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淳儿又湿了帕子给姜晴午冷敷,看她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想刚准备坐下歇会儿,姜晴午那儿就又出了幺蛾子:“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你去给我找身衣服来我换。”
淳儿顿了顿才道:“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殿下还是稍微忍耐些吧。”
姜晴午闻言,冷笑道:“正是大夫来了才要换衣服,难道你要一个男人看到我这副汗淋淋的狼狈样子吗?”
淳儿拳头紧了紧,只好去给她找衣服。
姜晴午看她出去了,从床上坐起身,扶着墙走到书桌前,找出纸和笔,飞快的在上面写着什么。
匆匆几笔过后,她赶忙扇风相将墨汁晾干,可淳儿却已经拿了衣服回来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晴午来不及等了,拿起桌上的纸甩了两下,然后飞快的卷起来把纸塞进袖中,可正要回到床上的时候,脚却不小心踢到了桌子。
突兀的响声让淳儿立刻警觉起来。
她立刻回来查看,正好看到姜晴午扶着桌子站着,一只手的手里还拎着茶壶,一副要倒水喝的架势。
“殿下这是干什么?”
姜晴午看见她脸上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想笑:“自然是要喝水了,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她嗤的一声,讥讽道:“还是你觉得我会干什么瞒过你眼睛的事,好让你在皇后跟陛下面前没法儿交差?”
淳儿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难看:“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姜晴午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就去更衣了。
等换完衣服,水杏也带着李青寻回来了。
李青寻看见姜晴午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震,拧眉道:“怎么病成这样才想起来请大夫?发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烧坏了怎么办?”
淳儿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是水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李大夫,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有没有事得诊过脉才知道。”
他拿出脉枕,让姜晴午把手放上去。
水杏跟淳儿都守在床畔,水杏是着急,儿淳儿则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姜晴午的病情好跟皇帝皇后汇报。
姜晴午扫了眼淳儿:“去给李大夫泡杯茶。”
淳儿没动,转头又支使水杏:“去泡茶。”
也就是这一转头的功夫,姜晴午把纸条塞进了李青寻手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放在脉枕上。
李青寻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姜晴午这是有求于他,不然她明明可以请太医过府问诊,为何还要专程让人去叫自己呢?
想到这儿,李青寻站起身:“不知恭房在何处,可否容我先方便一下?”
淳儿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水杏道:“还是我带您去吧。”
李青寻跟着水杏出了门,淳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提步跟了上去。
到了恭房门口,李青寻转身看了眼步步紧跟的淳儿,面扬唇一笑:“这位姑娘跟了一路了,难不成是想跟我一起进去?”
淳儿厌恶的皱起眉头:“你想得美,赶紧去!一会儿还要给殿下看病呢!”
李青寻没给她好脸色,冷哼一声进去了。
他打开姜晴午塞给他的字条,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后,忍不住惊骇。
时间紧迫,姜晴午来不及写原因,不过她既然这么提要求了,那就肯定有她的计划。
李青寻心中衡量一番,想着先帮姜晴午过了这一关再说,只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告诉薄相言一声,否则若是他事后知道自己给姜晴午吃了那种药,还不活砍了自己?
他顺手销毁了纸条,出去后果然见淳儿还守在门口。
有这么一条狗在身边,难怪姜晴午会选择这种方式。
净手后回到房间里,李青寻替姜晴午诊过脉后,一脸凝重。
水杏忙问:“李大夫,您别光皱眉不说话啊,小姐到底怎么了?病的严不严重?”
李青寻当着淳儿的面道:“原本是不严重的,可是小姐之前就虚不受补,这次的风寒又惹起之前的旧疾,一牵二,二牵三的,加上又起高热,情况看起来……不大好啊!”
淳儿一听就急了:“你这庸医!究竟会不会看病?那宫里的太医看了都说殿下只是小小风寒不碍事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情况不好呢?”
李青寻也不惯着她:“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号,你们宫里的太医好几位还都是我的徒弟,时不时的得来找我取取经呢,说我是庸医,你懂个屁!”
水杏不想去计较淳儿的无礼,她只是担心姜晴午,听到李青寻这么说,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大夫,你能不能救救小姐?你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青寻故作为难的叹口气:“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样吧,我先给小姐开副方子,今天晚上先熬药喝了试试,若是明天退烧了就说明有用,若是还不退烧,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仿佛姜晴午的病有多重似的,把水杏吓得六神无主。
淳儿却不大信,他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大夫还能比宫里的太医看的更准?
李青寻给姜晴午开了方子,淳儿心细留了一份儿,等水杏给姜晴午熬好了药,她又把药渣偷藏起来,准备拿回去给宫里的太医查验查验。
水杏放心不下,守在姜晴午床头照顾了她一整晚,而那个淳儿则偷偷回了宫。
第日一早,水杏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探姜晴午额头的温度,可她手刚放上去就感受到烫人的温度,顿时被吓了一跳。
“小姐……”
姜晴午握住她的手臂,小声道:“别声张,我没事。”
水杏泪如雨下:“可您都烧成这样了……”
还不等姜晴午跟水杏解释,淳儿忽然回来了,不过她不是自己回来的,身后还带着太医。
“殿下,陛下担心您的身体,特意让沈太医来为您诊治。”
姜晴午瞥了眼淳儿,冷笑:“也是难为你有心,昨天晚上那么晚了还进宫为我求医,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淳儿像是完全听不出她的讥讽一般笑道:“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让出位置给沈太医:“沈太医,殿下的病情就有劳您了。”
沈太医刚放下药箱准备为姜晴午诊脉,外面风风火火的忽然又闯进来一个人。