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檐没有立刻把银渐层抱起来,而是又去给它倒了点水。
许纨望着他的身影,突然生出了岁月已逝的感慨。
林山檐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几乎很少提过想要拥有什么、占有什么,对其他孩子想要的从来都是主动让了出去。
唯独这一次,他用了如此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
许纨弯弯眼睛:“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小姜呢?我想见见他,把他带到家里来好不好?”
林山檐给许纨热了牛奶,将杯子推到她面前的时候无奈地说:“等我找个机会告诉他,你别心急。”
姜小猫吃饱了猫粮,又喝了点水,就走到了林山檐的身旁坐下。
林山檐顺势把它抱了起来,几乎是用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亲了亲猫的头顶,猫也亲了亲他的侧脸。
他们对彼此的爱从来是秘而不宣,然而双方心知肚明,就像林山檐永远知道姜砚会把耳钉落在哪里,姜砚永远说得出林山檐喂养过的每一只流浪猫的名字。
许纨白了林山檐一眼:“腻歪!”
林山檐把猫带回了房间,开始用电脑查资料。
姜小猫坐在他手边,也认真地看着屏幕,圆圆的眼睛映出电脑的光。
林山檐把早年互联网发出的所有奇闻轶事都看了一遍,过了十二点半也没有睡。
姜小猫本来一直都蹲在他旁边,后来实在熬不住,有些困倦地蜷成一团卧在一边,一只爪子搭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林山檐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眉毛拧在一起,注意到银渐层卷成了一团球,才忍住微微提起嘴角。
姜砚看到时间已经过了一点,然后强势地走到了键盘上卧着,尾巴推着林山檐的手,懒洋洋地“喵”了几句:“到点了,先睡觉。”
林山檐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抱着猫一起回床上睡觉。
姜小猫就这样睡在林山檐的枕侧,抱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睛。熟悉的薄荷味即使现在闻起来不算好闻,却也格外令猫安心。
姜砚在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们都还在高中的时候。
那时他应有尽有,有江燕花有近在眼前的朋友;那时他一无所有,没有现在所有的一切荣誉和自由。
姜砚穿着校服,走在那熟悉的教学楼里,看见那永远擦不干净的黑板和上面歪歪扭扭的粉笔字,看见那嬉笑的人群和堆积如山的试卷和作业。
一切仿佛都没有开始,时间静滞不前。
在那模糊不清的前方,有三个人影站着,一个大笑着弯腰,一个气急败坏地跺脚,一个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笑着。
那个笑着的人注意到自己的脚步,于是转过身来向他伸出手:“姜砚。”
姜砚缓慢地眨着眼睛,把手放进那人的掌心,熟悉的触感让他忍俊不禁:“林山檐。”
江柏昭勾住两人的肩膀,嬉皮笑脸道:“第三节课下课玩捉迷藏,来不来?”
谢泽把手放在姜砚的脑袋,胡乱地抓了一通:“这次我要做抓人的那个!”
……
梦境潮水般退去,如同指尖流逝过的时间。
姜砚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好,却在片刻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喉咙很痛,身体发热,下意识收了收手指,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恢复了正常,一整个人正维持着原来猫的姿势趴在林山檐的身上。
林山檐同时愣愣地睁大了眼睛:“姜砚……?”
姜砚猛地坐起来,又动了动自己的手,低头看了看,然后惊喜道:“林山檐!我变回来了!”
“……不……姜砚,你先下来。”林山檐对他的眼神有些闪避,声音很哑。
姜砚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林山檐身上,于是“啊”了一声又跳了下来:“不好意思。”
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堪称□□了。
“没事,姜砚,你感觉自己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林山檐仓促地坐起身,给姜砚找了套衣服,又转过身等姜砚穿好才转回来,期间耳朵都红透了。
姜砚轻咳了一声,边提着裤子,边感觉到奇怪。
半晌后,他才惊悚地说:“林山檐,我腰后好像有东西。”
林山檐看着他,看了一会,终于没忍住重重地把他抱进了怀里。过了几秒他才颤抖着声音说:“姜砚,你的耳朵和尾巴还在……”
“啊?”
姜砚懵了,同时动了动脑袋上两只雪白的耳朵。
等林山檐终于洗漱完,他也终于在镜子面前看清了自己的全貌。
恢复了原身这个说法不太对,因为他的尾巴和耳朵还在,和成为银渐层时期的分毫不差。
姜砚又“啊”了声,仍然困惑地看着镜子,耳朵和尾巴仿佛是自己心情的信号,此刻两只不圆不尖的耳朵正晃来晃去,尾巴竖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