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昌盛繁华,京城的夜生活自也丰富多彩。街道上的楼灯均由朝堂出资,夜晚的官道明亮如昼。
官舍邻近北街,那儿附近有一家馄饨小铺,邹恒是那里的常客。
初春的夜晚依旧带着寒意,因此,稍微靠里的位置总是备受追捧,不过今日运气尚佳,刚巧有一个位置空出。
“掌柜,照旧。”
掌柜动作敏捷,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肉馄饨便端上了桌。
虾皮与紫菜在此时是稀罕物儿,却能让汤底增添不少鲜味。在邹恒的建议下,掌柜抱着尝试的心态,不惜重金通过关系购得一批,一经推出,便夜夜宾客满座。
一来二去,掌柜便与邹恒熟了。
掌柜笑着问道:“令史近日忙于何事?感觉好久未见了。”
邹恒拿起汤匙:“刚从彭阳郡归来。”
掌柜点头,随即说道:“听了你的建议,在鲜肉中加了些咸蛋黄,您尝尝看。”
邹恒眸色一亮,但馄饨还烫着,只得稍作等待:“真的吗?之前不是嫌贵,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掌柜笑的憨厚:“挣了些钱嘛,就想着多做一种口味试试看。”
邹恒微微一笑:“如何,好卖嘛?”
掌柜挠头:“都嫌贵嘞,但味道是真的好。”
邹恒宽慰道:“没关系,慢慢来嘛。”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掌柜,来碗蛋黄馄饨。”
这声音?
邹恒下意识地回头,与来人目光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司公子?”
司清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目光四下寻找座位。
邹恒随即起身:“夜寒露重,公子坐这吧。”
司清岳稍作犹豫,见邹恒已端起碗,忙道:“我自幼便跟随……姨母左右,是军营常客,从不拘这些礼节的,娘子也别见外,一起坐吧。”
邹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只是气氛略显尴尬。
“未曾料到,能在此地遇见司公子。”
散值后,邹恒只着一身墨绿色的麻布长衫,松散宽松,倒也舒服。分明是低廉的布料,可套在她清瘦的身上,却显得飘逸清冷。
她极少施以粉黛,依旧清丽脱俗,耳边一缕青丝垂落,她抬手轻轻用指尖捋顺,别在耳后。
久未得闻男子回应,不由抬眸看过去。
她的眸色深邃,如同古井无波,使得男子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琥珀色的瞳仁慌乱的眨了两下,才随口道:“市井之中自有烟火气,何况这里的馄饨味道确实鲜美。”
邹恒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一碗馄饨下肚,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平日里,她总会与掌柜闲聊几句,但今日司三郎在场,她只是放下几枚铜钱,便起身离去。
此时,禁军正在官道上巡防,邹恒侧身让队伍先行,一偏头,竟又瞥见了司三郎的身影。
他在路旁挑选着木簪。
在凤国,郎君们对衣着颇为讲究,但头饰却相对简单,通常只用簪子将墨发盘成髻或半散。富贵之人或许会用金银玉饰,而平民则多用木簪或布条。
女子们则大多喜欢华丽的装扮,衣裙饰品越是华贵夸张,地位越是显赫。
当然,也有喜欢利落打扮的,譬如武将或是干体力活的娘子,通常喜欢穿着长衫,高束马尾。
邹恒结合两者弊端,她喜华贵服饰,可惜没钱,也不会绾发。
所以打扮上朴素将就,衣服只选舒适的,头发只用木簪简单盘起。
见司三郎在挑选木簪时,不由不多看几眼,并给出了一个旁观者的建议:“郎君皮肤白皙,用黑木簪更衬精神。”
司清岳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瞳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更加独特。
好像个……妖精。
邹恒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愣了一下,旋即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前行。
不多时,身后传来急徐脚步声,很快,男子与她比肩而行:“娘子是回官舍吗?”
邹恒很轻的‘嗯’了一声。
司清岳:“听闻娘子拒绝了……姨夫赠予的院落。”
邹恒不语,只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司清岳转头观察她的神色,又问:“敢问娘子,是否计划在婚后将表兄独留新房,后以路远为由,便于您继续居于官舍,久不归家?”
邹恒步伐稳健,目光坚定地凝视前方。当她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时,突然摘下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猛地将身旁的司清岳拉入了昏暗的角落。
司清岳猝不及防,待其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对方反扣,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劝你最好别动,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女人。”
司邹恒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她警告道:“若是不小心在你这细嫩的脖颈上留下伤痕,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清岳:“……”
司清岳试着挣脱,脖颈间的木簪竟真的用力一分,他有些无奈:“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公子很有意思,《男德》《男训》没读透?”邹恒冷道:“司将军府位于南巷,你身为郎君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