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恒这才松开了对司清岳双腕的钳制,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少年脸颊泛红,唇亦有些红肿。察觉女子注视,司清岳害羞的移开视线,直至邹恒指腹轻抚过他的嘴角,司清岳方又抬眸,琥珀色的眼瞳仿佛在今夜格外明亮。
见女子又附过身来,司清岳不禁有些僵硬,却不想女子只是轻轻在他眉眼落下一吻。
“眼睛好看。”
司清岳眨了眨眼:“只有眼睛?”
邹恒默了默,凝着他的脸颊认真道:“都好看。”
司清岳忍不住笑意:“可有人说我行为放纵,毫不矜持,身形伟岸,半点也不娇柔。”
邹恒摇头:“莫改,我不偏好娇嗔郎君。你如此,甚好。”
司清岳脸上笑意更盛:“好,听姐姐的。”
第34章 晋江文学城
翌日, 大雾四起。
司清岳一觉醒来,只见女子端坐案前,专注打磨着什么东西。窗外浓雾缭绕, 朦胧间, 女子仿佛天界的仙子。
他试着爬起,但最后还是又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姐姐起的好早啊。”
邹恒看着他和床榻难舍难分的样子,忍不住笑笑:“不想起就不起。”
司清岳歪过头看她:“我还以为姐姐会去吃早点。”
邹恒笑意变浅, 复又颔首看着手里打磨的物件儿,随口道:“没什么胃口。”
嗯?
这可不像她。
司清岳原本还困着,这下反倒精神了, 一骨碌爬起, 摇摇晃晃的奔着女子走去,坐在她身侧后直接侧身枕在了她的肩上。
少年也看清了她手里打磨的物件儿, 是节竹子。
竹子长约二寸,拇指粗细,司清岳约莫她是想磨个手把件。
“姐姐有心事?”他问。
邹恒神色平淡:“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依照往常她闲暇下来,应该会研墨写书,现如今同司清岳在一起,她莫名觉得在他面前写那些书实在有些羞耻。
司清岳狐疑:“案子已经了结了吗?”
“了了,也没了。”她沉默几息:“因为再查下去, 也不会有结果。”
“这话从何说起?”
邹恒将昨日驿馆之事与他复述了一遍, 反问他道:“听了之后, 有什么感想?”
司清岳似是想到母亲在那些文官面前吃的暗亏, 不由冷哼一声:“陛下太过仁善, 纵的这些个士人无法无天。”
邹恒沉默片刻, 认真道:“陛下乃将帅之才,领军作战时决策果断;然而治理国家, 还需依赖士人的智谋与策划。因此,不能简单地说陛下纵容士人,陛下只是……尊重她们而已。”
司清岳轻哼一声,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散乱着,便起身* 取来梳子,为她梳理起头发:“既然案件结不了,那我们为何不启程回京?”
他的动作小心轻柔,梳子轻轻地穿插在她的发间,每一下都细致而缓慢,邹恒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舒适,她的心仿佛也平静下来。
于是反问他道:“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那她最担心的是什么。”
司清岳手上不停,想了想:“自然是东窗事发。”
邹恒又问:“如今有人调查此案,天罡教因此露出首尾,只要将天罡教一网打尽,那么真相自也会浮出水面。你若是她,你待如何?”
司清岳沉吟片刻:“自然是先十羽卫前,歼灭天罡教。”
“然也。”邹恒取了桌案的木簪递给他:“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等。”
司清岳接过木簪,将头发挽起,简单绾成一个发髻,闻言稍有不解:“等?”
邹恒眸底微深:“我们或许不能拿她如何,可也至少要知道的她的身份,否则敌暗我明,回京吃了闷亏都不知缘由。”
司清岳又理了理她未束垂落的头发:“若依姐姐之言,此人位高权重,怎会亲自出手露出破绽?与其等她出手,得一个不确定的名单,我们为何不先一步歼灭天罡教?届时把名单呈给陛下,陛下自会酌情处理。”
竹节打磨初见雏形,邹恒决定暂时休息片刻。
“依你之言,也并无不可。”
沸腾的水早已变的温热,邹恒没有泡茶,只倒了杯清水一饮而尽。在开口时,音色清润几分。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得到了我们想得到的;可若不顺利,那我们便为他人做了嫁衣。”
司清岳拧眉沉思片刻,摇头:“我不理解。”
邹恒解释道:“为了一己之私,屠杀了满门无辜,还导致四位官员丧命,兹事体大,她岂能听之任之?我推测天罡教中知情者不超过一两人。如果十羽卫在剿灭天罡教的行动中,不慎将那两人误杀,那么我们的努力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司清岳蹙眉问:“姐姐怀疑十羽卫有叛徒?”
邹恒起身扑簌掉满身竹屑,闻言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