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一推开车门,发现车内无端多了一位女子,女子阖着眼,身姿悠闲的斜倚车厢,一手搭在车窗上,听到门启之声,才缓缓睁了眼,黑漆漆的眼眸恰与司清岳对了个正着。
司清岳愣了愣,旋即堆起一张笑脸:“姐姐,”他视线偏移,一脸惊讶道:“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疼不疼啊。”
他说着就要上前去碰她的脸,却被邹恒一把握住了手腕,而后,一脸漠然的看着男子,道:“邹宅修缮,又破费了不少吧?”
司清岳:“……”
司清岳本想否认,但见女子眸光微深,不得以默默抽回了手,小心翼翼道:“姐姐……生气了?”
邹恒漠然道:“确实不太高兴。”
她虽与邹仁启十数年未往来,但邹家能有多少家底她心知肚明,这么多年坐吃山空,还哪有余钱够她修缮房屋,增添奴仆。
而且今日邹仁启母女的表现也太浮夸了,简直将她当成钱袋子疼了。
不过想想也是,司家那么有钱,她如今是司家儿媳,自然也称得上钱袋子了。
车厢内,气氛忽地凝重起来,过了半晌,司清岳才缓缓启齿:“婚期将至,府中总需稍作点缀。我已先行探查了她们的虚实,确已无力支付银两。所以以我父亲的名义,偷偷接济了她们一二。”
他边说边试探性地轻扯她的衣角,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知姐姐不重那些虚名,但母亲的颜面,总需顾及。你说是不是,姐姐?”
他听邹恒微有叹息声,才又娇声道:“姐姐~”
邹恒:“……”
邹恒面露无奈之色,轻叹道:“我只是担心她们会同邹远一般,倚仗姻亲之便而自满、不思进取,日后事事令司将军平添烦忧。”
司清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依我看,此事未必。送礼的嬷嬷曾回禀,邹仁启一家行事谨慎,礼节周到,与你……韦冠一家相比,强的不止一星半点。我亦遣仆从暗中探听,她们虽对你有所图谋,却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至于妄为。至关重要的是,她们深谙自身的分量,懂得适时而止、见好就收,不过分贪图。”
他言此眼眸缓缓弯成了一双月牙:“总之,姐姐你这次换的爹真不赖。有这好爹,之前怎么还藏着掖着呢?就该早点换了!”
邹恒:“……”
邹恒又是一声轻叹,似已不在意他贴补邹家之举,只道:“你满意就好。”
司清岳点头如捣蒜:“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邹恒终于微展笑颜,反问:“又出来乱跑,盖头绣完了?”
“额……”司清岳眉头紧蹙,不答只道:“哎呀,时辰不早了,我送姐姐回大理寺吧。”
邹恒:“好吧。”
邹恒顶着一张肿脸刚一露面,瞬间引来了众人侧目,尤竹雨更是一合折扇,断言道:“性子张狂,挨揍也是迟早的事,万望记住教训,免得出去丢大理寺的脸。”
湛丽文怒目圆瞪:“你会不会说话?”
尤竹雨撇嘴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小小录事,整日操少卿的心,她不挨打谁挨打?我都想打她!”
湛丽文语塞:“你!”
尤竹雨哼了一声,昂首走远了。
湛丽文急忙安抚邹恒道:“你别听她胡扯,她就是嫉妒你被黎寺正所喜。”
邹恒也不计较:“话糙理不糙。”说着,缓缓奔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你真没志气。”湛丽文追上她道:“去户部了吗?可查到有用信息了?”
邹恒摇头,回头看着揣手的她问:“牢房里你揣手,大日头的你也揣手?你很冷吗?”
湛丽文愣了愣,取出手揉揉鼻子,复又挠了挠头道:“许是惹了风寒吧,无碍,过两日就好了。”
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一个揉眼的功夫,终于察觉邹恒目光凝神看着自己,她的眼眸漆黑慑人,虎的湛丽文愣了几息,转而稍有气恼:“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邹恒嘴角轻扯:“你不知道吧,人在尴尬的时候,动作会显得很忙碌。”
湛丽文眨眨眼:“……啊?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邹恒眼眸深眯:“没事儿,进去吧,黎寺正该等急了。”
*
石春竹这两日稍有不安,凭借她对司法程序的理解,她认为大理寺应当急于从她口中获得供词,并迫使她透露诸芳华的行踪。然而,他们却突然对她置之不理。
只是听送饭的汉子说,范含景扛不住严刑,将事情全都招了。
石春竹不疑有他,范含景是她亲自找的替罪羊,她能抗住几道刑罚,石春竹都心知肚明。可招就招了呗,她登天说是受了自己的威胁,自己拒不承认不就完了?
何况梦华楼一直以来都是范含景在经营,坑害了那么多百姓,被砍头都是情理之中。
只是为何突然间不来刑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