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小叔父在,我,我是没什么用……”
谢砚深:“小叔父?”
玉怜脂点点头:“小叔父姓吕,外头管他叫二当家,我平时叫吕叔,吕叔和我爹爹是结拜过的兄弟,从小看着我长大,爹爹去了,一直是他护着我。”
“原来如此。”他语气平淡,像是在打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提起玉家,玉怜脂的情绪明显低落许多,她再次开口时声音也轻了起来:
“深叔,我真的知道错了,嬷嬷还在等我,知道我乱跑,她得担心了,您若是要罚我,回去再罚吧。”
谢砚深下颌绷紧一瞬,沉声道:“我何时说过要罚你?”
嗯?
玉怜脂仰起头。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你去吧。”抛下这一句,他转了个方向,大步离开。
玉怜脂眨了眨眼,等再也看不见男人背影时,慢慢,慢慢勾起唇角。
花拿走了。
这是不和她计较的意思了?
……
真好哄。
“……姑娘……姑娘——!”远处,隐隐传来老妇人焦急的呼唤声。
玉怜脂耸耸肩,把魔爪伸往旁边最近的一颗梅树,咔嚓一下又折了一枝梅花。
随后举着手里的梅花,满意地欣赏着。
嗯,比刚才给谢砚深的好看多了。
“……姑娘,您在哪啊……”关嬷嬷的声音听起来要急哭了。
“嬷嬷!我在这儿呢——”她抱好花束,慢悠悠地朝回走。
第11章 那分明是她爹娘的定情之物
从云山观回来当天夜里,玉怜脂就犯了晕,软倒在榻上起不来,谢滨连忙请了大夫,诊脉后说是染了风寒,还有伤了筋骨的症状,需要好好静养几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院主子耳中,王老太君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说让她专心养身子,十日后的寿宴能来就好,不能来也无妨,谢滨则是将这件事看的颇重,特意嘱咐了方氏,要好生照料。
如今入了冬,府中得疾症的人不少,高大夫人常年病着,畏惧寒气,谢滨和方氏这段时日也都有些喉肺不适,故而十分谨慎。
侯府主院里,书房内的某个角落多了只白瓷瓶,插着枝孤零零的梅。
谢砚深听完忠伯的禀报,默了一会儿,只说了句“知道了”。
在床上迷糊昏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玉怜脂起先是一直发热,却又烧不起来,后来灌了好几天汤药,总算有了好转。
等她能自如起身的时候,离王老太君的寿宴还有三天,京城里落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次的大宴是庆老太君六十的整寿,遍京名门都会接了帖子来赴宴,宫里也会按例送来赏赐,到时场面定是盛大隆重。
玉怜脂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挑选呈给老太君的寿礼。
她是晚辈,又是府中客,送礼之事绝对不能轻慢。
好在她那一整船的好东西不是白带的,船上的宝贝得益于那笔专用来请护卫镖师的万两银,全都完好无损。
玉怜脂和关嬷嬷挑了又挑,最后选定一幅松鹤延年百寿图双面绣,绣框用鸡翅木打造,苏州头等的几位绣娘连着绣,绣了整整半年才出的珍品。
原本是打算运来摆在京城玉氏锦绣阁里镇店的,现下碰着老太君的寿辰,换了个用途倒也不算可惜。
侯府已经开始布置寿堂,寿联寿幛都准备齐全,满府挂起红绸,于府中行走,能清晰地感知到喜庆的氛围越来越浓。
冬月十六,霜风飒飒,镇北侯府却是人声鼎沸,正门大开,流水一般的车马列过,府中的管事全部忙得连轴转,迎接府门前一拨又一拨的贵客。
玉怜脂起了个大早,跟着大房先去了润安堂,老太君坐在上首,今日寿辰,儿辈孙辈都要先给她叩首贺寿。
其实玉怜脂是不算在侯府枝叶里的,但是她既然管谢滨谢砚深都叫一声世叔,如今还住在府中,遂跟着给老太君磕头了。
王老太君今日看起来心情十分舒畅,很给面子,玉怜脂把寿礼奉上的时候,笑眯眯地褒赞她礼节规矩极好云云。
府中请了京城里最拔尖的戏班子,花样技艺让人眼花缭乱,席面还没开,谢砚深和谢滨带着谢文霖去前院应酬,王老太君则在花厅正坐,身边围了一圈年长的贵妇人。
听下人说,和老太君最要好的王家姨奶奶安平伯夫人带着表姑娘赵庆姗也来了,厅中正热闹着。
这次是大宴,高大夫人拖着病体梳洗起身,没有闭门谢客。
自打云山观回来之后,她的病竟一天天地见好了,不过十天,精神头比玉怜脂刚入府见第一面时好了不少,也不像当初那样瘦到可怖的地步,瞧着面色褪去了五分蜡黄。
只不过她的身体还远没有到康健如常人的地步,不能长时间交际,来赴宴的贵客女眷也都了然于心,前来与她打过招呼便罢了,没有过多攀谈。
高大夫人坐在园中风光最好的流水亭里,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