轻轻地眯了眯眼睛。
“这是天竺葵,郁金香……”姜砚随手开始给林山檐介绍种在墙边的花。
他很喜欢花花草草,几乎看到花的形状和颜色就能猜到花名。花影掠过他的瞳底,流丽得如同一幅画。
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姜砚一一笑着摆了摆手。林山檐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他没有和姜砚同行,这些人会甚至会热络得为了姜砚转头再去一次小卖部。
“姜爷人缘真好。”林山檐低低地说了一句。
姜砚听到了,有些好笑地反问:“说我是交际花?”
林山檐无辜的眼神在说“我不是我没有。”
走进小卖部后,姜砚的手指划过面前的冰柜。
冰柜的冷光照着他的脸,像过去老相机拍下的静止的失真相片,骨骼起伏有度,眉弓立体,唇珠饱满。然而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间,一切又变得生动起来。
很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冷,淡漠而苍白。但又因为他的善良随和,且是出了名的好人,基本不会有人怕他,甚至屡屡因为得到过他的帮助和他出挑的相貌而想要和他结交。然而姜砚始终和这些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不会过多地走近。
他从袖筒里伸出指尖打开冰柜,迅速地排除了一堆带颜色的饮料,然后清心寡欲地拿了瓶无糖的茶饮。在合上冰柜的时候,姜砚侧过头向林山檐笑了笑,直白而赤裸地说:“那些都是泛泛之交。”
林山檐挑了挑眉。
姜砚从来不会向别人解释那么多,一是因为他自觉这种想法太私人了,不便多说;二是因为他觉得无关紧要。他从来不需要向别人辩白什么,其他人误会也好,理解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但林山檐不一样。
有时候姜砚看着林山檐的眼睛,会生出一种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谅解的错觉。
于是他向林山檐说话时,语气里总有种不加掩饰的孩子般的无辜和天真,像是恶作剧一样,他会说出一些平时不会对被人说的话,加以暗示性,然后等待着林山檐的回答。
林山檐站在他身后,心想,如果在这时候反问“那我们呢?”的话,看起来会不会太沉不住气了些?
这么小学生的话,从来不是林山檐的作风,但却能足够满足他的占有欲。
下一秒,姜砚就眼疾手快地去帮一个个子不够高的女生拿下了货架上较高的零食。他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女生于是匆忙地走了。
林山檐顺势从他的另一只手里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